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
话说得很客气,但意思却很明显她要留人了。
宇文雷装糊涂地道:“慕容女侠,他是靠一张嘴混饭吃的,只能骗骗乡下人,可不能认真。”
慕容婉笑道:“小妹要请教的不是他刚才说的那一套废话。”
宇文雷笑道:“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正经话,慕容女侠如不想听废话,就没有话可听了。””
慕容婉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淡淡地道:“在这个酒楼上,小妹为金陵镖局请求缓颊时,未蒙大当家的赏脸”
宇文雷笑道:“现在说这些似乎是多余的了,空白争得面红脖子粗,结果都落了一场空。”
慕容婉道:“小妹却不以为然,记得三当家的曾拍拍胸膛说过,这件事是他负责的,他已有万全的部署,绝对有把握。”
宇文雷道:“这小子说话向来漫天无际,不能听的。”
慕容婉脸色一沉道:“小妹却不以为如此,三当家的高明得很,他在谈话时,那边已经得手了,所以小妹才要请教一下他的神机妙算。”
宇文雷道:“慕容婉女侠,金陵镖局出事是几个时辰之前,那时我们都已来到彭城了。”
慕容婉道:“可是横江一窝蜂不会只有这几位吧?”
宇文雷道:“这个似乎没有向女侠奉告的必要吧!”
慕容婉冷笑一声道:“小妹不敢向大当家的请教,因事而言,已是三当家的全权负责,向他请教就不会错了,大当家的有事尽管请便!”
字文雷一沉脸道:“女侠可是要强留老三?”
慕容婉道:“不敢当,只是想请教几个问题,得到答复后,立刻就恭送到贵处。”
宇文雷道:“横江弟兄是在下带领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言行都归我负责,女侠有话就问我好了。”
慕容婉道:“那好极了,小妹只有一个问题,在前途劫去镖银的,是不是横江一窝蜂?”
宇文雷一笑道:“他们自己都报了名号,我说不是也没有人相信,不过我可以担保,我们这儿的人都没有参与。”
慕容婉道:“这一点小妹绝对相信,可是那一批动手的,是不是大当家的弟兄呢?”
宇文雷还没开口,慕容婉又道:“宇文大当家的,我们今天虽是初会,但是小妹对大当家的一直很尊敬,因此小妹对大当家的说话,绝对深信不疑,只要大当家的说一声不是,小妹立刻就向大当家的道歉,然后向江湖上公开宣明,这一次失镖与贵弟兄无关!”
宇文雷避重就轻地说道:“这个在下也没有见到那些人,怎知是不是我的弟兄?”
慕容婉冷冷笑道:“宇文大当家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你心里明白,那批劫镖者是不是你的弟兄,你难道连自己计划过这次行动都不知道?”
宇文雷居然哈哈大笑道:“这事在下的确不知道,而且在下从不参加任何行动的计划,只是在事前指示他们应该注意些什么,横江一窝蜂弟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照他自己的意思斟酌情形,行其所宜,这就是我们一直得利,从未失手的原因,对你的问题,我回答得够多了吧!”
慕容婉点点头道:“够多了,只差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
“到哪儿可以追回失镖?”
宇文雷一怔道:“这个问题怎么问我呢?”
“当然要问台端,因为阁下是横江一窝蜂的老大,不管属下是怎么下手的,劫去的镖银总要交给阁下的,所以小妹才要请教一下,上哪儿可以找回来!”
“女侠似乎还少问了一个问题,你应该再问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追回失镖。”
“不必问,我既然知道是横江一窝蜂下的手,有你大当家的在此,我只问一个地点就行了。”
“问明白了地点又如何呢?你还准备去抢回来?”
慕容婉一笑道:“红粉姐妹不会那么霸道,小妹是打算照江湖规矩,登门拜山,索回失镖。”
宇文雷道:“横江弟兄行事一向不受江湖规矩的约束,也不接受这一套,更没有想到要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女侠这一问实在多余。”
“你们是吞定了?”
“不错!我再说句狂话,谁也别想从我们口中把吞下去的挖出来!”
“哈!这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次是南宫俊的声音,他摇着扇子,从楼梯上施施然地走了下来。使得宇文雷为之一怔道:“你是什么人?”
南宫俊微微一笑道:“我碰到很多人都问出这个蠢问题,这还用问吗?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是个读书人,而且也是个男人。”
“你难道连个名字都没有吗?”
“谁说没有,可是你没问,我也不必自献殷勤报上来。”
字文雷气火了道:“小子!你年纪轻轻,别活得不耐烦了。你也不看看我们双方都是些什么人!”
“这又是个傻问题了,我在楼上想不听都不行,你们的吵声又大,聋子都听见了,你们一伙是横江一窝蜂,另一边则是三十六红粉金刚。”
“小子快说明你的身份来吧!还有你在楼上做什么?”
南宫俊笑道:“自然是管闲事的,我觉得你这位大当家太不够意思,居然连赈济的银子你也不放过,所以我决心出来,要你把那笔银子还给人家,赶去救人。”
字文雷笑笑道:“小子!莫非你吃了灯草灰,才放这么轻巧的屁,横江一窝蜂弟兄只作收货,从不退货的,倒是你小子小心这条命,只怕难保。”
南宫俊脸上一直带着笑,此时却陡地一沉道:“宇文雷,你不过是一伙毛贼的头子而已,人家看得起你,以为你多少有点人味儿,所以才约你一谈,哪知道你连畜牲都不如,难怪你们叫什么横江一窝蜂,一窝大黄蜂”
字文雷不禁怔住了,因为他自出娘胎以来,恐怕没有人敢这样骂过他。
红粉姐妹虽然已经领略过一些南宫俊的神秘莫测,也不禁一个个变了脸色,尤其是东方倩,她对这个少年人本是一肚子的火,因为南宫俊先前对红粉姐妹的行为也有点几近戏弄,此刻见他居然挺身而出,当面又指责宇文雷,不知怎地又莫名其妙地替他担上心,不觉地向他移近两步,手又摸上刀柄。
她是怕宇文雷突然出手对南宫俊攻击,想替他防备一二,但是她白操这份心了。
字文雷被这一骂后,首先的反应自然是脸色大变,但是很快地变成了一阵狂笑,笑声嘹亮震耳,使很多人都皱起眉头,感到不胜负担。可是南宫俊却像没有听见似的,至少他的神态上毫无异状。
宇文雷笑过一阵后,见自己所发的音响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威胁,立刻又自动停下来,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年轻人,使他又感到困惑了。
南宫俊的脸相神态上,简直看不出什么惊人的样子,他长得英俊是不错,但是略嫌瘦弱,而且还带着一股嫩生生的味道。
看起来就是那种书生的样子。
尽管老江湖都知道有三种人不可轻视,妇女、书生、出家人,这三种人如果混迹江湖,多少总有点真才实学,很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因此遇上了这三类陌生人,都要特别小心。
南宫俊是书生不错,是那种应该要特别留神的人之一也没错,而他的表现行为,尤其是不可轻视。但是南宫俊看起来实在不像,因为他的年纪太轻,让人担心的书生文士,至少该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人也必须到这个年龄,才能修为到不着皮相的境界。
年轻书生会武的不是没有,好几个年轻的白道高手都喜作书生打扮。只是他们那股英气外露,是绝对瞒不了人的,南宫俊绝对没有那种令人担心的年岁境界。
然而这小后生又是怎么能抵御他以深厚内劲所贯注的笑声呢?这使得字文雷对这小伙子更为莫测高深了。
因此他冷顾一下慕容婉道:“慕容女侠,想不到你还预埋了一支伏兵,这位小后生是贵会的什么人,高明得很。”
慕容婉淡淡地道:“大当家的这次可看走眼了,小妹与这位公子,现在才初会。”
“哦!这么说来你们也不认识他?”
“这也不然,比宇文大当家的早了一步,我五妹跟他谈了几句,因此我们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
南宫俊立刻道:“你们为什么不问我自己呢?”
宇文雷故作不屑地一哼,道:“你还不配!”
南宫俊微微一笑道:“我是个无名小卒,跟你们这些声名狼藉的恶徒们相较,名气是不如远甚,可是我骂你们却足足有余,刚才我已经指着你的鼻子痛快淋漓地大骂了一顿,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可以再骂几句。”
宇文雷还没作何表示,卜天灵已经忍不住了,沉声道:“小子!横江兄弟在江湖上名声不好是事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我们,可是当面指名开口的倒还没人有这个胆子。”
南宫俊笑道:“你别臭美了,以前你们像老鼠一样,只会躲到洞里偷偷地作怪,人家找不到你们,自然就无法当面骂你们,今天你们公然现身站了起来,我就立刻给你们一顿臭骂,只要你们今后不再藏头缩尾,骂你的人多着呢,你们等着听好了。”
卜天灵厉声道:“小子!你知道你自己要受什么罪吗?”
南宫俊道:“没有啊!我觉得我很好,以前大家对你们太客气了,明知道你们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对你们好言相向,希望你们能够稍具一点人性,把劫走的那笔镖银还出来,其实像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毛贼们,该好好地受点教训才对。”
卜天灵恨恨地道:“好!好!小子,你骂得痛快,老子要你尝尝骂人的滋味如何。”说着话,手中的报君知向前一探,点向南宫俊的前胸,东方倩见南宫俊毫无准备,怕他吃亏,早已蓄势待发的大刀离鞘而出,封住了报君知的去路。
两种兵器一接触,发出了叮当激响,还夹杂着东方倩的一声厉叱道:“无耻!卑鄙!”
可是随着一声厉叱后,居然又接着哎呀地一声厉呼,那是发自一旁的万人迷口中。
她双手掩胸,两脚一跳丈许高,落下来时,整个屁股咚地一声坐在地板上,口中怒骂着:“卜老三,臭算命的,老娘前天晚上身子不爽,没让你上床,你王八蛋就记恨了,借机会报仇,把这要命的玩意儿朝老娘招呼了!”
她已经疼得站不起来,口中仍是荤素夹杂的骂个不停,把卜天灵的祖宗八代都骂到了。
而在她的胸前大肉球上,赫然插着一把蓝莹莹的无翼小钢镖,正是先前杀死秃头鹰的那一种。
不用说,镖是卜天灵发的,就在以报君知出手前点的那一刻发出,暗袭的对象自然是南宫俊,可是被东方倩出手一封,镖就转了向,弹到一侧的自己人身上。
这是旁观者一致的看法,但只有两个人明白。
最明白的一个是卜天灵自己,可是他来不及分说,连忙过去,先掏出了两颗药,塞进了万人迷的嘴里,’然后伸手拔出了那支钢镖丢在一边,毫不停歇地伸手一撕,哗地一声扯破了她的胸衣,也不过这一刹那工夫,万人迷中镖的左胸已变成了黑色。
这个女人的身材还真不错,一对肉球滚圆结实,挺在胸前,只是一颗为黑,一颗雪白,形成怪异地对比。
南宫俊朝东方倩作了一揖道:“好险!好险!多承女侠解救,替我挡掉这一下,否则那两镖要是打在我身上,他们恐怕不会给解药了。”
然后他转过脸,朝向宇文雷道:“你是老大,居然允许手下的弟兄使用这种歹毒暗器,不仅如此,而且,出手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这种行为实在太卑鄙了,而你竟让手下胡作非为,罪过比他还要大。”
宇文雷自从出手误伤万人迷之后,脸色已为之一沉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练成接引神功的?”
南宫俊笑笑道:“你倒真会装糊涂,我这儿在数说你的罪证,你却顾左右而言他,扯起武功来了。”
接引神功四个字使得慕容婉为之一震,在旁的人,似乎只有她一人听得懂这种功夫。
宇文雷的火气更大了:“小子!我在问你的话,说不定你的师门跟我有点渊源,装糊涂对你可没有好处”
南宫俊却笑道:“你说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宇文雷冷笑道:“刚才老三攻你一招,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发他的夺命镖,出手两支,分攻左右中盘,从来也没有失手过,正面的一招虽然有人替你接挡了,其实挡不挡都没关系,杀手在左右两边的镖上,被你用接引神功把镖引向一边去了。”
东方倩听了脸色一变,抬眼看向南宫俊时,目中充满了愤怒,厉声道:“好,南宫俊!
你敢戏弄本姑娘!”
南宫俊这三个字,使得横江一窝蜂都为之一震。
字文雷微惊低呼道:“南宫俊?他就是南宫长乐的孙子,南宫信的儿子,南宫世家的第三代?”
南宫俊道:“不错,我是南宫世家的人。我的祖父跟父亲都先后死了,可是江南武林的盟主令符还是由我家执掌着,在江南地面上,武林所发生的大小事务,南宫世家有责任要管。”
宇文雷冷冷地笑道:“慕容女侠,敝人是因为红粉姐妹一向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搭帮,所以才答应了你这场约会,哪知你却拉一个南宫世家的人来!”
慕容婉微微笑道:“宇文大当家的,这话就显得没见识了,南宫为江南武林第一世家,他们的人我拉得动吗?尤其是这位南宫少主,阁下既然知道他的名字,自然也知道他的情形,他实在不能自算是南宫家的人。”
宇文雷道:“这倒是不错,南宫世家似乎不愿意这仅留的一根苗再人江湖,所以没让他参加江湖事务,连南宫家成名的鱼龙百变剑法都没有传给他,可是他的功力却高得很,难道是南宫家的故意隐瞒吗?”
慕容婉笑道:“这个问题我跟大当家的一样不知道,因为小妹跟南宫少主也是刚见到面,不过对于阁下说故意隐瞒一语,小妹倒有个解释,南宫为江南武林第一家,大概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因此南宫少主的武功,可能是另有师承,据小妹所知,接引神功和南宫世家扯不上关系。”
宇文雷点头道:“是啊!我也在为这个问题困惑不解。”
语毕又转向南宫俊,双手一拘拳道:“阁下既是南宫世家的少主,想必不会做那些藏头露尾的事,对阁下的武功,可以作个明白的交代吗?”
南宫俊想了一下道:“还没什么不可以的,我的武功另有师承,不是家学,而且我另外学艺的事,连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么回答你满意了吗?”
宇文雷道:“不满意,这只是解释了南宫家没有说谎,他们说你的武功平平,是不知道你另行投师,但是对你的师门渊源,却必须再说清楚一点!”
南宫俊笑笑道:“这就怪了,为什么我就非要作交代呢?一个人在武林中立足,在江湖上闯荡,师门渊源并没有很大的关系,重要的是本身的行为。”
宇文雷道:“不!在今天这一会就非常重要,因为你我的师门如有渊源,我就不能对你太绝情”
南宫俊淡然地道:“你不必顾虑这些了,也还是不问的好,因为我对你不会客气的,即使你是我的同门,我也不会放过你,非要你把那笔镖银吐出不可!”
宇文雷沉声道:“小子!你别不识好歹,我可不是怕你,更不会怕你们南宫世家”
南宫俊淡然道:“你不必提南宫世家堵我的口,南宫世家所作所为,仰可对天,俯不怍人。我虽然是南宫家子弟,今天找上你,只为的是武林正义”
横江一窝蜂已有几个人不耐烦了,一个汉子道:“老大,我们跟他说这些废话干吗?摆下他就算了!”
字文雷瞪了那汉子一眼,道:“摆下他,你倒说得很轻松,怎么摆?就凭你那两手?”
这汉子居然一昂头道:“老大,不是我卖狂,除了您老大我不敢比,此外倒还没有我瞧得上眼的对手呢!若是允许,就把这点子交给我。”
“要是你不行呢?”
“我不行还有别人,他要有本事把我们横江一窝蜂的十三个人都放倒了,还有您老大呢!”
东方倩立刻道:“不行!你们打算用车轮战!”
宇文雷笑道:“东方女侠,横江弟兄一出手但求胜利,从来也不管是什么战,江湖规矩,武林道义,对我们来说,都是别人自缚手脚的笨事。”
那汉子也傲然地道:“不错!我们以横江一窝蜂为名号,就是这个讲究,谁要是捣了我们一下,我们就一拥而上,不讲规矩,不择手段,非把对方斗倒为止不可,蜂体虽小,蜂群的数目跟人比起来,也少得可怜,可是每个人看见了蜂子,都远远地躲开”
南宫俊道:“蜂螫之毒在尾上之利,你们呢?”
汉子傲然道:“我们凭仗的是手中的家伙!”
南宫俊道:“很好,亮出你的家伙来,我见识见识!”
汉子笑道:“你又说外行的话了,蜂螫扎人前,可不是把尾刺先亮出来的,到必要时才给你一下。”
他倒是不浪费时间,说动就动,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已经抢进来,劈胸就是一拳!
这汉子从外形看,是粗豪一型的,从出手看,也像是没什么心机的人,这当胸一拳,打出来也很有气势,脚踏中宫,拳走胸坎,除了规规矩矩接下这一拳,看来别无花巧。
南宫俊果然接了下来,既不是用拳接,也不是用掌接,而是用他的那柄折扇接的。
折扇已经合拢,就在拳头快要临身时,他才用扇骨轻轻地敲出去,每个人的神情都紧张起来。
以汉子出拳的势子而言,这一扇子是怎么都挡不住的,东方倩尽管在心里已经恨透了他,却又不禁担心地代他啊地轻呼出口。
可是这担心又是多余的,扇子敲在拳骨上发出了叮地一声轻脆地音响,竞像是敲在铜磬上的声音。
那汉子也不知是自己煞住了拳势,还是被南宫俊的内力给震了回来,居然一退两步,呆呆地望着南宫俊,额上汗下如雨,脸色苍白如病,于是横江一窝蜂们都怔住了。
南宫俊鄙夷地看了那汉子一眼,冷冷地一哼,道:“朋友,你我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不下绝手,你也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赶紧去料理一下吧,以后最好安分一点!”
宇文雷没有开腔,那汉子也不敢走,只是用眼睛乞怜地看着宇文雷,额上的汗流得更多,脸色已转为铁青,看似摇摇欲倒。
南宫俊冷冷地道:“字文雷,你别以为拼舍了一个人,就可保住秘密了,我照样能叫出来。”
字文雷沉着脸道:“我自己的弟兄,我自然会照顾,但是你说你能叫出秘密,倒又使我不解了。”
南宫俊微微地笑着道:“原来你还想赖,以为我不知道,那可怪不得我要替你抖明了。”
宇文雷道:“你抖好了,我并不认为他有什么秘密!”
南宫俊冷冷地道:“你这个弟兄外貌粗鲁憨直,出手全无心机,看来像个实在人。”
“他本来就是个实在人,大家都叫他傻狗子。”
南宫俊笑道:“把他当傻狗的人才是傻瓜呢!他那一拳攻出中规中矩,攻人的部分都是无可闪避的,因为他逼近发拳,当胸出招,往哪一个方向都避不过,只有硬架硬接一途,这是一般人的对付方法,如果遇上想偷巧的对手,轻轻托开他一拳,就势反击,就能反制住他了。”
字文雷正色地说道:“吃亏就是占便宜,想占他便宜的人,未必能占到他的便宜。”
南宫俊道:“不错,阁下这句才是老实话,存心想占便宜的人占不到他的便宜,吃他亏的人却吃定了。”
宇文雷道:“横江弟兄向来只赚不赔,只有我们吃人,哪有便宜给人占。”
南宫俊微微笑道:“今天遇到了我,恐怕他就要赔一次本了,而且赔得很惨,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宇文雷笑道:“那也没什么,横江弟兄也不是一直就驶足顺风船的,多少年来,我们也折了十几个弟兄,可是,在事毕后,我们把自己的伤亡弟兄都带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而已,所以大家不知道,闯江湖嘛,就要闯得光棍,打落牙齿和血吞!”
南宫俊再看那汉子一眼,道:“你当真不要你这个弟兄活命了?”
宇文雷冷冷地道:“这个毋劳费心,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的生死不是由我决定的!”
南宫俊诧然地道:“不是由你决定,由谁决定?”
宇文雷道:“你先说说看,你知道多少,我就告诉你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由谁去决定的。”
南宫俊道:“你已经很清楚我知道多少了。”
字文雷笑道:“不然,这中间有许多细微末节,你只要有一点不清楚,往往就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我想听听看!”
南宫俊道:“好!那我就全抖出来好了。”
宇文雷道:“你尽管抖好了,此时不说,以后你也是会告诉别人的,我不相信你会替我们守秘密!”
南宫俊道:“不错!我一向很少揭人隐私,但是有些事却必须说出来让大家知道,免得以后有人再上当。”
红粉姐妹中的老五柳叶青跟南宫俊算是比较熟的一个,她忍不住问道:“南宫少主,你说了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个大男人,讲起话来婆婆妈妈,罗罗嗦嗦,拖泥带水,比我们女人还不如!”
南宫俊笑道:“柳姑娘说得对,其实,也没什么,那位仁兄的拳法很正经,只是用正经的方法招架那一拳,就会吃足大亏。”
“怎么,难道他的招式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招式中没有,只是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铁指环,指环表面是一具雕花的鬼头。”
“这个我倒没注意。”
“指环是他临时才戴上的,戴好了就出手发拳攻击,所以谁都没注意,等他一拳攻出,对方用手一挡,鬼头口中的两枚獠牙就会射出”
柳叶青哦了一声道:“那上面是淬毒的!”
南宫俊笑道:“那两枚獠牙细如钢针,假如不淬毒,刺在人身上很难有什么感觉,尤其是正在搏斗中,这么细微的一下根本不算什么。”
“这种手法太卑劣了,你是怎么”
“我也没怎么费事,只是对准那鬼头上一扇子敲回去,让那枚獠牙反弹回去,扎在他自己的手指上,让他自己也尝尝味道!”
红粉姐妹连大姐慕容婉在内,都听得脸上变色,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世界上有这种歹毒的手段。
慕容婉道:“宇文大当家的,贵弟兄这种手法太恶毒了,如此行为是犯江湖大忌的。”
宇文雷哈哈大笑道:“慕容女侠,你别老是把这一套搬在口中,横江一窝蜂一般人心目中是怎么一个看法,你也不是不清楚,假如我们循规蹈矩,光是凭武功取胜对方,就有人会说我们好话了?”
慕容婉不禁默然。
字文雷又冷冷地道:“江湖上对我们既然已恨之入骨,我们还讲究什么道义规矩,要想赶尽杀绝,不留痕迹,自然是越简单省事越好。”
南宫俊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只有道:“疏急遗漏自所难免,为人蒙敝,也不过只有一时,而且在江湖上行事存心,当以仁厚为主,对一个犯了错的人,劝导比惩罚更重要,刑期无刑,国家立法也是本着这个精神的,我们希望他是改过,以后不再犯,而不是对已经做过的错事来加以严惩”
宇文雷冷笑道:“菩萨心肠可救不了世,就在你们姑息之下,才愈形猖獗,处身江湖必须要霹雳手段,一鞭一条痕,一掌一掴血,不管你们南宫家势力,名声多响,仍然制止不了人为恶,可是只要横江弟兄透露一点风声,对那一个地方注意上了,那儿的人,个个都惶然不安,谁也不敢做半点亏心事!”
南宫俊冷冷地笑道:“你强辩的本事倒真不错。”
宇文雷笑道:“我说的是事实,事实远胜雄辩。”
南宫俊道:“横江一窝蜂光顾的对象是以利为先的,只有拥巨资的人,才会对你们的来到而心惊,跟做好事坏事没关系,你们下手的对象全是有钱的人,却不见得全是做过坏事的人。”
宇文雷笑道:“不错!金钱为万恶之源,只有那些有大钱的人,才能行大恶事而不受惩戒,也是此辈最可杀!”南宫俊道:“你们下手对象,也有没做过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