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自从儿子去世了之后,儿媳就像是断了念头一般,竟是没了一点活气,这些年亏得宝儿撒娇打诨这才熬了下来,身子却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冯老将军深吸一口气“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请个厉害些的太医来瞧瞧,你也让宝儿多去陪陪她,别整日里拢着夫婿。”
姜氏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孙女,闻言忍不住笑道:“那丫头也是好运气,正好就看对眼了,浩然那孩子也是个上进知礼的,往后总算是有个奔头。”
“谁说不是,我虽说有点面子,可终究还是退了大半,况且庶吉士在翰林院学习的业师多为翰林院、詹事府、吏、礼二部的官员,我向来跟那些家伙没甚交情那些老东西都是面上应承罢了,以后还是要靠那小子混出个人样。”冯老将军有些忿忿自己的好意被宝贝孙女误解“不受点委屈,那些老东西就会承认你了?偏那丫头三天两头的要跟着去,都怪你纵的她,一点规矩都没有,尽会闯祸。”
“好好好,是我纵的。”姜氏好脾气的推着他坐下,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这么大年纪了,还像老小孩似地,越活越回去了。
一手拿起炕桌上的钢刀,一手从旁边的长凳上捡起块干净的棉布,沾着军中的特制清油缓缓擦拭着,眼底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消逝。
看上去再怎么健壮,他还是老了,这把刀都快舞不动了,年轻时拼杀的那些刀枪棒伤都开始显现出来,每每发作起来都像是死过了一回要是哪天他去了,这满府的女眷要怎么办?
他抬眼看了看妻子柔和的眉眼,心里默念:快些吧,再快些,时间已经不多了
仁善堂的坐堂大夫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这怪异的组合衣着讲究的男子丝毫不避讳的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贴在那男子的颈侧他看着都觉得难受。
不过他也有些见识,自然不会去摆出厌恶的样子出来,立马就吩咐仆人去外面抓了把雪回来,自己亲自挽起袖子给小乞儿用雪擦拭手脚,又吩咐去拿最好的治冻伤的膏药。
轿夫有些着急,再耽搁去樊大人府上怕是要晚了,有心提醒,却在见到大爷看到女孩冻伤严重的小脚陡然冷冽下去的眼神后闭上了嘴,现在应该说了也不管用。
好容易等抹好了膏药,又给孩子裹上了厚厚的新袄儿,一行人才出了仁善堂。
“回府吧。”
“大爷,不去樊大人府上了?回去怎好跟老爷交代啊。”
吕浩然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脚步不停:“衣裳脏了。”
等回到镇北将军府,已经快到午时了。
冯老将军虽然对这捡来的孩子很是吃惊,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相较之下,冯宝儿却高兴不起来了,她不喜欢浩然哥哥看那小乞丐的眼神,也不喜欢浩然哥哥的怀抱被那个丑兮兮的小孩子占了。
眼睛骨碌碌一转,拉过吕浩然的手,笑道:“浩然哥哥,让绿芜给她找个屋子睡下罢,你抱了这么久手肯定酸了。”
见吕浩然点头,忙喊自己贴身的大丫鬟:“你赶紧寻个赶紧的厢房,铺上新被褥,再把炕烧暖和些,你要是做不快就找几个婆子帮你。”她虽然直爽可不代表一点心思都没有,浩然哥哥不喜欢自己刁蛮,那至少在他面前自己要温柔知礼些。
等安顿好了路边捡到的小女孩,吕浩然才握了冯宝儿的手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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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竹坐在坑上懒洋洋的打着瞌睡,她本来就懒,最忌借了怀孕早期嗜睡的风,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外头是寒风凌冽的天气,窝在暖烘烘的炕上吃点心喝热茶,吃累了就靠在后头蓬松松,软乎乎的迎枕上歇一会儿,惬意无比。
华箬和琴丝两个最温柔的被阮妈妈安排着整日跟在雨竹身边,此刻也很松泛的坐在绣墩上做活儿——大多是在拆一些软和的旧里衣,预备将来给婴儿做小衣裳。
忽然外头传来些动静,华箬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出去,片刻又回来道:“太太,秋纹姑娘给您做了些东西这回儿在外头呢。”
“哦。”雨竹精神一振,摸了摸嘴角看还有没有点心屑,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才让她进来。
笑着止了秋纹的礼,雨竹指了指一旁的绣墩:“大冷天的给我送东西,有心了。”
秋纹有些畏缩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雨竹,又很快的垂下了“奴婢知道没资格给太太做东西,可是奴婢也没有旁的事情做了太太看着若是还合眼就留着赏人吧。”
雨竹看着华箬手里大红色的锦缎,缓缓笑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