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被捏紧的力道,随着沈寒城的反问,愈发的加大,苏槿若受疼,不由蹙眉。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即使下官与王爷交情甚浅,却好歹也曾一同朝夕相处过,下官……岂会做利用旁人,求得安生的卑鄙小人?!”
听此,沈寒城心中愤怒的火,渐渐地弱了下来,可他却猛地压过来,冷冷的俯视着苏槿若。
“苏槿若,你可千万不要有此等心思,若是被本王发现了,本王……定教你,生、不、如、死!”
一语尽,他松开手,将苏槿若推离了身边。
苏槿若顺势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抚上了自己的下颚。
苏槿若幽深似井的眼眸,紧紧地,凝着沈寒城。
彼时,沈寒城深深的瞥了苏槿若一眼后,转身,踏步离去。
挺拔欣长的身影,落在苏槿若眼中,竟充满了高傲和……孤寂。
让苏槿若有一种,七王爷沈寒城与世间,格格不入的错觉?
是因……利用二字么?
可桀骜放肆如沈寒城,也会怕,被人利用么?
一时间,苏槿若站在原地,墨染的眼瞳,静静的望着沈寒城,眸中神色复杂暗晦。
……
有女子,面纱遮容,往琼楼玉宇酒楼,深深的望了一眼,眸中眷恋不舍,却终是……踏上了晨希国,御用的马车。
站在楼阁临窗之处,苏槿若面色沉静,她负手而立,静静的凝着马车,渐行渐远。
奢华的马车,绕着京都,渐渐地,消失在苏槿若的眸中。
穆静的离去,于她而言,终究,像是少了什么……
也许,此时,再也不会瞧见,有人扬着脸,向她索要调查的酬劳……
也许,此生,再也不会听见,有人娇嗔着,喊她黑心肝……
也许,此生,再也不会看见,有人眸中含着不怀好意,却最终,没能舍得伤她半分……
穆静,此去别离,我愿你……安好如初!
抬首,苏槿若望着,被大雨冲刷过后,蔚蓝的天际。
久久的,不曾低过头……
是谁曾说,当眼中有了不该有的情绪时,可以抬头,望向自己的上方。
眼中的迷雾,便去自动的散去,重新恢复清明,重新……拾起冷静。
两朝会晤,圆满的结束。
午后的阳光,甚是刺目,直教人,睁不开眼睛。
自始至终,沈寒城都不曾追问过,她与东陵流素,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苏槿若却并不认为,沈寒城对此,会没有疑心……
不论七王爷凝视着她的眼眸里,藏着多少异样的情绪,她终究是,不信他……
她会演戏,自认为,演的甚是逼真。
但……
若是与沈寒城相之一较,却是……小巫见大巫!
“公子……”绿若见苏槿若盯着她手中的纸张,沉默着不说话,不由得,开口唤了一声。
苏槿若唇边的笑容淡淡,她将宣纸递与绿若,问道:“这,确定是七王府遣人送来的?”
纸张上,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都可山腰,你速来见本王
绿若接过宣纸,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字,并未觉得不妥。
她不明的望向苏槿若,问道:“这封信,是奴婢在入府之时,有个自称是七王府的人,交于奴婢,说是七王爷,给予公子的。怎么了公子,难道这封信,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
苏槿若冷冷一笑,有问题,这问题,还大了去了!
踏出阡陌苑,苏槿若一袭黑袍裹身,准备出府。
越过桥头,三道艳丽是身影,赫然跃入眼帘。
自苏池与苏染乐出事以来,苏槿若便不曾在丞相府中,见过李氏出来峻。
听闻,在李氏知晓自己的一双儿女出事之后,尤其是亲眼瞧见苏染乐傻了以后,丞相府中,就一直传出李氏的身子抱恙,气急攻心,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消息鲫。
而如今……
苏槿若眸色沉寂,见着李氏和丞相府中的两位姨娘,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
深宅大院里头的女子,除了耍心机夺宠爱,便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相府嫡子,身份高贵,见着姨娘,自是不必行礼。
李氏身旁的两位姨娘向苏槿若微微颔首,苏槿若淡淡的回之一笑,她看了李氏一眼,径直的自她身边越过。
大儿子如今被眼中人迫‐害的流放,小女儿又因他而变得痴傻,李氏见着苏槿若,简直像是见了仇敌一般,溢满媚意的眼眸里,闪过恨意。
只是,到底是有点年纪的人,做事不会那般的浮躁。
李氏扯开嘴角,凝着苏槿若的背影,道:“三公子,如此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