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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烟波离蛟龙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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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蹄翻腾伴随滚滚黄尘,犹如一条黄龙般呼啸而来。烟消弥漫中隐约可见一辆篷车急奔而来。篷车一般为长途跋涉之用,如此急驰狂奔并非常见之事。

    篷车来到一家名曰悦来客栈前,这客栈是四川梅镇上唯一的客栈,平常商贾旅客会在此小歇。待酒足饭饱后,便会折向东北五十多里处的眉州城,所以客栈的规模不算太大。只容的下四五十人而已。但是对于只有两百多户的小镇而言,这客栈算是挺大的了。

    篷车的布幔因风沙吹拂成黄土色,四个轮子上一块块泥巴干硬黏在上面,不知增加篷车多少重量。赶车之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她见客栈前马桩前二三十匹的马匹,心下不悦却也无可奈何,于是将篷车停在客栈附近的空地上。

    悦来客栈的掌柜的听见篷车驰到,不禁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天来日日都有很多江湖人士前来住宿,厢房早已不足。尤其那些人时常一语不合,使的店内损失惨重。客栈内修修补补的桌椅,高兴的是镇上的木匠,陶匠,生意真是做不完。倒楣的是客栈内的掌柜店伴,除了要忍受么来喝去的指使外,还要注意闪避飞来飞去的碗筷桌椅,现在又有人上门,掌柜的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

    门外走进两个美妇人和一个少女。两个美妇人手中都拿着剑,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两人都穿着淡黄色的轻杉,白白净净的瓜子脸,面貌不仅颇为秀丽,而且神情举止都相似,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会认为她们是姊妹。两人身后跟着一个少女,年纪十三四岁,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配上两颊上浅浅的梨窝,容貌秀丽,十足是个美人胚子。

    掌柜的看到进来的是女子,心情总算松了下来,心想女人家总不会爱动刀动枪的。于是满脸笑容的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夫人,是用饭还是歇息?小店空的厢房只剩一间,若是住宿可得麻烦您挤一挤。”

    其中一名女子用眼角看着他,掌柜的笑脸登时凝结住,只见她脸上表情肃然。眼光冰冷如刀。另一名女子道:“掌柜的,麻烦给我们三天份的干粮。"语气也是冷冷的。

    那掌柜的连声应好,心里却道:“这两个女子杀气如此重,恐怕比那些江湖客更难缠。”

    那两名女子眼光在客栈内游移了一番,店内十三桌的客人也看着她们两人。忽然她们的眼光停在左边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那桌坐了两个人。一人短小精悍,细细的眼睛加上下巴的山羊胡子,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另一人则是高大威猛,浓髯满腮。

    其中一名女子道:“没想到陕北双熊也来凑热闹。该不会是被追的无处躲,想到这穷乡僻壤避避风头。”

    那粗壮汉子一拍桌子欲站起身来,那瘦小的汉子一把拉住他,阴侧侧的道:“这里可不是湖南,轮不到凤氏三剑在这里威风。”

    陕北双熊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盗贼,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瘦的汉子叫殷三,壮的叫艾无元,正派人士莫不汲汲追捕两人,没想到两人光明正大在此出现。

    那殷三口中的凤氏三剑,是同父异母的三姊妹。大姊凤若雪,二姐凤若霜,三妹凤若萍。三人均未婚嫁。三人家传武功寒星剑法是武林一绝,纵使有人要上门提亲,姊妹三人为守家传武学,每每让人知难而退。

    掌柜的和店伴一听又有人吵嘴,吓得躲到后头厨房去。

    凤如雪向身后的少女道:“婉儿,你到车上去陪小师叔。”

    那少女点头道:“是的,师父。”

    少女刚走出门口,店里一阵霹哩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那少女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蹦蹦跳跳的哼着小曲儿走向篷车。忽然间她发现客栈的外墙角落坐着一个少年,两手竖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念些什么。

    她好奇心起,走过去看看。只见到少年衣衫上补丁满满,脸上污秽。她看少年身上肮脏,心里不由得产生厌恶感。

    那少年身前划了一个小圆圈,双手放在圆圈外,掌心朝圆心。一只蟋蟀在里面蹦绷跳跳,始终跳不到圆圈外。

    那少女见他行径奇异,感到很好奇,问道:“喂,你在做什么?”那少年抬头看了到少女明的容颜,心下一怔,答道:“你没见到我在玩蟋蟀吗。"那少年的脸虽然尘土满面,但是两眼炯炯有神,样貌颇为俊俏。

    少女见他年纪大了自己一些,急着想知道他耍什么花样儿,于是道:“小哥哥,我叫苏婉儿,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道:“我没名字。”

    苏婉儿以为他故意不说,嘟着嘴道:“不说就不说,谁希罕。”

    那少年见苏婉儿没有再问其他事情,低下头继续玩他的蟋蟀。

    苏婉儿从小被师父捧在手心,此时见那少年不理他,心中有气,一脚伸到圆圈内踩死蟋蟀。

    那少年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怒道:“你怎么这么野蛮。”

    苏婉儿对他吐了吐舌头,道:“我就是这样,你不服气么?”那少年看着她一会儿,双手紧握,一副伸手欲打的模样。不过一会儿却神色黯然摇头道:“老伯说不可以和别人打架。"说完拍拍手上灰尘,转身走进旁边巷子去。

    苏婉儿见他紧握拳头,心下也自不安。待见他没有发怒,反而心里觉得抱歉,追上去问道:“你住这儿么?你爹娘呢?”那少年用眼角瞧了她一下,道:“我没爹,我娘不见了。”

    苏婉儿心想:“原来跟我一样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心下怜悯,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塞在他手里。道:“这些钱给你。”

    那少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道:“你为什么要给我钱?”苏婉儿脸上一红,心中暗道:“给你钱还问这么多。"只是心中想的不愿说出来,于是答道:“那是赔你蟋蟀的钱,你没名字,那别人怎么叫你?”那少年想了一下道:“蟋蟀到田里捉就有了,老伯都叫我纪天寒,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做名字。”

    苏婉儿拍手笑道:“纪天寒就是你的名字嘛。”

    苏婉儿对纪天寒很好奇,还想继续问他事情,忽然听到师父叫她的名字,道:”我师父在叫我了,你明天还会在这儿吗?”纪天寒点点头。苏婉儿脸上露出花朵儿般的笑容,道:

    “我明天再来找你。”

    纪天寒看着苏婉儿的背影,觉得这人好奇怪,随手将银两放在怀里。心想还要再捉一只蟋蟀,于是提了一口气,双足一点飞奔而去。

    苏婉儿快步来到篷车前,看见凤如雪严厉的神情,心中不安,低着头不敢说话。

    凤如雪怒道:“叫你回车上,你跑到哪儿去玩了?这里步步危机,再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了。"凤如雪说完看她涨红了脸,怒气更增。待要再说她几句时。

    凤如霜看苏婉儿泪眼盈盈,心中不忍,于是道:“小孩儿而爱玩,那也没什么。”凤如雪此时也看见苏婉儿一滴眼泪滴到尘土里,心里也想到这小姑娘天生脾气就倔,骂她也没什么用。口中哼的一声,进到篷车里。

    凤如霜擦擦婉儿的眼泪,柔声道:“你师父不生气了,赶快上车吧!”苏婉儿一言不发跳到车上,忽然啊的一声。凤如雪急忙探头问道:“婉儿,发生了什么事?”苏婉儿指着自己绣着小黄花的葱绿鞋道:“人家的新鞋子破掉了。”

    凤如雪顺着她的眼光,看见婉儿的右脚鞋子两侧迸开,于是道:“叫你乖乖的,你就是不听。”

    苏婉儿听见师父幸灾乐祸的语气,扁着嘴儿将鞋子换掉。

    苏婉儿心中不解,明明没有踢到任何东西,怎么鞋子会破掉。她却不知纪天寒刚才双手使的是江湖上罕见的控鹤功。虽然纪天寒功力不是很高,但是苏婉儿一脚踏进圆圈中,纪天寒一惊之下内力来不及收,登时将她的鞋边给撕开了。

    凤如霜挥鞭正要驱车前行,忽然半空中响了一声闷雷。凤如霜转头向凤如雪道:

    “大姊,这天儿快变了,不如我们到客栈里躲一躲雨吧!”凤如雪道:“好吧!三妹经不起风寒,到客栈里要个房间让三妹歇着。"说完要余婆婆驱车停在客栈前。

    掌柜的看她们去而复返,心中暗暗叫苦。

    凤如雪要了个厢房,向赶车的老婆婆道:“余婆婆,你扶三妹进去。”

    余婆婆从篷车中扶出凤如萍,那凤如萍年纪不到二十,脸色苍白,面有病容,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余婆婆将凤如萍慢慢搀扶进后面厢房。不一会儿,天空下起倾盆大雨。纪天寒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的从门边跑进来躲雨。

    由于刚才客栈里打了一架,桌椅损伤过半,掌柜的索性将桌子搬走,只留下椅子。因此客栈里突然变的宽阔起来。客栈里人人都想着同一件事,却又隐忍不说,使的气氛益加诡异。

    苏婉儿见纪天寒又捉了一只蟋蟀玩,走过去弯腰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纪天寒随口答道:“老伯叫我来拿赤龙珠。”

    纪天寒声音不大,客栈里的人听到确有如身受电击般,一齐站了起来。其实每人此行的目的都一样,为的就是百年一次的赤龙珠。相传梅镇西边的崇山峻岭中,有一个赤火龙洞。

    每百年开门一次,每开一次只有十二个时辰。洞中有赤龙珠可解百毒,治百病。身有痼疾者吃了它可祛病强身,练武者服之可增一甲子功力。

    如此神物,自然引起众人觊觎。只是神物毕竟难得,一场杀势所难免。只是提前由一个少年口中说出,竟然提早引爆众人的心结。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喝道:“你是谁的门下,到这儿来胡言乱语。"说完一个箭步,五指向纪天寒胸口抓来。

    眼见指力已经笼罩纪天寒心口,再一步便会开膛剖腹。那老者见他不知躲避,也不惊慌,硬生生的将五指停在他胸口。老者寻思:"这少年好像真的不会功夫,不然我这招苍鹰博兔一击毙命,他岂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说不定他只是从我们这些人之中听到点蛛丝马迹而已,杀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我的老脸可挂不住。

    “心念一转,五指并拢拍拍纪天寒的肩膀道:“小朋友,谁叫你来的啊?”

    纪天寒浑不知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一回,看着那老头子道:“老伯伯叫我来的。”

    那老者想要继续问,忽然一个柔媚的声音道:“邢清标,您的鹰爪可别伤了这小朋友,反正大家的目的都一样,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分别吗?”邢清标一听那声音,冷笑道:

    “没想到云海山庄陆庄主对少年也有兴趣。”

    云海山庄陆飘云喜爱美男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她见纪天寒淋了雨后,脸上干干净净,虽然身上邋遢,但相貌可生的俊。适才邢清标出手她来不及阻止,心中懊悔,后来见他无恙,心中甚喜,于是出声帮他。

    陆飘云走到纪天寒身边,甩动衣袖逼退邢清标,低头笑道:“小朋友,到姊姊这儿坐,没人敢欺负你。"语调娇柔,荡人心弦。

    纪天寒听的语调奇怪,抬头看着她。

    陆飘云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驻颜有术,面貌宛如韶龄女子。尤其她的相貌也称的上是美女,拜服石榴裙的男子自然不少,不过她生性残忍,一旦她腻了,便会将那些男子杀个精光。她仔细看纪天寒,虽然年尚稚嫩,但是面貌英俊挺拔,心下更喜,于是伸出左手握住他的臂膀。

    苏婉儿虽然不太懂男女之事,但是心中对纪天寒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怀好意。于是也用手拉住纪天寒,道:“不准你过去。”

    纪天寒被两人一阵拉扯,身子一会儿往东倾,一会儿往西靠。他心里惦着蟋蟀是否会跑掉,急道:“别拉我,我的蟋蟀要跑走了。”

    店内众人见三人拉扯,忍不住哈哈大笑。

    凤如雪见苏婉儿一副死不放手的模样,终于也忍俊不住,笑道:“陆庄主别拿小孩儿开玩笑。"一掌轻轻拍向陆飘云。

    陆飘云不敢待慢,右手微抬,右手食指点向凤如雪掌缘的后溪穴。凤如雪不待招式用老,转拍为拿,右手抓向陆飘云背后神道穴。陆飘云不守反攻,一指点向凤如雪腰间的悬枢穴。两人一来一往交手数招。

    店内众人见两人身不动,小巧的擒拿手却是巧妙无比,不禁大声喝采起来。

    纪天寒不懂他们两人比手划脚在做些什么,只是凝神看着蟋蟀有没有跳出圈圈。

    陆飘云心知两人功夫在伯仲之间,多施展武艺,反而对日后夺宝不利,于是放开纪天寒,往后跳出一步笑道:“没想到你们师徒两都喜欢这嫩小子,我大人有大量,成全你们了。”

    凤如雪不跟她一般见识,拉起苏婉儿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苏婉儿放开纪天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师父进后院厢房去。

    翌日清晨,苏婉儿坐在客栈门口,看到下完雨后的天气清新凉爽,心有所感吟道:"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语尚未歇,一人接口吟道:“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苏婉儿听声音是纪天寒,想起词中含意,不由的脸上发热。本来只是心随意到的随口而出,没想到纪天寒也懂得这首词。词义本来是指两男爱慕一位女子,想起昨日之事,双颊浮上一抹红晕。其实苏婉儿年纪还小,这种风花雪月的事还不能明白。只是从前读词的时候已经知道词义,这时两相比对之下,心中似乎也能体会词中意境。

    苏婉儿偷偷瞧着纪天寒,看他脸色并无异样,心中稍安。她悄悄走到纪天寒身边,看他又再玩蟋蟀,忍不住问道:“这蟋蟀真的这么好玩吗?”纪天寒答道:“我每天都要这样做,有时用青蛙,有时用蚱蜢,不过蟋蟀比较好玩。”

    苏婉儿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问道:“这有什么作用。”

    纪天寒不答反问:"你怎么没跟他们上山上。”

    苏婉儿道:“我要照顾小师叔,她受伤了。”

    纪天寒看了她一眼,手一拍,蟋蟀一蹬跳了出去。

    苏婉儿奇道:“你不玩了吗?”纪天寒站起身来道:“我们去看看你小师叔去。”

    苏婉儿道:“我师叔不喜欢见外人。”

    纪天寒犹豫了一下道:“她受伤了,我会一点医术,说不定医的好。”

    苏婉儿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道:“我师父找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所以才来这里,你别信口开河,小心我师父揍你。”

    纪天寒往店内走去,道:“顶多不要医治,怕什么?”苏婉儿心想他可能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看看应该没什么关系,于是领着他进去房里。

    纪天寒走进凤如萍的厢房,鼻中闻到一股人和药草的味道。凤如萍睁眼看到纪天寒和苏婉儿,楞了一下,道:“婉儿,你带他进来做什么?”苏婉儿道:“师叔,他是大夫,要看看你的病。”

    凤如萍看纪天寒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不禁怒道:“婉儿,别胡闹。”

    纪天寒不理她,伸出右手把脉。想了一下道:“是心脉和肺脉受了阴毒掌力震伤。”

    凤如萍和苏婉儿齐声道:“你怎么知道?”纪天寒道:“我说我会治病啊!"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摊开来长长短短十多只金针。纪天寒取出五只金针,在烛火上消毒一下,伸手就去解凤如萍的胸衣凤如萍心中虽然惊讶,但仍不相信他会医病。看见他手伸向自己胸部,不禁大叫"你要做什么?”纪天寒看她不住的动来动去,于是伸手点了她腰间的麻穴。

    凤如萍见纪天寒和自己只差三四岁,心想若是让他看到自己胸部怎么得了。忙道"我不要你医治我。”

    纪天寒看她着急的模样,呆了一下道:“你这伤再不医治,恐怕性命不保。”

    凤如萍又羞又急的道:“我宁愿死也不让你碰我。”

    纪天寒怀疑的看着她,显然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左手在头上抓了抓,想起以前老伯说的话,忽然间恍然大悟。右手便不去碰她的身子,只是迅速将五针插入她胸口的穴道,左手和凤如萍的右手相贴,一股内力由凤如萍手臂到达肩上直通胸口凤如萍只觉得胸口郁闷慢慢退去,知道眼前这小子确实会治病,于是脸上的紧绷的表情渐渐和缓下来。

    苏婉儿见凤如萍的神情舒缓,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纪天寒右手将金针拔除。凤如萍呼吸渐渐有力,正想开口道谢,忽然纪天寒的右掌平贴在凤如萍的胸部。凤如萍从没被人摸过胸部,更何况是一个男子。心中所想还没开口,一股纯阳内力在凤如萍胸前诸穴快速流动,待转十二周天后纪天寒才松手,纪天寒深呼吸一口气后站起身来。此时凤如萍已经羞不可抑,满脸通红。

    纪天寒要苏婉儿去向店家要文房四宝,开了一张药方给她。

    苏婉儿拿着药方问道:“我师叔好了吗?”纪天寒道:“你师叔受伤太久,依药服用最少要休养两个月。”

    苏婉儿看着床上的凤如萍,胸前一团黝黑的血,惊道:“我师叔胸前怎么有血?

    纪天寒道:“我刚刚将她胸前的瘀血吸出来,若不吸出来,伤势很难痊愈。”

    苏婉儿惊讶纪天寒的医术,心中有满腹的疑问想问他。转头看看床上的凤如萍脸有倦意,道:“我们让师叔休息一下。"说完便拉着纪天寒出去。

    苏婉儿拉着纪天寒到后院中,道:“谢谢你救了我师叔,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去抢赤龙珠了。还有啊。你的这身好本事,是跟谁学的?”纪天寒道:“我的本事是跟老伯伯学的。”

    苏婉儿问道:“你说的老伯伯叫什么名字?”纪天寒道:“老伯伯就是老伯伯。”

    苏婉儿嘟着嘴儿道:“不说就不说。”

    纪天寒问道:“想不想上山瞧瞧?”苏婉儿回头看了看厢房,无奈的道:“我要照顾着师叔。”

    纪天寒有点失望,道:“算了,反正明天才会开。”

    说着说着,坐在院中的亭子阶梯上,道:“我等一会儿就要走了。”

    苏婉儿吃了一惊,道:“你要去哪里?”纪天寒道:“老伯伯交代,不可以帮人治病,也不可以和人打架。若是犯了这些规矩,就要想办法躲起来。我医了你师叔,坏了规矩,所以要离开这儿。”

    苏婉儿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问道:“那是什么缘故?”纪天寒摇了摇头,道:“老伯伯这么说,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苏婉儿道:“救人是好事。这规矩好奇怪,让你为我师叔坏了规矩,真对不起。

    纪天寒黯然道:“没什么,我以为医好你师叔,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赤龙洞了。

    苏婉儿听他竟然当面吐露心意,霎时间整个脸红的像颗苹果一般,低下头不敢看他。

    纪天寒闻到苏婉儿身上的淡淡少女幽香,心头怦怦跳,忍不住伸手搂着她肩膀。

    苏婉儿身子一震,觉得这人好无礼,但是自己却不讨厌他,反而心中有一股温暖的感觉,于是轻轻的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脸上热热的,心头也是小鹿乱撞。

    两小无猜,苏婉儿一时间觉得心里甜甜的很舒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苏婉儿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师父正微笑的看着自己。苏婉儿一时大窘,急忙站起身来,左手想去拉纪天寒,却摸了个空,奇道:“人呢?”

    凤如雪笑道:“你在做什么?怎么坐在这儿睡着了。余婆婆呢?”苏婉儿料想纪天寒一定是看到师父,所以先行离开。想起刚才的光景,脸颊上浮上了淡淡红晕。

    凤如雪那想的到她小小的心里充满柔情蜜意,续问道:“你怎么不在房里照顾师叔?”

    苏婉儿红着脸道:“师叔的伤好了大半了,现在正在休息。”

    凤如雪心想三妹若不是伤重难治,也不至于要到这儿来找旷世奇药,现在听到苏婉儿的话,直觉的认为她在说风凉话,脸色一变,就要斥责她。忽然听到凤如霜道:“三妹,你的伤好了?"话中充满惊奇和喜悦。

    凤如萍睡了一觉,精神清朗了许多。于是想到外头走走,穿好衣服走到外头便看见凤如雪一行人。

    凤如雪见她脸色红润,精神铄铄,心中大喜,道:“三妹,你。”

    凤如萍心中也自欢喜,问道:“婉儿,你的朋友呢?”苏婉儿现在才想起纪天寒已经走了,心里不由的一酸,道:“他走了。”

    凤如霜知道事情并不单纯,于是道:“我们里头谈。”

    一行人回到房里,苏婉儿除了庭院中的那一段外,将经过明明白白说了出来,凤如雪听完两人的说词,沈思道:“三妹被的伤。连江南名医陆天仕都无能为力,怎么一个小孩子轻轻易易的就医好了。这小孩到底什么来历?"伸手搭了凤如萍的脉,感觉脉搏畅旺,伤势果然好了大半。

    凤如霜道:“此人是友非敌,那是无庸置疑的。只是他隐瞒身份,不知有何意图。或许真如他自己说的,只是为赤龙珠而来。”

    凤如雪心中考虑了一会儿,道:“虽然三妹的伤势已经无碍,但是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好歹也要去看看赤龙珠长什么样子。婉儿,如果那位小兄弟在来找你,你记得要留住他,知道吗?”苏婉儿道:“我知道了,师父。还有这药方是他留下的,师父请过目。”

    凤如雪拿过药方端详了一下,道:“这些都是健身养气的药材,药方倒是不假,余婆婆,你明儿拿着药方去抓药。还有二妹。”

    苏婉儿见师父在交代一些夺宝的事情,心想反正没有我的事,于是走到床尾坐着,想着今天的事,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羞,想来想去都是那个纪天寒。

    苏婉儿满心以为纪天寒会再出现,岂知日落西山,月儿高挂却依然不见他的踪影,或许正如他所言,犯了规矩后就避着众人。晚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拂动千百柔丝,苏婉儿的心,似乎也随着秀发而摆动着。

    凤如霜见苏婉儿碗中满满,又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轻的对她道:“婉儿,你有心事啊?跟二师父说好吗?”苏婉儿脸上一红,道:“二师父,我没事。我不饿。师父您慢用。"说完迳自起身,走到窗口对着明月,怔怔的发呆。忽然一人头下脚上,倒挂珠般的从屋顶垂了下来。苏婉儿吓了一跳,那人摆了个手势要苏婉儿别说话。苏婉儿仔细一看,原来是纪天寒,心中欢喜,若不是师父还在房内,几乎便要大喊大叫起来。

    纪天寒比了比手势,要苏婉儿同他一起上山去。苏婉儿比了比房内,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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