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荆州事务繁杂,下官整日忙碌都唯恐时间不够,如何敢在此时结束工作呢?”
刘禅长长地哦了一声,问道:“那么潘治中如今这是要去哪里?”
潘濬指了指天上。原本是红灿灿的晚霞,如今的色泽变得暗淡许多,沉陷浓浓的暗红色。西边的天际,却已经升起一轮淡淡的月的轮廓。
潘濬说道:“如今天色将晚,已经到应该关闭城门之时,下官要去巡视一下四处城门,以及各处城防的情况。”
刘禅点点头,对潘濬的做法还是比较欣赏的,暗赞这个潘濬做事情倒是很细心。他倒是完全不像糜芳那样,以为江陵现在距离前线很远,就以为可以万事大吉了。
经此短短对答,独孤雷对潘濬的印象变得好了许多。他感觉自己应该再对他进行一番考察之后,再决定对他做出处理为妙,毕竟现在荆州境内可用的人才并不多了。
这时候,旁边有一个兵卒牵过来一匹马,刘禅一看就知道是为潘濬准备的。刘禅眼珠子一转就有主意了,对潘濬说道:“潘治中,你如今每日为荆州事务操劳,现在又要骑马颠簸,实在是不妥。不如今日就让本世子送你过去,你看如何?”
潘濬对世子刘禅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在荆州与马良最为交好,但是跟自己这个地位与马良差不多的治中,却是鲜少来往。所以,现在见刘禅亲自邀请他同车而行,潘濬心里直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名士就是名士,真是能够做到宠辱不惊,潘濬的脸色依然维持严肃,说道:“濬忝为荆州治中,怎敢与世子同车呢?”
一旁的诸葛乔却笑道:“潘治中此言差矣。若连潘治中都嫌自己不够资格,那么我这个小小的侍读,岂不是更加不够资格与世子同出同进了吗?”
诸葛乔的话虽然略带揶揄,但是其实说得极为通情达理,加上潘濬先前所说的话,其实只是谦虚之言而已。所以,潘濬也就不好再做推辞,只得再次向刘禅道谢。
三人这才登上马车进入车厢,刘禅的马车本就很大,装下三个人完全是绰绰有余的。然后,马车夫就按照潘濬的指示,驱车前往城西大门。
上车之后,刘禅就拿出一盘糕点,说道:“潘治中你忙碌了一个下午,如今想必肚中饥饿,不妨先拿这个垫垫肚子。以前马良先生在江陵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潘濬的午饭吃得少,现在肚子现在确实是很饿的,但是即使如此,他这个人行事风格一向严正,跟马良的那种豪爽形成鲜明对比。所以,他还是要推辞一番道:“多谢公子厚爱,下官还是回家再吃东西不迟。”
刘禅造就看到潘濬轻轻咽下口水的动作,心里暗笑他这人实在不够干脆,跟这样一板一眼的人共事的话,想必是极为难受的吧?不过刘禅却也喜欢他的原则性,再度疑惑他将来是否真的会出卖荆州了。
刘禅再说道:“潘治中,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你现在如是饿着肚子坚持工作,对身体是很不好的,那么将来还怎么为荆州百姓、为汉中王出力呢?何况,你我之间本来就是认识的,你在我的面前就不必如此拘束了吧?”
潘濬闻言,脸上原本严肃的神色才稍微缓和,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他恐怕是真的很少笑,所以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然后才感激地从刘禅手里接过糕点。
刘禅便又亲自为潘濬和诸葛乔两人倒了半杯茶,免得路上颠簸溅出去,然后三人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交谈。不过,大家现在聊的无非是些见闻方面的琐事,所以潘濬也逐渐放得开,与刘禅和诸葛乔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活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