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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霄在燕麒跟前道,“殿下,皇上如何吩咐?”
燕麒道,“父皇说,可暂时除戎蛮,可反贼之罪不可恕,令我见机行事。”
鲁霄闻言有些不解,“意思是让联手?”
燕麒点头又摇头,一双眸子很快闪出了寒芒来。
而同一时间,也有一封信送到了岳琼的手中,却是安阳侯府送来的。
岳琼拆开来信一看,这才知道原来岳凝已经走了半个月,而和燕泽的婚事也因此耽搁了,本是抗旨的大罪,幸而太长公主还有几分薄面,而怡亲王府也未曾追究,只是岳稼想要请官北上却没有被皇帝准许。
岳琼看了这封信,长长的叹了口气,岳琼说要西去,可又能去哪里呢?燕迟和秦莞都来了吴州,便是到了朔西,又哪里见得到人?岳琼无奈万千,既担心女儿,又被眼前的战局所困,一时心力憔悴,又连忙回信一封,只叫尽量联系上岳凝,万万不可出事才好——
岳琼因家书烦恼之时,夜幕之下的吴州城外来了两匹瘦马!
马背上一男一女,皆是劳顿模样,城楼之上的人看到了底下两个人,心觉诧异,便问,“尔等何人?!报上名来!来吴州城何事?可是城中百姓?”
底下男子喊了一声,“我们是来拜见睿王殿下的,速速让我们进城便是!”
城楼上的人一听便是一惊,如今这个时节,别有用心者应该不敢这般单枪匹马闯过来,仔细看了半晌,也的确只有这两个人,于是不敢多加阻拦,连忙让底下人开了侧门。
侧门一开,二人便入了城,众人一看,只见二人虽然风尘仆仆,却也是华服加身仪态不凡,于是不敢耽误,立刻带着两个人去衙门见燕迟和秦莞。
燕迟和秦莞本都打算歇下了,却忽然听到白枫进来说,“殿下,王妃,外面有客求见。”
燕迟和秦莞互视一眼,二人穿了外袍出来,燕迟道,“这吴州城中有什么客人能来求见?”
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的声音笑道,“难道我们算不上客人吗!”
一听这话,站在燕迟身后的秦莞立刻睁大了眸子,她忙不迭走出门来,一眼就看到了从外面大步而入的魏綦之,看到魏綦之,秦莞本就惊讶无比了,再定睛往魏綦之身后一看,却是看到了一身短打劲装的岳凝!
秦莞立时轻呼一声,“你们怎么来了此处?!”
燕迟也惊的不轻,魏綦之上前道,“我先到了朔西,却得知殿下已经发兵了,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郡主,郡主说想找殿下和王妃,如此,我们便走蒙州以东过来的,只用了十日功夫就到了!”
岳凝看到秦莞,面上带着几分薄笑,却没说话,秦莞见岳凝一身尘土,心疼不已,忙上前来拉了岳凝的手。
按理说岳凝如今应该在京城之中才是,她和燕泽的婚事也早就过去了,可她却出现在了这里!
按照时间推断,岳凝是必定没有成婚的……
秦莞万千言语都堵在心口,却没着急问,“快进来快进来,你们今日赶了多久的路?”
魏綦之笑道,“赶了一日的路了。”
秦莞立刻吩咐白樱让厨房准备饭食,又叫白枫收拾屋子,而后留了岳凝在自己这里洗漱,魏綦之则被带去了厢房洗漱,岳凝既然来了,秦莞也顾不上别的了,只顾着带她沐浴,浴房之中,岳凝趴在浴桶之中眼眶微微湿润道,“我这么过来,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秦莞正给她洗头发,笑道,“怎么会,我只是看你累得很,很是心疼。”
秦莞说着,却还是没问京城的事。
岳凝自己却忍不住道,“我临成婚之前跑了,留了一封信。”
秦莞动作变慢了,岳凝继续道,“我什么都知道了,那一日……我在三哥的书房之中发现了他和皇后的信,之后又遇到了一次展扬,展扬将此前他和你一起查那诛邪道场案的事说了,我便猜到了,难怪你之前几次欲言又止,却没想到是这个缘故……后来我设计,说我见到了宁不易之前的旧仆人,他果然中计,如此我便肯定了,我在家中纠结了几日,得知蛮族的事出了,便跑了出来,想去朔西找你,却不想你们出兵了,幸好遇到了魏綦之。”
岳凝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她说着,秦莞又觉心疼的不行,对京城的事不再多问,只是道,“怎么遇上魏綦之的?你二人这一路可还顺遂?”
“在豫州南边遇到的,我想从豫州去朔西,走了几日在豫州落脚的时候遇到了他,说来也巧得很,豫州城那么大,我们偏偏就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他本是要在豫州谈马匹生意的,知道我想找你,便说他知道你在哪里,便护送我过来了。”
岳凝说话之时带着几分感激,秦莞笑道,“幸而不是你一人,如今北边几座城池都被蛮族盯了上,城里的百姓恍然不安,许多都逃去南边了,路上也是乱的很,你一个人少不得要出事端。”
岳凝“嗯”了一声,“我知道,路上遇到了几次逃难的,还遇到了一小股匪盗,不过都是有惊无险。”
从前魏綦之对岳凝便上心,此番岳凝逃婚出来,这二人一路上又经历了不少磨难,即便没什么暧昧情愫,可感情比此前是大不相同的,秦莞心中知道,却也没着急问,只将岳琼在丰州的事告诉了岳凝。
岳凝便道,“如今战局是哪般?我没脸去见父亲,还是现在你这里待着吧。”
秦莞笑,“不着急,指不定过两日义父就要过来呢。”
说着,便将如今的局势告知了岳凝,岳凝可是比秦莞更擅长兵战的,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
等沐浴完,外面魏綦之早就梳洗完和燕迟坐在暖阁说话了,看到秦莞和岳凝出来,二人都站起了身来。
燕迟道,“饭食都备好了,我们去偏厅吃饭说话。”
而后一行人便入了偏厅,坐下之后,魏綦之先敬了燕迟一杯,“第一杯先敬睿王殿下,这些日子我少不得要在此处待着,还请殿下多多收留,说来,我还给殿下带了一份礼物——”
他们本就是旧识,燕迟自然乐意,听见礼物二字眉头一挑。
魏綦之笑道,“殿下想要多少战马,我便能给殿下多少战马!便是想要兵器,我也能给殿下找来!
燕迟大笑,“此前便有意等你,奈何事情有变,此杯我亦敬你,你护岳凝一路过来,多亏了你。”
这话正是秦莞想说的,魏綦之闻言看了岳凝一眼,抬手便一饮而尽。
二人都饿了一天,自然是先好好用饭,用完了饭,秦莞便说要和岳凝一起睡,将燕迟赶到了暖阁里去,燕迟无奈至极却也只得遵从,魏綦之则回了厢房,待秦莞和岳凝躺下,二人先说了朔西和京城的诸多事,而后岳凝便又说起了燕泽,如此,直说到听见了鸡鸣声二人才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