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有卓少华跟她作伴,心情也愉快了,自然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套烧饼油条,又把一大碗豆浆也都喝了下去。
然后甜甜一笑道:“王兄,我们现在可以走啦。”走出店堂,会过店账,她心里一高兴,拿出一锭五两银子,叫道:“伙计,这是赏你的。”
两个房间,不过两钱银子,她却出手赏了店伙五两银子,这下直把店伙看得目瞪口呆,楞在当场,像木鸡一般,也忘了说谢了,直等两人跨出店门他才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赶了出来。
不住的躬着身道:“谢谢公子爷,谢谢公子爷,二位公子爷,一路顺风,下次再到小店来”说一句,躬一下身,直到两人身形渐渐远去。
傍晚时分赶到分水,这里只是一个偏僻的山城,只有一条大街,一家客店,客店当然也不会太大。两人依然住了隔壁两个房间。严玉兰洗了把脸,就跑到隔壁卓少华的房间里来,叫道:“王兄,我们要店伙把晚餐送到房里来吃好么?”
卓少华道:“街上好像有一间菜馆,我们还是到菜馆里去吃的好。”“不成呀。”严玉兰眨着眼睛,低低的道:“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奶娘知道了,一定会追下来,到菜馆里去,人多眼杂,万一给人看到了,嬷嬷就会找着来,那时怎么办?”卓少华想了想道:“那就叫店伙送到房里来吃好了。”
严玉兰甜甜一笑,望着他,心里暗道:“可惜他被嬷嬷迷失了神智,等我杭州回来,就带他回去,好歹也要给他解了失神药物。”卓少华道:“你在想什么呢?”“没有。”严玉兰翩翩然站起身,走到房门口,高声叫道:“伙计。”
店伙三脚两步的奔了过来,陪笑道:“公子有什么吩咐?”严玉兰道:“你去街上菜馆里叫几样可口的饭菜送来,要最好的,快去。”店伙连声应是,匆匆退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店伙送来一盏红烛,烛影摇曳,两人静静相对,分外显得诗情画意。又过了一会,菜馆送来酒菜,店伙在房中摆好一张方桌,两副杯筷,然后端上六色菜肴一个锡壶,一面陪着笑道:“二位公子,请用酒了。”严玉兰道:“我们不会喝酒,并没叫酒呀。”
店伙道:“这是三元楼自己酿造的十五年陈女儿红,在附近百里,可是大大有名,凡是到三元楼叫菜,他们都要送半斤好酒,这叫招牌酒,二位公子少喝些,助助兴。”
严玉兰看他唠叨个没完,攒攒眉道:“好吧,你放着就是了。”店伙巴结的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才行退出,随手掩起房门。严玉兰道:“王兄请喝。”卓少华端起酒杯,望着她,说道:“严兄请。”
他先喝了口酒,严玉兰不好拒绝,也举杯喝了一口。两人一面吃菜,一面谈天,因为女儿红酒性醇和,入口不烈,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杯,卓少华取过酒壶给她斟了一杯,自己面前也斟满了。
你别看分水地处僻远,三元楼的菜,手艺可不坏,两人不觉又干了一杯。卓少华正待伸手取壶,严玉兰玉脸微酡,一把把酒壶抢了过去,娇声道:“王兄,你已经替我斟过一杯,现在该我来了,你坐下来,我给你斟。”刚说到这里,房门呀然开启。
严玉兰连头也没回,叱道:“我们又没叫你,你进来作甚?”卓少华一眼看到进来的正是穆七娘,不觉吃了一惊,急忙叫道:“是婆婆。”
严玉兰回过头来,看到穆嬷嬷,不由得一怔,说道:“奶娘,是你。”穆嬷嬷跨进门,又掩上了门,拉长了一张马脸,神色狞厉,重重哼了一声,问道:“你们就住在一个房里吗?”
严玉兰粉脸蓦地羞得通红,娇羞的道:“谁说的?我们一共要了两个房间,我的房在隔壁,这是一起吃饭咯。”
穆嬷嬷稍稍舒了口气,神色也为之稍霁,问道:“你如何碰上王阿大的?”严玉兰道:“是今天早晨,在金村一家客店里遇上的,我要他和我作伴到杭州去玩。”
穆嬷嬷目光冷厉,望着卓少华道:“是这样么?”卓少华点点头道:“是的。”穆嬷嬷道:“这三个月,你在那里?”卓少华道:“没有在那里。”
迷失神智的人,才会这样说话。穆嬷嬷又道:“你怎么会到金村去的?”卓少华道:“我也不知道,是一个人说的,那里有客店,我就去了。”
穆嬷嬷自然知道,他迷药未解,所以说话并无头绪,但她依然紧跟着问道:“这些日子,你遇上了些什么人,你还记得起来么?”卓少华道:“很多人,有些人硬要我跟他们去,说我是卓少华,我说不是的,我叫王阿大,要找婆婆。”这话是老哥哥教他的,穆七娘盘问你的时候,你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