里若是想装成老实无害的样子,也是极有可能骗过大家的。”
秦莞说完,脑海之中划过了陆静修和陆静承二人,不知怎么,陆静修本来是她最为怀疑的人,可如今想起陆静承的做派,她反而对他疑心消弭殆尽了,顿了顿,秦莞又道,“二老爷那边如何?”
陆由心一听这话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在寻死觅活,逼得我过去了一趟,不过这两日下来,他们的精气神也被磨完了,大抵没力气闹了,悲痛便又上来了,看着怪可怜的,早间我让他们去了一次青松院,我那二嫂当场便又晕过去了,如今我不退不让,他们也只能听我的,我说过年之前必定找出凶手来。”
秦莞想了想,忽而道,“不知怎么,我觉得陆静承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平日里训斥打骂奴仆之类的,应该不至于成为杀人的缘故所在。”想到这里,秦莞忽而道,“最近,陆静承可有在陆氏的生意上动过什么念头?”
陆由心和黄嬷嬷对视一眼,陆由心摇头道,“这倒是没有,我那二叔二嫂也知道他不成器,生意都握在自己手上,便是想让他承嗣,也是想他们自己能插手大房的事罢了,真的要让静承做家主,还得好好教训他才行。”
秦莞眉头微微拧了起来,陆氏几房的纷争是她怀疑的重点,就算是暴怒之下杀人,寻常的奴仆们哪个敢如此?
且杀了人还能这般镇定自若的移尸,凭着这般心志,就算是做个奴仆,也是如黄嬷嬷这般位高权重者。
思路又被堵了住,秦莞叹了口气道,“我让白枫去了建州城走一趟,今日应该能回来,如果他能带回有用的消息,我或许便能找到新的方向了,如今园中住着的都是陆氏自己人,我又不好露面,实在有些作难。”
陆由心不由握住秦莞的手,“莞儿,辛苦你了,原我想着这事也是简单的,可没想到却还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绕,此番怕是只能靠你了,要我做生意管族事尚可,这些细微末节我却难想通。”
秦莞忙道,“我既在此,若是能为姨母分忧,自然是我之幸,只是我不好露面,只怕没有那般快。”
陆由心忙又安抚起秦莞来,末了,秦莞道,“我总觉的此番事端,可能和族中争端有关系,劳烦姨母查一查二房这阵子有无什么特殊的生意往来,尤其是牵扯到其他几房的。”
这些人都是为了争家产而来,陆氏的家财的确是最有可能引发矛盾的缘故。
陆由心当下应了,又陪了秦莞片刻方才离开。
秦莞留在菡萏馆中,又细细查看了陆静承的外袍,袍子烘干了,上面的污渍便越发明显,秦莞将衣服平整的铺在毡毯之上,仔细的看衣服上的破口,以此来推断陆静承死时候的场面……
冬日衣厚,许多外伤都只留在了衣服上,秦莞看了片刻,又发现陆静承的右边袖口处颇多细小折痕,这痕迹是被摩擦出来的,应当是有人握着陆静承的手按在了地上……
秦莞站在那衣服旁边,手也跟着比划了两下,片刻之后,眼底微微一亮。
秦莞心中有了计较,便只等白枫回来,然而等到了晚上都未见白枫的人影。
秦莞不由有些担心起来,白枫此番独自一人去建州城,虽然秦莞对他可谓万分放心,却也不是不可能出意外的。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白枫却始终未曾回来,茯苓几个,尤其是白樱也忧心起来。
白枫未归,秦莞自然了无睡意,便坐在暖阁之中候着,不多时便到了二更时分,秦莞略一沉吟,正要让余下的几个侍卫连夜进建州城寻白枫,白枫却在这时回来了——
秦莞喜出望外,亲自起身去迎!
白枫顶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屋子,“让王妃久等了!”
白樱松了口气不语,茯苓却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一直等着,担心死了!”
茯苓声音虽大,却是很担忧的语气,饶是白枫平日里不苟言笑此刻也觉心头暖然,不由告罪,秦莞忙摆手叫他落座,“没关系,我只怕你出了意外,快喝杯茶暖一暖。”
白枫便依言饮了半杯茶,等顺了气才道,“本是下午就要回来的,可是下午属下去打探四少爷事的时候又得了别的消息,这才耽误了——”
秦莞挑眉,“怎么还有别的和案子有关的消息?”
白枫忙道,“我不确定,不过我想着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秦莞便生出了几分期待之色,“正是如此,此番都知道了什么?”
白枫坐正了身子,面色也肃然起来,“王妃叫属下去打探四少爷在建州城的行踪,属下都打探出来了,如王妃所料,四少爷去建州城的确大都是在秦楼楚馆之地流连,他一共进城十一回,十次都是在建州城的花满楼,还包了一个花魁陪了他两次,另外便是和一个叫红袖的女子相好,之后去找过她四五次,除此之外……”
白枫本说的十分快,可说到这里,他语速却是一顿,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话说不出来。
秦莞疑惑道,“除此之外什么?”
白枫抿唇,咬了咬牙道,“除此之外,四少爷还包了一个戏子,男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