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蔼然笑道:“我说的不是普通坐下来,要五心朝天。”于是就要他在石床上盘膝坐好,一面又教他如何调息,如何运气的法门。卓少华做了一回,忽然咦道:“老哥哥,这坐法我从前好像学过一般,好熟悉?”
飞跛子微微一笑,说道:“是老哥哥方才告诉你的口诀,你熟记在心,所以练起来就像很熟悉了,练坐不可心有杂念,你慢慢练吧。”说完,自顾自返身走出。
卓少华心志被迷,心头一片空白,老哥哥说的练坐不可心生杂念,他就不敢多想,只是照着老哥哥教的去做。先前坐在冰冷的石榻上,还觉得有些寒冷。
但真气运行了一周天,身上也就渐渐暖和了,要知卓少华的父亲是六合门的大师兄,自幼就跟乃父练习六合门的内功,十岁那年拜在九眺先生门下,屈指又已十三年,内功可说已有相当根基,飞跛子传他的内功心法。
虽然和六合门的功夫,并不相同,但运气行功的法门,释道两门,也差不多大同小异,殊途同归。
卓少华内功已有几分火候,学起来自然可以事半功倍了,飞跛子的原意,本想带他行走江湖,找穆七娘去要解药,但继又一想,卓少华天资过人,乃是练武的上好材料,尤其神志被迷,思想比较单纯,可以心无旁鹜,正是练武的最好机会。
因此把找寻穆七娘的事,暂且搁置下来,带着卓少华前来人迹不到的百丈峰山顶,预期有一年工夫,定可造就武林一朵奇葩。
闲言表过,却说卓少华依照飞跛子所传内功口决,运气调息,渐入佳境,飞跛子看他跌坐运气的情形,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心中也是暗暗高兴,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未黎明,飞跛子跨进石室,卓少华就倏地睁开眼来,说道:“老哥哥,天亮了么?”飞跛子含笑道:“差不多快亮了,小兄弟,咱们到山顶上去。”
卓少华道:“要到山顶去做什么呢?”飞跛子笑了笑道:“老哥哥教你练的是“九阳神功”不但要在室中静坐运气,还要到山顶上去对着太阳练功,这时太阳快出来下,我们自然要到上面练功了。”
卓少华道:“练功有什么好处呢?”飞跛子大笑道:“好处多着呢,练会了功,你就会飞了,而且普天之下,也没有人敢欺侮你了。”卓少华欣然道:“老哥哥,那我们快走吧。”
飞跛子领着他走出洞窟,从左首岩石间攀援而上,不过一二十丈,就已到达山顶,这山顶占地足有数十亩之广,都是嶙峋岩石,偏东有一方天然的平台,也有十数丈方圆,甚是平坦,这时旭日将出,万里无云,东首天际,更是一片光明,只是山顶上罡风凛冽,吹到身上颇有奇寒难耐之感。
卓少华不由自主的打着寒噤,说道:“好冷。”飞跛子蔼然一笑道:“马上就不冷了。”这就教他面向东方,盘膝坐下。
然后又教他如何调匀呼吸,等到太阳升起之时,如何吸气,如何行功。刚好解释完毕,一轮红日已经缓缓从东首地下冒出,飞跛子伸出手掌,按在他背后“灵台穴”上,口中喝道:“小兄弟,快依我刚才说的吸气行功。”
卓少华心志迷失,只知依言行事,没有旁的心念,立即一心一意按照飞跛子说的口诀,吸气行功。飞跛子因他今天还是第一天初练“九阳神功”怕他承受不了山顶奇寒,故而以本身真气相助,那知他运行了一回真气,发觉卓少华体内真气,少说也有十数年的火候,心知无碍,也就缓缓收回手去。
卓少华依着他教的吸气法门,一面吸气,一面运功,一会工夫,果然发觉自己体内,有一般阳和之气,从丹田升起,迅速的散布全身,而且每吸一口气,都有一丝热气,直下丹田,再由丹田流向四肢百骸,不但不再感到寒冷,甚至渐渐有燠热之感。
这样足足运行了一刻工夫之久,飞跛子才要他停止运功。卓少华抬起头笑道:“老哥哥,我现在身上好热,哦,现在还要做什么呢?”
飞跛子道:“你先休息一会,对了,你摸摸身上,老哥哥送给你的那本册子,还在不在?”“老哥哥说的是一本书?”卓少华道:“我身上就有一本书,我一直没有拿出来过。”说着。
伸手入怀,从贴身内衣中取出一本书来,说道:“老哥哥,你说的是不是这一本?”他取出来的正是飞跛子送给他的“长风子杂录”幸亏他藏在贴身之处,才没被画眉搜出来。
也幸亏当时搜他身的是画眉,那天假扮卓少华的也是画眉,小姑娘家,不敢在男人身上乱摸,所以只搜得卓少华佩在身上的一块玉佩,要是搜身的换了穆七娘,这本“长风子杂录”也早被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