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十五岁,大的怎么能叫小的哥哥呢。”
商澹然心里对自己比张原大一岁还是有点芥蒂的,这时被侄女这么当面说出来,有些羞恼,说道:“那你也叫不得他哥哥,要叫一”
小景徽仰头问:“我不叫张公子哥哥那又叫什么呢?”
商澹然又被问倒了,无奈道:“随你叫吧,我管不了你,你这个磨人精。”
这就是一个害羞的刚订亲的少女与可爱小侄女的对话。
商澹然的六幅灯景画已画好,一幅画配一首诗,张原携了绢画回去,自己设计灯式,石双削木剖竹,夜以继日,赶在了过年前一天将六盏大灯做好,藏在西楼阁上秘不示人,单等正月十二夜张灯让人惊喜,绍兴灯景从正月十二至正月十六,号称五夜灯。
父亲张瑞阳和姐姐张若曦的回信先后送到,张瑞阳随信带回五十两银子,助儿子行聘订亲之用,张瑞阳在信中虽然矜持克制,但老怀大慰的喜悦溢于字表,一年多不见,儿子竟这般长进,那两篇八股文比他这个老童生还作得好,又能与会稽商氏女郎订亲,真让他不敢置信,但老妻附信言之凿凿,不由他不信,张瑞阳在信中说,如果周王殿下容他辞归,那他明年夏、秋之间将归山yin姐姐张若曦的信更是充满了惊喜之情,在信里说若不是快过年了,她真想立即赶回娘家看望小弟,看到小弟的信和制艺八股,还有与商氏女郎订亲的事,她真是要快活死了,说明年二月初就会派得力家仆从青浦来山yin接张原去,希望张原在县试中先传捷报从腊月二十四送灶王爷上天后,年节味道骤浓,堕民中的乞丐,涂抹变形,装扮成鬼判到各家各户叫跳驱傩,索取利物,家家户户换桃符、门神、春帖、钟尬、福禄、虎头贴在门前和房壁,街坊箫鼓之声,通宵达旦。
穆敬岩、穆真真父女从送灶王爷上天这日起便来张原家帮忙,打扫堂室,清洗器物,事多繁琐,忙忙碌碌,转眼除夕便到,张原去西张那边的祖堂与族人一起祭祀祖先,回来时已是亥夜时分,见穆敬岩砍了一堆松柴架在前院竹篱门内空地上,点火烧柴,这叫烧*,烟火腾腾,温暖热闹,松香弥漫,张母吕氏、伊亭、兔亭等人都立在大门前笑嘻嘻观看一癸丑新年第一天五鼓一响,张原便带着武陵去里社神祠用糖豆米团祭灶神,称为“接灶”回来后把米团分发给家人食用,称为欢喜团。
张原这日极忙,要向东张和西张的族叔祖和族伯、族叔们拜年,临近午时去县衙向侯县尊贺新年,侯县尊不在,也不知去哪里拜年去了,张原便在廨舍礼簿上写上自己名字,将槽礼交与执役,这也算拜过年了。
没得歇,还得赶往会稽向商周德和王思任拜年,先去商家,在商家用午饭,与商澹然只匆匆见了一面,邀商澹然去山yin看元宵灯会一忙忙碌碌,欢欢喜喜,就已是正月十二,当日傍晚,石双和穆敬岩在竹篱门前搭了一个木棚,待天一黑,便将六盏点上蜡烛的大灯悬上,还有几盏往年积存的魁星灯、烧珠灯、剔纱灯,一时明明耀耀,绚丽夺目。
张岱、张萼兄弟带着几个奴仆走了过来,张岱一见那灯景画,便赞一声:“妙极!介子,这是请谁画的?”
张原微笑道:“拙荆。”
张岱、张萼兄弟二人愕然对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张萼笑道:“介子想入洞房都快疯魔了,拙荆都叫起来了。”
张岱一边笑一边看那六盏灯景画,其一是画茅屋一角,有蔷薇hua开放,hua上一碟,题曰:“晓凝端lu极清匀,不占园林最上春:忽发一枝山谷里,似知茅屋有诗人。”
其二是牡丹hua下一青蛙,hua绚烂、蛙生动,题曰:“牡丹皆对本谁栽,细雨无声蛙自来:说似与人三不见,烂红如火一里开。”
张岱又赞道:“野趣天然,书画俱佳,介子,好福气,好福气。”
张萼叫道:“介子这是在张灯炫耀啊,气人,着实气人。”
张原笑,说道:“我去大兄那边看灯去。”
张岱摊手道:“一盏灯也没有。”
“为何?”
“专等钟太监来。”
这一章时间推进稍快一些,算是过渡,精彩将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