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能处成如今的模样,傅锦仪都怀疑徐策和徐家人不是亲人,是天生的仇人吧?!呵,该不会是徐策压根就是国公爷从仇家家里抱回来的孩子,养这么大就是为了当出气筒?!
傅锦仪的气都喘不匀了。
好在这个时候,几个丫鬟们都进来了。她们是进来给傅锦仪换衣裳的。
徐家的规矩和皇室有几分相似,去长辈跟前请安是要穿戴地极庄重的,回来后就立即要换衣服。
众人帮着傅锦仪更衣,孙嫂子小心翼翼地觑着傅锦仪的脸色,禀道:“今日早上收了不少红封,大奶奶要不要瞧瞧?”
傅锦仪哪有心思瞧这些,摆手道:“先收着吧。哦对了,我箱子里那几样鞋袜你翻出来。”
孙嫂子道:“早预备下了,大奶奶您瞧什么时候给国公夫人送过去?”
寻常嫁娶的规矩,新媳妇是要给婆婆做鞋袜的,这也是婆家考验媳妇女红的一种方式。
傅锦仪坐着沉思不语,半晌道:“罢了,等明日吧。我瞧着,母亲精神不大好,今日怕是不方便再见客了。”
林氏身子不好,从庙里回来后日日喝着药。这一点早在出嫁前她就清楚了。
孙嫂子点点头,先领着两个小丫鬟退下了。其余几个丫鬟留下来,都垂首侍立在角落里头。
傅锦仪捏着手里的祖母绿戒指,有些心不在焉。
在出嫁之前,她对徐家的一摊浑水可是做足了功课,又想象出了千百种应对复杂问题的方法。可是真的嫁过来之后才发现
开个头就已经很难了。
她首先应该怎么做呢?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地活下去。想要活得好一点,就势必要改变如今的局面。至少不能让薛姨娘母子们继续横行跋扈!
可是,摆在眼前的却是,场面很混乱,局势很复杂。这导致她不敢轻举妄动——在复杂的情况下,往往一动不如一静。
更何况,她不能指望徐策来帮忙。徐策平日里忙着朝堂政事就已经不堪其扰,后宅的事儿,不能拿来烦他而且很显然,他对这些麻烦事也感到很恼火!
好吧,慢慢来吧。
傅锦仪强行镇定下来,一抬眼瞧见了正站在自己对面添茶倒水的青云。
“青云。”她唤道,跟着脸上带了些许微笑:“你来同我说说,这国公府各家主子都是个什么境况。我初来乍到,今日早上虽认了一圈人,到底不熟悉,生怕日后出什么差错。”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是要先对这整个国公府打听个大概。
青云端茶的手一顿,随即从容放下了茶盏,行礼笑道:“大奶奶客气了,奴婢定当细细回禀,知无不言。”
随即就说起了徐家杂七杂八的主子们。
这样明面上的打听,谁都不会有什么顾忌,青云也说得清晰而流畅。她说道:“徐家是千年望族,树大根深,自然家大业大不过前头国公爷的很多兄弟都分出去了,这府里也不算太拥挤”
言语之中很自然地就表露出一种自豪感来。
青云是徐家的家生子,在傅锦仪这个新妇面前颇为傲气地如数家珍,实则是一种炫耀了。傅锦仪知道她并不安分,倒也不会在此时计较,只是笑着听她说下去。
“国公爷的哥哥、庶出的大老爷是个最为能耐的,一直在南疆领兵,官拜从一品辅国将军。国公爷嫡亲的弟弟三老爷则在齐州任职,做二品的提督大人。如今府里留着的也只有嫡出的四老爷,因着不曾出仕,一直帮着管理府中庶务。四老爷住在府里东边的园子里”
晋国公府里的确家大业大,人丁也很兴旺,但如今跟着住在府里的就只有四老爷一个。事实上,国公爷是有不少兄弟的,但所有庶出的兄弟们早都被赶出家门自谋生路了。除了那庶出的大老爷是个有本事的,其余的兄弟傅锦仪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见这些人过得并不好。
青云继续说道:“大将军是国公爷唯一的嫡子,咱们国公夫人也只得了将军一个孩子,您是知道的。昨日二奶奶和三奶奶您也见过了,不必奴婢多嘴。这二少爷和三少爷都是薛姨娘的儿子,娶妻也早,二奶奶出身工部尚书府,乃是名门望族;三奶奶出身也是不凡,是翰林院高大学士的嫡女”
傅锦仪听着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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