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听得南烟那样的比喻,心里不太痛快,喃喃的道:“我倒希望我在你的心里是美玉,在百姓的心里是块石头。”却也依言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份说稿,便去找暗卫的首领去实施南烟的计划。
南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想笑,她这个相公聪明起来是聪明的紧,笨起也笨的不行。他难道不知道玉虽美,却是一摔就碎,只能用来观赏,再做不了其它的用途。那石头虽然朴实无华,丑是丑了点,质地却是坚硬无比,经用耐摔,就如同他们的感情,摔不碎,踩不烂,磨不毁,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坚坚定定的摆在那里,能同甘共苦,经历所有的风吹雨打。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明白?
她浅浅的一笑,宝宝却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她不禁用手去摸了摸那高高隆起的肚皮,轻轻的道:“你这个坏小子,还没出生就向着你爹,小心我把你生小来之后打你的屁屁!”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宝宝是个男孩。
她也曾问过白洛飞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个俗套的问题,白洛飞回答的也很俗套“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喜欢!”问的俗了些,答的也俗了些,却还是让她觉得很幸福。她有时候甚至会想,生活就是生活,俗一些才是脚踏实地真正的生活,她很向往那样的日子。她与白洛飞的日子,用大风大浪来形容最是贴切不过,有时候心里会涌起不真切的感觉,这么大的风浪,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现在天下也算是初定了,只是那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炸响。南烟也不得不承认,白洛飞的师父的确是个耍心机的高手,他如此的机关算尽,这一次的事情她虽然有把握赢他,可是他们在明,他在暗,谁知道他下一次会耍什么手段。以他的性格,只怕会将一切事情布置好了才会行动。
等白洛飞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毕后,已经是这天的傍晚,吃饭的时候,白洛飞道:“我们明天就得启程去朝京了,我已经让暗卫们在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采儿闷闷的道:“这么快就走吗?二哥你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呢!”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这样换地方,段玉程回来了可要去哪里找她?
白洛飞笑道:“现在天下还很乱,朝京也快攻下了,若是攻下之后,我要是还没有到那里,只怕会节外生枝。”
南烟对采儿道:“朝京那里甚是繁华,采儿若去了,定会喜欢。再则那里一直是大燕的皇都,皇宫深院里的东西是应有尽有,采儿到时候可以多挑几件,以弥补你二哥今天没有陪你逛街的过错。”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把那皇宫当成是私家宝库了。其实不是他自夸,他手头的宝贝比那个破皇宫要多的多,只是现在可不是显露的时候,否则不知道采儿又要做出什么举动。
采儿问道:“那是不是有像树一样高的珊瑚树?像鹅蛋那么大的夜明珠?”
南烟笑道:“有没有那些东西,我不太清楚,不过你二哥在皇宫里生活了很久,他应该知道。我却知道朝京哪里的小吃最好吃,哪里的杂耍最好看,哪里首饰最漂亮。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到那里之后,我带你去。”
采儿连那些宝贝也不问了,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发着光,大呼道:“二哥,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吧!”有了吃的和玩的,那些宝贝不要也罢,反正以前的韩王府就有不少,她也不稀罕。也忘了段玉程的事情,段玉程要是知道他连那些东西都比不上的话,只怕会去撞墙。
南烟不禁有些想笑,这小丫头,还真是好哄。
由于南烟的身子不便,众人都坐着马车,缓缓的向东而行,一天也不过走个几十里地,按这样的速度,走到朝京只怕还需一个月。他们这样的速度,哪里像是赶着要去朝京,分明是在旅游。
这样的速度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采儿了,一路上她东看看西看看,买这买那,到最后,东西都放不下了,只得专门用一辆马车来拉。南烟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跟着白洛飞去韩王府时,也是这副情景,便也由得她去。
方武山与含玉的感情倒是好了许多,两人这一路上也粘的很,那层窗户纸一被捅破,感情居然是突飞猛进。南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想着等到朝京后,便帮他们完婚。
白洛飞所到之地,却见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一路之上,却见饥荒不断,四处一片萧条,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几十年来,这个国家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不管谁成谁败,到最后,真正受到伤害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心里也暗暗发誓,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一定要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南烟一路上遇见灾民来找他们乞讨食物,都将随身所带的分给他们。初时还好,可是走不到一里地,又一波人跟了上来,她又吩咐含玉分吃的给他们,这一波人才散去,那一波又来了,且一波人比一波多,到后来,跟在他们身后等吃的人便越来,弄得根本就没办法向前走了,整个车队的前面全部都堵满了人。
白洛飞怕那些灾民伤到南烟,自从落凤城的事情之后,他也从她的身上明白了这些百姓的愚昧,他们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便命暗卫将那些百姓全部疏散,只是那些百姓好不容易见有吃的,又如何愿意让开?
白洛飞看着那些百姓贪婪的模样,心里不禁升起了怒意,那双凤眸里也盛满了愤怒,便吩咐暗卫将随身的佩剑拿出来,若有谁敢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格杀勿论!
刚开始那些百姓见拔出刀来,还让开了些许,没一会却还是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又冲上前来,大有要抢东西的举动。暗卫们便真的动了杀机,在杀了两个人后,其它的人也作鸟兽散。
南烟见到白洛飞的举动,不禁有些生气,她怒道:“你这是做这些?这些百姓手无寸铁,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
白洛飞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根本就不会散开,这样下去,我们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到朝京。”
南烟问道:“既使走不到朝京,你也不能伤害他们啊?”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可是如果我不去朝京,不去开仓赈灾,他们就还得挨饿,死的人会更多!”南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白洛飞见她不说话,又道:“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可是上次在落凤城里是你告诉我这些百姓并不是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明白事理,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分辩好坏的能力。再说了,我们车上的吃食也所剩不多,就算全给他们,又能救得了几个人?”
南烟一时无言以对,她承认这一次是她考虑欠周,但是他的举动也确实过火了些。想起刚才流民涌上来的情景,她也有些害怕,也知道白洛飞这样的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心里怎么都有些不舒服,便撇过头去不理他。
白洛飞见她的模样,叹了口气,对暗卫们道:“你们在这里好生保护王妃,我去去就来。”说罢,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南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心里不禁又有些担心,等了约一个时辰之后,白洛飞终于回来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在他掀起车帘进来的时候,又板起了脸。白洛飞有些讨好的坐在她的身边道:“我已经让这里的县令开仓赈灾,并让他将这些流民好生安置,让当地人带着这些人起耕种。”
南烟心里一暖,才知道原来他是去办这件事情去了,心里的怒火已消,却还是板着脸道:“这些事情关我什么事?”
白洛飞轻轻的拥着她道:“我知道你很善良,见不一人受苦,其实我的心里又何尝不如此,他们是我的百姓,我也一样关心他们。但是凡事都有个限度,我可以好好待他们,但绝不允许他们伤害到我的亲人,尤其是你。”
南烟任由他拥着,心里一甜,却还是不理他,他接着又道:“刚才他们的那副样子还真是把我吓到了,我的行为或许过激了些,但是如果不将他们制止住,仅以我们目前处境,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给他们温饱的。一方官员管一方事,皇帝管天下事,我虽然现在还只是个王爷,但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体会,所以只能让官来管他们。而我们,得尽快到朝京,把所有的事情平定之后,再来制定一些如何改善民生的计划。”
南烟的怒气此时已经全消,知道他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听到他的话,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他道:“不要等完全平定才去改善民生,你现在就得让地方的官员开仓赈灾,现在你虽然还未登位,但是普天之下的百姓只怕也知道将来也是你的天下,地方官员也素知你的习性,必然不敢不从。如此一来,天下百姓便会称赞你的好了。这件事情若与说书先生的事情一起行动,就会事半功倍,也证明你就如说书先生说的那么贤明通达,处处为百姓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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