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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便明白了,这群人不是冲着她来,宋疏瑾引起了覃越城官员的注意。
在她看来,宋疏瑾不该这么来覃越城。
私税一事非朝夕而成,多年而未暴露定有在京官员帮忙掩护,天徽帝当着百官的面派人来查私税,说是暗地里查,实则此令一下,京城官员就已然通知覃越城这边,保不准连宋疏瑾的画像都送来给人辨别真人了。
宋疏瑾仅是换了个身份,对容貌不加遮掩,明目张胆的进覃越城,很容易就暴露了身份。
“人不是他伤的。”云浅凉在众目睽睽之下重复一遍。
今日她没戴面纱,露出如夏花般容颜,让人见之难忘。
“姑娘你不能见他长得好就乱说话啊。”躺倒在地的男子龇牙咧嘴做出痛苦之色,胡乱说话,把人说成是那种不知检点的姑娘。
“我坐在那边的面摊吃面,看得很清楚。”云浅凉指了指街边的那家面摊,正好对着这处地点,只要有动静她在那个方向视野很好。
“你吃着面,怎么可能看得清楚?”人群中有人起哄,大声嚷嚷。
云浅凉听那人喊话气息稍微有些不同,沉稳且有穿透力,她眼神往那位喊话的小哥看去,眉目清冷,勾了勾唇角,道“小哥是个会武之人,不妨来看看这位兄台的伤是如何造成的。”
“你瞎说,我就是个普通做工的。”那小哥摸摸鼻子反驳。
“你声音洪亮气足,传得很远,只有习武之人气起于丹田声音才会如此。”云浅凉道明缘由,而后走近那位躺倒在地的男子,他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但思及伤口为真,又收回了避开的势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躺在地上。
宋疏瑾黑着脸站在那里,眼光锋利地注视着蹲下身子检查对方伤口的云浅凉,她眉宇间藏着聪慧机敏,双眸沉静如海,似是化不开的浓墨,里头藏着万千乾坤。
陆折碰了碰主子,试图劝说对方趁机离去。
宋疏瑾未动,双眸死死盯着云浅凉,像是看一个怪物。
那不是他生平所知晓的云浅凉,这个与他相识有些年头的女子,自上次约见后,无一次不让人觉得陌生。
他与云浅凉不熟,痴缠多年,终归是对她有点印象,绝非这段时日以来所见的样子。
云浅凉起身,回头望了眼那盯着她看的人,只作稀松平常的反应。
“这位兄台也会武吧?”云浅凉拿出绢帕擦擦手,漫不经心说:“我刚看了下你捂住伤口的手,虎口、手掌,四指指肚皆有厚茧,是常年用剑起的茧子。”
“我看你们就是有钱人相互包庇,存心欺负我们穷苦百姓,不想给我们一条活路。”男子哭诉起来。
云浅凉眸色如覆了层寒霜,言辞犀利起来,“真想要活路,你该着急去寻大夫治伤,而非在此处纠缠多时,种种迹象表明你清楚自己伤势很轻,死不了,仗着人群中同伴起哄,寻常百姓不同,以百姓同情弱者的心理,骗取百姓,污蔑他人。”
围观百姓懵懂疑惑,听说被骗有点气愤,不再帮着那些人声讨宋疏瑾。
躺倒在地的男子眼神有些变化,与人群中的男子对视一眼,忽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尖刀,腾地跃起,刺向云浅凉。
惊变只在刹那,人群里起哄的人亮出刀子,一拥而上。
“小姐。”春花惊呼出声。
尖刀近在眼前,云浅凉交叠在腹间的双手捏紧了藏于袖间里薄匕首。
宋疏瑾闪身而出,拉住云浅凉的手臂,将人拉到身后,避开尖刀,他抬腿一提,把那男子踢到远处,摔倒别人的货摊上,力道太猛,货摊倒塌。
云浅凉眸光微闪,眼间算计眨眼间消逝,她的手悄然挪开,向冲过来的顾十三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对付那群监视这她好些天的人。
她要逼着宋疏瑾承她一份人情,或是赢得宋疏瑾的刮目相看,让自己摆脱死棋的身份!
大街上拔刀相见,百姓仓皇乱逃。
四面八方涌现出打扮成百姓的人,抽出了武器,往这边围过来。
唯有这时,云浅凉方才明白顾亦丞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里的人当习惯了霸王,自然胆大包天,杀害当朝瑾王这种大不敬之事,这群人做起来很顺手!
而宋疏瑾明目张胆进入覃越城的意图,她亦是明白了。
“王爷,您先走。”陆折见势不对,掩护主子离开。
“走。”宋疏瑾右手提剑,左手霸道粗鲁地扯着云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