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冷若冰霜也动了春心,但可惜严晓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正在此际,吕鄯在秃额老者身后擦过,无疑地那颗猫眼已不翼而飞落在吕鄯手内。
严晓星择座于秃额老者紧邻,恰好与萧姓少女面对面,他虽有所为设下此计,却面上不禁火辣辣地。楼下店伙忽高声传呼道:“六位看座。”
接着涌上六面目森冷狞恶江湖人物,背搭兵刃,凶芒四射,楼面上酒保忙趋前领着看座。秃额老者忽低声道:“萧姑娘,你瞧这六人是何来历?”少女缓缓移注眼神,凝视片刻,轻摇螓首道:“不知。”
突闻那六人中一个青面五旬余老者冷笑道:“这真是邪门,居然有人在黑白两道高手云集江南武林之际,胆敢动手窃取四海镖局的红镖,筱云萍老儿平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竟遇上贼星上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红镖尽窃一空。”
秃额老者望了少女一眼,低声道:“这风声大概是筱云萍自己放出去的,事急难奈,丢脸也不顾了。”萧姓少女微微颔首,似赞同秃额老者之见。
但闻另一人高声道:“风闻窃镖狂徒是距诸暨城北四十余里外神蟒谷,此神蟒谷之名甚是陌生,那些人物咱们何以杳若无闻?”
正谈之际,四海镖局神剑韦护筱云萍及嵩山静澄上人昆仑掌门沧海客等人已纷纷登楼入座,均凝耳倾听。酒楼上虽然声嚣如浪,但六面目狞恶江湖人物语音却字劲力沉,不难分辨清晰入耳。
秃额老者与萧姓少女暗暗心骇,显然这风声并非四海镖局传出的,连神蟒谷名称穴位均打听得异常正确,如此一来,一切如意算盘非大大打了个折扣,倘不改弦易辙,恐全功尽弃。
那六人正谈得兴高采烈之际,突闻一蚁语传入耳道:“哼,你等少得意忘形,须知隔墙有耳,距你等座席不远秃额老者与明艳少女正是来自神蟒谷内,昨晚窃盗红镖他们二人均参与其事,别言语之间触犯了他们,不然你等不死而伤,无法全身而退。”
六人不禁面色一变,十二道炯炯慑人眼神逼视在秃额老者、俏丽少女面上。秃额老者俏丽少女只觉六人谈话戛然而止,情知有异,察觉森冷目光注视自己两人,顿感怒火如沸,正待发作之际,忽闻蚁语传声道:“两位知道他们六人是谁,他们是百足天蜈皇甫炎门下六恶,厉肃命人施展小巧之技在你朱老师身上盗取了一物,还留下一处记号。”
秃额老者不禁面色大变,伸手在囊中一摸,果然那颗猫眼已不翼而飞。少女目睹秃额老者神色道:“朱老师的猫眼真不见了。”秃额老者眼中泛出一抹杀机,点点头道:“不知是何人传声示警。”
陡地察觉神剑韦护筱云萍等也注视着自己两人,猛然警觉情势对自己两人大大不利,忙低声道:“姑娘,我们快走,皇甫炎门下必然追踪你我,老朽与姑娘在僻静之处将六恶一网打尽,可逼出他们如何知情的原委及猫眼下落。”
两人霍地立起,迅疾下楼。六恶不禁一怔,忽闻传声道:“还不快追。”那面筱云萍等人也闻听传声,纷纷离座追出。秃额老者及萧姓少女奔入一片树林内,双双腾空拔上树顶藏入浓枝密叶中。
须臾,六恶疾远飘风般掠入林中,那面色靛青老者冷森森的眼神四外望了一瞥,冷笑一声,右掌疾抬,呼的劈出一掌。
劲风山涌,轰的一声,枝叶如雨簌簌落下,两条身影疾如鹰隼电泻落地。秃额老者阴恻恻冷笑道:“六位无事生非则甚?”青面老者狞笑道:“两位可是参与盗窃四海镖局红镖其事么?”
俏丽少女格格娇笑道:“这干你何事?”纤纤玉手一招“拨云捉月”拂去,疾如闪电抓向青面老者“曲池”穴。
青面老者料不到此女出手竟如此快速,忙闪身倒跃而出。他虽见机得快,但俏丽少女指风如割,竟划开袖管一条五寸口子,不禁吓出一声冷汗。
秃额老者抢前一步,冷笑道:“你们六人既盗老朽宝珠,更贪心不足追踪我俩,哼,你等自寻死路。”侧向疾跃,右掌横推,势如奔雷叭的一声,击实在一恶肋上,只听一声凄厉惨嗥。
那人张口喷出一股殷红鲜血,仰身倒地。俏丽少女忽在肋旁拔出一支短剑,寒芒眩目,挥腕刺出一剑。
一狰狞老者伸双掌猛劈少女而来,只见剑芒一闪,寒气逼人,猛感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宝剑,情知不妙,不及撤身,只觉两腕一冷,双手齐腕坠地,血涌如注,一个身子撞向少女。少女冷笑一声,身形疾闪,短剑一式“顺水推舟”嚓的贯胸刺入,惨嗥甫出半声横尸在地。
一瞬眼间,六恶已死了两恶。秃额老者哈哈笑道:“这是你等自取死路,怨不得老朽。”与少女剑掌猛击。
四恶惊怒交集,施展生平功力猛拚,并发出独门暗器。片刻时出四除去三,仅余一青面老者苦苦支撑。少女叱道:“还不束手就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