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笑道:“兰姐姐怎么来了,快请坐,谷香去倒茶。”
“听得妹妹在习刺绣,姐姐也要来关系一下不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雨兰果然不愧崔氏和徐妈妈费的功夫,十分骄纵、冲动。雨竹微微一笑,接过露微手上的荷包,只见凇江的三梭青布上活灵活现的绣着一对丹顶鹤,简直要飞出去,不禁真心赞叹道:“姐姐的这手活计果然鲜亮,妹妹自愧不如。”
雨兰骄傲一笑,果然心情舒爽了,就不会再找雨竹麻烦了,坐了一会儿,见雨竹真的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倒感到无趣,又不想教,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难怪娘要费心思把雨兰姐养成这样,要是她聪明了,我估计也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了。”雨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闷闷的、酸酸的,为雨兰,为崔氏,也为将来的自己。
巳时的时候,有小丫鬟送来栗糕,原来到了九月初九,大厨房照例做了栗糕,送到各院,热腾腾香喷喷的软糯栗糕非常受欢迎。雨竹留了几块就把剩下的赏给了小丫头们,主子们吃的栗糕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上自然都是比丫头们自己做的好上很多,小丫头们无不欢天喜地的下去分吃了。
崔氏早就打发人送来了茱萸,意思意思一下也就行了,还有那个菊花酒,虽然看上去很漂亮,泛着淡淡金色的琉璃盅里酒水清澈晶莹,菊花黄灿灿的花瓣泡在里面,美得让人不忍喝下。
雨竹是没这福分喝酒的,崔氏一向认为酒是误事之物,对家里的酒总是限制再限制,男人行走在世上总免不了喝酒,这倒也罢了,雨竹可是被崔氏严令不准喝酒。
虽然不能尝到那令人赏心悦目的菊花酒,雨竹倒是不遗憾,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螃蟹上,登州也算是螃蟹的盛产地之一了,想起往年那个儿大膏肥的螃蟹,雨竹就忍不住暗暗咽口水。
田妈妈严厉的咳嗽一声,对雨竹这般没规矩的样子很是不满,开口道:“小姐的规矩想是还没学好,须知。”
“须知德在安静,性在柔顺。贞静幽闲,端庄诚一,女子之德性也。孝教仁明,慈和柔顺,德性备矣。”雨竹学着田妈**语气,一板一眼的说道。
田妈妈也撑不住笑了,望着雨竹的目光中有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慈爱,忍不住捏了一把雨竹粉嫩雪腻的腮帮子,笑道:“这会儿也别偷着馋,好好用心把这掐边绣的针法学会,晚些时候,田妈妈亲自下厨,保管是你没吃过的新花样。”
“真的,您可不能忘了。”雨竹果然是个吃货啊,一提吃的,立马就精神了。“那就开始吧,这边的针脚密一些估计会逼真一些吧。”自己嘀嘀咕咕的琢磨着绣样,田妈妈只是微笑着立在一边看着,并不打算上前,毕竟刺绣可是师傅领进们修行在个人,凭你师傅有多出挑,徒弟练不出手感那也白搭。
晚上田妈妈果然没有食言,估摸着雨竹的宵夜时间到了,便去了小厨房。雨竹晚上已经吃过了清蒸蟹,果然是肥美鲜甜,美味无比,现在已经不那么馋了,便跟着田妈妈去厨房打算偷师。
田妈妈看着厨房有些怔忪,有些怀念的轻轻摸了摸灶台。钟妈妈和于妈妈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田妈**目光却很是不满,显然是恼火田妈妈抢了她们的活计。抢人活计在下人中是一种很令人厌恶的行为,雨竹见了也不好责备,有些愧疚坏了田妈**人缘。
田妈妈却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捋起袖子,吩咐一个烧火的小丫头烧火,自己洗净了手,把崔氏给雨竹带回来的六只大螃蟹剔剥干净,手法利落又娴熟,旁边钟于两个妈妈已经有了危机意识,瞪着田妈**眼睛都要冒火了,雨竹连忙让她们下去,免得再受刺激。
这边田妈妈已经处理完了蟹,桌上一边堆着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肉的蟹壳,旁边的一只白瓷小碗里装着满满的雪白蟹肉和鲜红蟹黄。田妈妈又取了一块上好的小猪腿肉,剁成细细的肉糜,装在一只大海碗里,拌上椒料、姜蒜米儿和盐末儿,打入一只鸡蛋,最后把蟹肉和蟹黄倒进去,搅拌均匀,重又塞到剥下的蟹壳子里,裹上团粉,在油锅里炸的金黄。
雨竹忍不住拿起竹筷,只轻轻一戳,蟹壳就破了个洞,露出里面诱人的馅儿,咬一口喷香酥脆,夹着无法言语喻的鲜美滋味,好吃的都让雨竹心中生出感动来,就在田妈妈又好笑又好气的目光中眼泪汪汪的把盘子吃空了。
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红艳艳的唇,惋惜的看了眼空空的盘子,谄媚的对田妈妈说:“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