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站在窗户边的人是那日看病的女子,可见你早知我身份与样貌。”云浅凉把他的破绽一一道出,她当时一心只想着算计宋疏瑾,未曾细想这些事,直到昨日。
顾十三说那个神医不见了,打听不到去处。
她猛然发觉,在她算计宋疏瑾时,入了别人的套。
在宋疏瑾被天徽帝派去调查私税一事后,神医便出现了,刚巧给了她去覃越城最好的理由,这些巧合全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是为了让清寂见到她。
真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覃越城时,我听到过寂栖迟的脚步声,当时我和宋疏瑾被覃越城的人追杀,藏在一处巷子里,他的脚步声力道均匀,控制得极好,我一下便听出了那是他,他当时没有救我们,显然他不是跟宋疏瑾一起来的。而告诉你情报的人,清楚宋疏瑾的行程,对顾亦丞的情况很熟悉,还见过我,这么一想最有可能的只有寂栖迟。”
清寂听着,眼神越发温柔起来,里面藏着浓浓的情绪。
“你听力比当初说的要好。”清寂只觉喉间涌现出各种情绪,让声音变得压抑。
“好很多。”云浅凉承认。
“好到何种程度?”清寂急切追问。
“看情况。”云浅凉摸着下巴想了想,“嘈杂的情况下,能听出其中有差别的声音,安静时能清楚听到针尖落地的声音。”
“天生的?”
云浅凉摇摇头,“只是五感比寻常人好些,后来经过训练变得更加敏锐。”
清寂眼神里闪过失望,不过是片刻已然恢复平静,起码有迹可循。
“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云浅凉刻意忽视那看向她的眼神,饱含情绪,那让她觉得,他看的人不是她。
清寂摇摇头,咽下喉间万千情绪,沉默着继续给承乾帝解毒。
云浅凉没再追问,安静地看他如何解毒。
这一夜,很漫长,对于外面的人而言。
但对于云浅凉而言,这一夜她不止有人陪,还相当轻松地在旁边看戏。
凌晨过后,清寂把天徽帝体内的毒逼出来,随意把锦被一盖,略显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闭了会眼睛。
“他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我将药方口述于你,你明日按照这贴药方写给御医即可。”清寂把接连道出十七味药材,又将告知兑水煎熬的比例
云浅凉听过一遍复述给他听,他才安心地离去。
寂栖迟准时潜入皇宫来接人,把人送回居住的宅邸。
一间处于僻静地带的富人宅邸,里面没有奴婢与小厮伺候,清寂入京后独自一人居住在此地,未免身份暴露,他从不外出,日常用度全是寂栖迟带来,好在是冬日带来的食材能放上三、四日,倒是省得寂栖迟每日来回跑。
“这次收获如何?”寂栖迟按耐不住的问。
“她五感都别人好,但据她所说,她听觉敏锐是特意训练过,训练前好到如何程度不得而知。”
“不是天生的?”
“针尖落地。”清寂念道:“假若非天生异常,想要到这个地步,恐怕很难。你调查得怎么样?”
“顾亦丞把人藏得死死的,这几次想调查都非常困难,得换个法子才行。”寂栖迟无骨般瘫在椅子上,眼神盯着清寂疲惫的脸色,“跗骨之毒由母体带出,我们两去……”寂栖迟做了个挖坟的动作。
“你不怕最后确认是她,后果很严重?”清寂失笑。
挖坟掘墓这种事,她都不去做,寂栖迟去做的话能落到个好下场?
翌日,太阳初升,云浅凉打开承乾殿的门,门外该到的人全在。
云浅凉放人进去殿,齐太后快步进去,连忙吩咐御医把脉确认结果。
“皇上脉搏还很虚弱,但已经无大碍。”御医佩服的看了云浅凉一眼。
云浅凉用笔墨写下药方,“这是清余毒的药方,一日三次,四碗水煎一帖药,半个月后余毒便全清。”
齐太后高兴的赏赐了许多好东西,让宫里的人给送到顾相府,云浅凉只是一笑置之。
迎着太阳走出皇宫,云浅凉长舒一口气,却不见轻松。
天徽帝的毒是解了,但她体内的毒解药还没半点踪迹,高兴不起来。
朝阳门外,顾亦丞如约在宫门前等着,背对着太阳而站,淡淡的阳光从他背后洒落,如同镀了一层光,
他今日打扮得比较随性,细碎的长发覆盖住光洁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斜飞入鬓的美貌在凌乱的刘海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有一张性感的嘴唇,像海棠花瓣的颜色,他见到出现在朝阳门的身影,嘴角挽起了笑意,美得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