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没看到她那样子,就像斗败的公鸡。”秋月兴致勃勃的念叨,绣花针在她手里来回飞舞,一针未落在素色的锦缎上,说得兴奋了手舞足蹈起来,堪比酒楼说书人,“这会府内人都该知道,您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子,那个蛇蝎心肠的歌姬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云浅凉依着床沿,手里拿着一叠与覃越城有关的情报,专心翻阅。
覃越城距离京城不过一日路程,乃东边入京的必经之路。
覃越城以前占地较广,人口相对其他城池却较少,曾经有做军事之用,时至今日覃越城依旧与其他城池有些不同,因距离京城较近,为防突发情况,城内一直有军队盘踞,一旦发生变故,能够快速从覃越城调到援兵。
因着这些缘故,朝廷专门派了官员前去管理,而以防万一覃越城当地官员手里的实权,亦比寻常府衙官员的权利要大,以便双方相互制衡,免让军队大权旁落。
云浅凉将情况记下,最终从里面挑出一张记着覃越城近日情况的信笺。
云浅凉眼神如炬地盯着信笺上地两字,轻笑一声,把一叠情报放在床头的案桌上。
“夫人您也很高兴吧。”秋月听见笑声,心里越发得意洋洋。
“还好。”云浅凉柔声作答,掀开锦被,穿鞋下床。
昨日她倒是演得一手好戏,还假戏真做了,从温梦身下被解救出来时,人却突然晕倒了,真真是把这受害者给演活了,余下之事,全是醒来后听秋月叽叽喳喳拼凑出来的。
她突然晕倒,大概是体内毒药导致,只是恰巧发生在那个时机,这个锅温梦是背定了。
据说昨夜闹得厉害,明知她体内有慢性毒药的顾亦丞,不知何故半夜里大发雷霆,派人拿了令牌去宫里请御医,今晨她身体有恙的消息已然传开了。
云浅凉昏睡得沉,直至今日午时方才醒来。
醒来时,温梦在顾相府的地位一落千丈,覃越城的情报已然送来,连云相府的人都装模作样的来探望过了。
“您还不能下床,需要好生休息。”秋月放下手里的绣活上前阻拦。
“没那么娇弱。”云浅凉拂开她的手,吩咐道:“替我收拾衣物,我要出趟远门。”
“这要是让相爷知道,奴婢肯定会被骂死。”秋月回忆起昨夜怒气冲天的人,不禁冷颤,依旧心有余悸,“奴婢都不知道相爷到底是喜欢夫人,还是在做戏?”
“怕他就不怕我了?”云浅凉打趣自家奴婢。
顾亦丞把她身体抱恙一事闹大,大概是先知晓了覃越城的情报,特意造势。
“我家小姐才不可怕。”秋月调皮地吐吐舌头,转身去收拾出门要带的衣物。
“那是以前。”云浅凉走向挂着外衫的屏风处,将外衫扯下自行穿戴,“我处境不同了,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为了自保得势变得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秋月偏头去看那邢姿秀丽的人儿,她迎着光端端站在那处,笔挺端正的背脊如压不弯的山丘,她只做着稀松平常的动作,一身风华已然数不尽。
秋月扬起笑脸,异常坚定,“奴婢知道,小姐不会。”
行至门前,因那番话而顿住脚步的春花,长舒一口气,面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小姐乃性情中人,活得随性恣意,却并非是不辨是非,不明黑白之人。”春花跨步进来,把带进来的礼物放在桌上,随后走向屏风处伺候主子更衣。
云浅凉系着腰带的手微微顿住,眸间有思绪如浪潮般翻涌而起,却很快就被压下。
“那是什么?”云浅凉挪开眼神,将更衣的任务交给春花。
“十三说是安国侯府送来的补品,务必要交到夫人手里。”春花弯着腰把那绣紫鸢花的腰带系好,又将衣裙上的褶皱给拉好抚平,“听说安国侯深居简出,连皇亲国戚有事都不爱凑热闹,怎会给夫人送补品呢?”
“安国侯与顾家长辈有些交情。”云浅凉不便对外多言这层秘密关系。
“说起来夫人也曾给安国侯送过牡丹图。”春花忆起那幅牡丹图的去处,才想起有过交集,算不得陌生人。
穿戴好了,云浅凉走向梳妆台,春花拿起一把黑檀木的梳子替她梳发挽发。
“梳未出阁时的发髻。”云浅凉交代。
出门在外,以未出阁的女子身份更为方便,且她目的注定与宋疏瑾有所牵扯,挽着出嫁后的妇人发髻,偶然撞到被人瞧见也有嘴说不清,白白平添事端。
云浅凉收拾妥当,走出云水阁时,顾十三已然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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