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哥,你回来了?”
童澈点了点头,缓步而入,也没坐床,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臂自自然然的搭着桌面,衬衫的袖口微卷,恰到好处的露出了腕表的皮带,“心儿,干嘛呢?还看书啊,不吃饭啦?”
田心儿嘟着小嘴儿没回话。
童澈低声下气的逗她,“生气了,和谁呀?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呢,红烧狮子头还等着你呢!”
田心儿“噗呲”一下乐了,“什么呢?你以为我就是个吃货?一天就想着狮子头?”
童澈定定的凝视着她的笑容,台灯的光映进他清澈的眼底,像是浓黑夜里的两颗寒星,“你就是个孩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翻脸比翻书都快!”
田心儿说话的声音极低,略带着几分埋怨,“哥,田园太气人了!人家大倪哥来了,好心好意的恭喜我考上了大学,本来想着大家一起吃饭热闹的,结果田园说话不咸不淡的,把人家气走了!我生气了,我不理他!臊着他,让他自己反省去!”
“嗯?是吗?”童澈云淡风轻的,什么都不追问,“那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呢!回头我说说田园!让他下回注意点!”
又细心的开导,“心儿,园今天才到城里!肯定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儿,也一定想家,即便他有些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应该包容他呀!你这么不理他,他心里能好受吗?还以为你不欢迎他呢!”
他用手指轻敲着桌面,“别使小性子了!有脾气?你跟我发,别难为田园哈!”
田心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发什么脾气?你又没做错事!”
一提这个话茬。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头拉开了抽屉,把那个存折取出来了,顺着桌面推给了童澈。
童澈也没接,用眼角扫了一眼存折,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嘴里就是不说,淡淡的笑着,静待着对方的下文。
果然……
田心儿忍不住了。
自己往下说,“你倒是看看啊!你就不好奇,这是哪儿来的?里面到底是多少钱?”
童澈故意逗她,“不好奇。”
田心儿索性抓过了存折,打开了,往他的面前一递,“你自己好好看看!都是你这两年寄给我妈的钱,她都存在你名下了!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妈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欠我们家的,我们用不着你还恩!”
“我没还恩,我愿意寄!”童澈定定的瞧着她,“我是把我自己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了,我年纪最长,就算是长兄吧?离家了,在城里上班,往回寄点钱照顾家里,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
“你们还跟我见外?我在你们家白吃白住了十年,当时的条件那么困难,一顿饭都是大事儿,你父母养四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也没差我这一口!半夜还总偷着塞给我个玉米饼!你和小园最懂事,总是上山挖野菜和地瓜,回来熬了粥,也没忘了给我端过来一碗,我心里都记着呢!”
“还提那些干嘛?”田心儿说的天经地义,“你那个时候不是身在难处吗?孤苦伶仃的,身体又不好,不适应环境……谁看了都要帮忙的!”
童澈摇了摇头,“未必尽然!那个时候大家都难,不帮我才正常!帮我?就是个大人情!我现在条件稍微好点儿了,当然要回报家里了,我有个小梦想,我想把你们四个都供到大学毕业……让你们都成才!”
田心儿捂着嘴调皮的笑“,你可真是的,几晚野粥……你也记得,早就忘光了。”
“施恩和受恩不一样!如果没有你们一家,我活不到今天,我连这都不记着,我还是个人吗?”
田心儿挥了挥手,“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妈让我把钱还给你!”
顺势把存折塞到了童澈的怀里。
童澈愣了一下,才又把存折放到了田心儿的面前,“那你收着吧!”
“不行!这是你的钱,我凭什么收着!”
童澈犹豫了,视线望着地面……眉头紧拧着,好像在琢磨着怎么措词儿,半天了,才在牙缝里低低的挤出了一句,“我的钱……就归你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