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重规矩、讲礼法,最厌恶她这样不正当上位的女人。她低伏做小没用、投其所好也没用。想来想去,她想出一个好主意。
她决定将傅妙仪抱在老夫人膝下教养。
她暗中设计,将年幼的庶女傅锦仪在大冬天推进了荷花池里,冻出一场大病。随后,谢氏名正言顺地以不能过了病气给老夫人为由,将傅锦仪赶出了景和院,迁居偏僻的北院。
说起来,傅锦仪这病弱的身子,倒还不是空穴来风的。
傅锦仪被赶了出来,傅妙仪住了进去。
傅妙仪在谢氏的教导下,百般孝敬老夫人。冬日暖脚、夏日打扇、春日捶肩、秋日捏腿,简直比贴身的丫头都细致。
看在傅妙仪是傅家血骨的份上,她又如此卖力,日子久了,老夫人一颗心也给焐热了。
老夫人对谢氏态度缓和了,那在外头生的儿子傅德明长得虎头虎脑,也很得老夫人看重。
慢慢地,谢氏在傅家站稳了脚跟。
与此相对的,是原配陶氏的嫡子傅德曦不甚摔落假山,摔坏脑子成了废人;后院赵姨娘的庶子得了天花,被送到庄子里,最终病死;安姨娘所出的庶子更离谱,小小年纪跟着京城纨绔们鬼混,得了治不好的花柳病。
而那不起眼的庶女傅锦仪,在偏远的北院一住就是八年。
陶氏出身高、重礼法,容得下小妾庶女;谢氏瞧着满屋子的小妾、庶女、庶子们,心里可没陶氏那么宽厚。
关键傅锦仪还挡了她的路。
傅锦仪本无大病,一开始因为那场持续两个月的高烧,整日不出屋子;后来病好了,下头丫鬟婆子们却守着她,说她体弱,最好别出门。
傅锦仪年纪小不懂事,旁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一来二去,身子更差了,也越来越不愿意出门。
最后一次瞧见傅老夫人的时候,是在三年前老夫人的寿宴上。
所有的姑娘少爷都被带到长辈面前请安。大家进退有礼、举止优雅,唯有傅锦仪,在底下丫鬟婆子们的教导下,穿了一件绣着牵头花儿的衣裳。
牵牛花儿,黄昏盛开,次日清晨凋谢。又称“夕颜”。
这样一夜败亡的花儿很不吉利,老夫人当场动了怒。
傅锦仪吓坏了,自此之后再也不敢到老夫人面前,甚至在下头人的怂恿下,认为老夫人是个很苛刻的人。
将幼时得到老夫人抚养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
傅华仪刚重生那几日,从傅锦仪的脑子里翻出这一段记忆,简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比起自己来,这傅锦仪还真没好上多少——都是蠢死的啊!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傅锦仪不是原来的傅锦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