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儿子没意见,但凭母亲做主。”林慎之一心想着分家后就是自己当家做主,方姨娘的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过些,省的整日里看赵氏的脸色过日子,自己也不用整日顾忌着嫡母。
林远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珩之,见这个记忆中一直很宽厚的大哥只是皱着眉头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沉了沉,有了片刻的恍惚,有些事情终究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改变了也就是改变了,再也无法挽回。
他侧了侧头,正好撞到崔氏那担忧的眼中,忽然又释然了,本来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吧,便定了定神温和的笑道:“我没意见,自古以来分家都是相沿已久的习惯,前些日子,礼部钱家,还有更早的阳宁伯徐家,不都是分家了吗。
至于大哥的名声,反正每隔几日我们还是要过来给母亲请安的,哪里有人敢多嘴多舌。
我和二哥四弟的名声也不需担心,反正母亲不会在外面说我们不孝,只要母亲不说,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污蔑朝廷命官?”
史氏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器宇轩昂的次子,又瞧瞧根本没主见的长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还有我们家是四皇子母族,更是比平常簪缨世家敏感许多,皇上身子是越加易睡了,老三的蒙皇上看重,已经官至三品,侯府树大招风,太过显赫反而是烈火油烹。分家却是最合适不过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族里老人,反正老大是族长,事情也容易些,等着族老们和代书人、中见人过来了,今儿就分了吧。”
史氏一锤定音,分家是势在必行了。
宁远侯府要分家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府,几乎立时在下人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脑子机灵的便开始各自谋算起来,除太太奶奶们带来的陪嫁之外。
其他下人全部都是属于侯府的,虽然律法上分家并不包括分奴仆,不过像侯府这样的情况,二房。三房和四房不可能一个丫鬟婆子都不带走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跟着不同主子的奴才能一个身价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宰相的门房还是官儿呢,跟着好主子奴才们才能过的好,这个道理是个人都能明白,能留在侯府当然最好,实在留不下来的,那就要看跟着哪房走了。
三个老爷是两个庶子一个嫡子。两个庶子都是五品官儿,嫡子位居三品且圣眷正隆,二太太和四太太一个是清贵的书香世家出身,有点见识的下人都知道那是穷酸的另一种说法。
一个是庶女,也不会有太好的身家,三太太却是正经的侯府嫡女,当年嫁进来的时候可是轰动全城的十里红妆啊。选谁那不是一目了然的吗,虽说三房本来也有不少下人,但谁不知道三房要搬去的是御赐的宅子,那么些个人怎么会够呢,所以一时间众人都削尖了脑袋跟三房有头脸的妈妈管事套近乎,以求走的时候被三房带上。
财产划分实在是没什么好争执的,不像小门小户里那些兄弟分家产要为一头牛一口猪争执个几天。勋贵人家财物单子列的清清楚楚。分家时照着分就是,连族中老人们和代书人、中见人也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见代书人、中见人在分书末尾署上了名。史氏这才停下了一直转动着的佛珠的手,抬眼看了看明显长出一口气的次子,心中也有了些安慰,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是有意无意的让他迁就着长子,最后终于也把他放在前头考虑了一次,这个时候分了家,好歹那不好的谣言对三房孩子们的名声影响少些,再有少了宁远侯府的名头,老三的仕途也只会更顺遂,将来更加不会被那个宠妾灭妻昏了头的老四所连累。
想到这里,史氏的眼神又渐渐凌厉起来,等外人都走远了,这才沉下脸,一拍桌子,怒道:“老四,你给我跪下!”
四老爷林慎之一听这声音,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腿就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跪的直直的,
“现在分了家,我这个嫡母的话你还听是不听?”好歹也叫自己母亲这么多年,也就救他一救。
“不敢当母亲这话,儿子自是但凭母亲吩咐。”四老爷只觉得自己站着不说话也中枪,刚才不是随众意都顺着嫡母的意了吗,怎么只训斥他一个。
“要是我让你把方姨娘送到庄子上呢?”史氏一双老眼精光闪烁,盯的林慎之心里直发毛。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赵氏,林慎之急忙开口为爱妾辩解:“母亲,方姨娘一直安分守己啊,照顾儿子、抚育幼子,从来不敢有半点懈怠,母亲可别信了恶人挑唆,冤枉了好。”
恐怕作为嫡妻,没一个对宠妾灭妻的男人有好感,史氏也不例外,硬邦邦的打断道:“冤枉了什么?好人吗?你见过把自己亲生儿子往拐子手里送的好人吗?”
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