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就是要付出全身心的爱它,宠它,照顾它,相对的,我个人的时间就会少很多……”
她低垂着眼角,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我不想整天只围着你和孩子转,女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时间长了,你就会嫌弃我的!”
云景庭摩挲着她的头发,“傻丫头,我娶你,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并不是你围着我和孩子转,而是我围着你们转,我现在只想你清楚,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心中……都是最好,最美的,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他加重了语气,“这辈子……永远不会!”
“……”
云景庭深吸了一口气,“不错!你是还很年轻!原本……是不急着要孩子!我也这样劝过自己好多遍了,可我现在心里越来越有个渴望,想要看一看咱们俩的孩子,想知道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像你?还是像我?”
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悠悠的憧憬,“我想让他骑在我的脖子上,叫我爸爸,喊你妈妈,拉着咱俩的手去郊游,我想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个小不点儿……呀呀学语到结婚生子,咱两白着头发坐享天伦。香儿,你说……这些都是可以期待的吧?都会是人生最精彩的岁月吧?”
米香儿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有谁不想和伴侣有一个相爱的结晶?
她默默把云景庭的大手放入自己的掌心,细细的看着他手心里的纹路……仿佛想要看出两个人的未来。
沉吟了好半天,“老虎,你让我再想想?这是大事!”
“……”
夫妻俩正在屋里聊天儿。
忽听得有人进了院子,“老虎?老虎?”
是武志飞!
云老虎赶忙答应了一声,“哎,老武!这儿呢!”
李香儿见了,立刻迎了出去,“武政委,你怎么来了?”
武志飞嗓音洪亮,“我听说老虎回来养伤了!抽空来看看,时间不多!坐坐就走!”
顺势把手里的两袋子水果塞给了米香儿,“给,我来的匆忙,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
也没等米香儿回话,直接就迈步进了厢房,往炕上一瞧,“老虎,你气色不错呀,比我想象的好!”
连珠炮似的开说了,“你怎么没在医院呢?家里都还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进院子的时候扫了一眼,有几处房顶塌了,一会儿我就派人过来帮着修!”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和云老虎一样……喜欢办实事,不玩口头的。
云老虎侧头瞧着他……在一起工作了几年,彼此都了解,“老武,我看你这个兴奋劲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了?”
武志飞摘下了军帽,用手囫囵着短发,“嘿!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坐到炕边儿,“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吧,咱们团要开拔了,T山那边地震了,情况好像很严重,需要部队过去支援!军人的职责嘛,服从命令,到最困难的环境中去!”
云老虎点了点头,“我也应该去的!”
武志飞咧着大嘴笑了,“你就别扯了,带着伤,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好好养伤吧!等着我们胜利‘凯旋’的消息!”
顿了一顿,这才压低了声音,“我还有一件事儿,听说,现在有很多垦荒兵团已经陆陆续续的回调了,咱们军也开始行动了!我猜……等我这次完成任务回来,恐怕团部也要换驻地的,到时候,真不知道会去哪儿,你和我还能不能在一起工作?”
云老虎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是现实。
武志飞拍了一下大腿,“不说了,就要开拔了,事情多,我是抽空来看你一眼,必须马上回去!”
边说着话,边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这是你上次给我的遗书!收回去吧!”
也没多耽误,向米香儿敬了个军礼,“小米,老虎负伤了,现在是最需要你们家属的时候,请你多费心!我只有一句话,嫁给军人不容易,我们的功劳上,也有你们女人的一半!”
说完了话,迈着大步就出了院子,一溜风似的走了。
米香儿瞄着那封遗书,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儿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切的体会过……男人的牺牲和永久的诀别,竟然会离自己这么近,近的仿佛擦身而过。
云老虎只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故意漫不经心的一笑,“香儿,实际上呢,真没那么严重啊,遗书只不过是参加战斗前的一个小程序,就是给家里人写几句话罢了!”
他越说的轻描淡写,米香儿心里越难受,眼眶竟然有点儿红了。
云老虎瞧着她,赶忙岔开了话题,“呦,媳妇儿,真不至于……别担心哈!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光荣’的!我还得照顾你一辈子呢!”
随手把信封递了过去,“看看吧,看看我都给你写了什么?”
米香儿接过了,抽出信鉴一瞧,偌大的一张白纸上没有一个字,只画了一个心,她又翻到了纸的背面,廖廖几笔画了一张图,上面是老虎和麦穗儿,笔触有力,栩栩如生。
云老虎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哎,香儿,你猜猜……我这份遗书,到底想要跟你说什么?”
米香儿望着这页没有文字的信纸,心里暖暖的……抬眼一笑,用手点着那颗心,“这还用猜?你的心不是明明白白,简简单单嘛!”
云老虎傲娇的点了点头,“还是我媳妇儿聪明,我早就知道,你一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不错,我的心简单明了,一辈子都在你的手里!”
米香儿翻到了背面,声音低了……定定的望着画面,“这个嘛,你是想说……即便是过完了这一生,下辈子再来,老虎还要找大米?”
云景庭飞快的凑过来,在她的颊上亲了一口,“香儿,还是你最了解我!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你这个老婆……我没娶错!”
米香儿垂着眼角没说话,拿着信纸的手不易察觉的有些发抖,过了好半天,才毅然决然的抬起头,“老虎,我想好了,如果咱们有孩子了?我就要!”
“嗯?”
云老虎先是一愣,“你刚才不是还说……”
他停下了,眯着眼睛瞧着媳妇儿。
相爱的人,情意是相通的!
米香儿能从简单的图画上看出他的心,他又何尝不是呢……知道米香儿是理解了军人的危险,怕自己出意外,以后没有机会生了。
心里感动,轻轻的唤了一句,“香儿……”
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黑发,“香儿,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还要跟你生一打孩子呢!”
米香儿捶着他的胸口,“一打?你想累死我啊?”
心里却美滋滋的……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画面……春日的朝阳里,云景庭带着孩子们放风筝。
**
米香儿在家里和与老虎聊天儿的时候……
于家呢……
于红艳关了大门,颓废的坐在了炕上,盘着腿儿,低着头,像是个丧家之犬似的沉默……心里到底也没弄明白,李不白的那只鞋,究竟是哪里来的?又是谁写的匿名信呢?
米建国蹲在一边,大口大口的抽着旱烟,烟气笼罩住了他的脸,也看不到面上的表情了。
孙维玉偎在墙边,当然也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咬着指甲,目光决绝,“妈,要我说,李不白肯定是死了!不会有万一!他中了那么多刀,腿上还绑了两块大石头,沉进了河里,根本不可能再活着!至于那只鞋吗……”
她自己也想不通。
索性破釜沉舟了,“不管怎么样吧,即便是被别人看见了,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找不到尸体也没法指控咱们!现在最关键的是躲开赵秋菊,别和她硬碰硬,如果她明天再来闹,说一些不三不四的……”
孙维玉停下不说了……自己已经被赵秋菊埋汰了个够,真是没脸见人了。
于红艳沉吟了一会儿,认为女儿说的话对,“那……咱们就躲一躲?”
躲哪儿去呢?
孙维玉飞快的看了一眼米建国,张了张嘴唇,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于红燕立刻就明白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老米,天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做晚饭了?”
“嗯?那我去做!”
米建国老老实实的站起了身,把旱烟袋在炕头上磕了磕,碾灭了烟火,这才转身进厨房做饭去了。
于红艳向着女儿招了招手,“你过来说!”
孙维玉立刻靠前了几步,“妈,我想着……我打错针这件事儿,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过去的!程家是村里的大户,真闹起来,我们也惹不起!还有,我上学的名额恐怕也要吹了……”
她拉住了于红艳的手,“妈,我知道,你在外面认识一个大干部,我这次的培训名额,不就是他帮的忙吗?我想着……咱们这就去投靠他吧!连夜就走!”
------题外话------
话说,这是都要进城生孩子的节奏吗?
谢谢…山有木兮的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