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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怎的了?哪不舒服?”许妈妈大惊,正要出门去找郎中,立春拉她:“妈妈,你别吵着姑娘,跟我出来。”又对她使了个眼色。
许妈妈这才感觉不对劲,连忙跟着立春出去,这才压低声音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既然殷氏那里都把话透给陈家人听了,这事瞒也瞒不住。而且许妈妈这人的忠心是没得说的,嘴也紧,不会乱出去说。更何况,许妈妈是上了年纪的人,以前也成过亲的,有些话,她们这些姑娘家不好劝苏玉畹,许妈妈倒可以。她遂把今天的事告诉了许妈妈。
许妈妈一听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候府世子?”
立春饶是性子沉稳,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大家一听说这事,就惊骇于颜公子的身份?不能有别的反应么?
不过想想,她也就释然了——当初她自己不也是这副表情么?
许妈妈震惊完颜安澜的身份,又感慨了一下这门亲事的可惜,末了得出结论:“这亲事姑娘拒绝得好。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候府世子夫人说得好听,其中的艰难谁又知道?”
立春点点头:“就是这样。可太太不知怎么的,竟然告诉了陈家人。这事,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呢。姑娘为着这个,特别生气。”说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许妈妈没有说话。
她虽然是殷氏的陪房,呆在殷氏身边的时间比苏玉畹的岁数还要长,但从感情上来说,她完全偏向于苏玉畹。对于这位主子,她是打心眼里既敬佩又疼爱,一心一意地希望她好。她心里对殷氏的做法也是十分埋怨的。只是作为下人,她不好说殷氏的不是。
立春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只是道:“谷雨在外院跟着马掌柜收账本呢,霜降被姑娘派出去了。我跟夏至在姑娘面前侍候,如今还得劳烦妈妈去太太院里瞧一瞧。如果太太问起姑娘,就说姑娘头疼,躺下了。黎妈妈得了空,你叫她过来一趟。”
这件事,关乎苏玉畹的亲事,她们这些丫鬟平日里虽然能干,但在这件事上插上不嘴。倒是许妈妈原是殷氏陪房,又是成过亲的人,过去总比她们便利。
许妈妈也知道这一点,很干脆地应了。当下也不耽搁,直接去了殷氏院子。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殷氏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小跑过来,拉住正院子里晾衣服的夏至道:“姑娘,许妈妈让我过来说一声,说太太陪着陈家老太太、大太太,很快就要过来瞧姑娘了。”
夏至这几个大丫鬟平时都不干粗活的,只苏玉畹的贴身衣服才由她们洗。一听这话她也顾不得晾衣服了,将衣服往木盆里一扔就往屋里跑,跑到廊下对谷雨道:“陈老太太要来看姑娘了,你赶紧去看看姑娘在做什么。”
谷雨听了赶紧进去,便看到立春正静悄悄地呆在外间做针线,见得她进来,连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谷雨只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把这消息告诉了立春。立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放下手中的针线,掀帘进了里间。里间里,苏玉畹并没有睡觉,而是靠在软榻的迎枕上看书。见得立春进来,她抬起眼望将过来。
“姑娘,陈老太太她们马上就过来了。”立春道。
苏玉畹点点头,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走到床前躺下。立春扯了被子给她盖好,又放下帐子,环顾了一下屋子,见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便出了外间,对谷雨道:“我刚让霜降去煎药了,你看看煎得了没有,得了就叫她赶紧端过来。如果没有,一会儿让她放机灵些,别漏了陷。”
这边刚布置好,殷氏就陪着陈老太太和姜氏、赵氏进了院子。
殷氏步履匆匆地走在前面,满脸焦急。见得霜降拿着个碗掀帘从屋里出来,碗里还有一点药底子,不由揪住她问道:“姑娘到底怎么了?有没有请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