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天……”乔英宰突然说不出话来,现在的阳洛天,浑身冒着戾气哀伤,像受伤的野兽。原本灵动十足的眼珠子凝成一团冰,她俊秀的面容死气沉沉,陌生地让人恐惧。乔英宰突然有丝丝不准痕迹心痛,一下下抽着他脆弱的神经末梢。
“乔英宰,你大爷的!”
阳洛天怒吼,眼眶猩红,头也不回冲出屋子,大门轰然关闭,震地墙壁颤了颤。乔英宰心神一震,说不出的情愫蔓延心头。
莫天吓得一屁股坐在瘫在地毯上,眨巴萌眼睛盯着禁闭的房门,又看看同样目瞪口呆的乔英宰,谁也不知道阳洛天发哪门子火……
阳洛天几乎是风一样冲出校舍,已经半夜三更,雪亮的路灯掩映纵横交错的小路,地上一片片黑影晃动。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仿佛眼前全是交错无边的路。
坐在行人道边的凉椅上,雪白灯光从路灯上洒下来,阳洛天突然觉得很冷,冷到骨子里。
滴滴滴……
手机响动,裤兜动了动……
“阳洛天!你小子最近混的不错啊!诗诗都给我说了,你整天避瘟疫一样躲着她。我告诉你,这个媳妇儿我洛白雪认定了,你丫敢动什么幺蛾子我就敢出绝招。你私自离家出走的事情我暂时不和你计较,等你爸赛事结束后我再来找你喝杯茶!”
阳洛天静静地听着洛白雪果敢犀利的话语,思绪辗转飘忽到这十八年来的往事。十八年前一个错误,她好好的女孩儿不得不被当成男孩子生活。这些年来,父母忙于各大国际赛事鲜少归家,她被养成无拘无束的野马。直到有一天,飘飞的父母回来了,还不等她开心一秒,沉重的牢笼已经套在她这匹野马身上……
从来不问她愿不愿意……
“阳洛天,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好歹冒句话出来!我儿媳妇你可得照顾好,少一根汗毛我回来和你拼命,就这样,你爸这边还有事,回头找你算账……”
阳洛天随手甩开手机,仰头眯着眼,透过路灯看黝黑的天空。右脚心的伤口一阵子疼意,扎进骨肉的痛。亲人不理解她,朋友不赞同他,从来没觉得世界这么悲观。
……
许久,阳洛天才别回脑袋,灯光落在地上铺出一道黑色影子,眼神渐渐清明。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爷我才不是什么封建主义牺牲品!阳洛天利索起身,踏着悠悠夜色朝西苑公寓走去。
夜深人静,暗处一双深蓝色眼眸,穿透黑暗捕捉住那保留在夜风中的几丝忧伤。
夜色,路灯,长椅,少年。
原来发疯的野兽,也会有心底的无奈。
深蓝眸子的主人一转身,就看见怒瞪着自己的阳洛天,像一只孤单戾气的小兽。
“你丫半夜不睡觉,偷偷跟踪我做什么?”阳洛天咬牙,有种被抓包的羞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