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玄天圣僧,有之前白七的怀疑在前,皇上一直是有点忌惮的。可是又不想贸然去找一个全国闻名的高僧的麻烦,何况太后又病重闹腾不出什么,所以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把注意力打到可小米身上,就很微妙了。
但是对于牙邪,皇上也不能全然相信,别的不说,就说他是伏虎国的人,在立场上就很难统一,可是牙邪暗指的疑点,也不能够不管,特别是关于命数这种玄妙的东西,很难说到底会有什么影响,于是只能满腹心思得离开了。
等皇上把牙邪的事情和红二几人说了之后,谁也不好妄下定论,而如今大婚在即,也只能暂时放到一边。皇宫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各种暗涌蠢蠢欲动,时间转眼飞逝,皇上大婚的日子便到了。
一直死活不肯娶妃纳妾的皇上终于要大婚了,何况还有三岁的皇子也要一起计入族谱,自然是举国欢庆,皇城取消宵禁三日,更有各种戏班子免费唱大戏,店铺都挂上灯笼点了长明灯,整个晚上灯火通明。
除了平民百姓之外,有了封地在外的皇族子弟们都回皇城庆贺,朝廷大臣更是绞尽脑汁献上各种珍宝,来凤国与伏虎国也都派了使节前来祝贺,一时间整个皇城显得喜气洋洋。
而只有皇宫之中太后娘娘所在的静心堂,在一片欢愉气氛之中显得格外沉重,因为太后病情越发严重,虽然按规矩宁王也要去祝贺,不过宁王请旨之后皇上体恤同意了,最终宁王并没有去参加婚礼大典,而是留下来照顾太后娘娘。
屋内关着窗,指点了一盏油灯,外面树荫遮住了窗外的阳光,更是显得屋内昏暗,浓重的药味,沉闷的空气,昏迷不醒的太后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像是随时会断掉异样,满脸痛苦汗水满额。
宁王沉默着坐在床边,轻柔得用毛巾擦去太后的汗水,眼中的难过却是如深潭一般淹没了情绪,这一日日看着太后痛苦地迎接死亡,就像是在心上的伤口不断下刀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的几近麻木。
偌贤嬷嬷进来,见到已经消瘦许多面色憔悴的宁王,不禁觉得心疼,走进了在宁王耳边轻声道:“宁王殿下,有人想见您。”
今日是皇上大婚,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都要去皇庙举行册封大典,所以皇宫之内倒是冷清很多。宁王坐在床边,正给昏迷不醒的太后娘娘,见偌贤嬷嬷一脸紧张得过来,表情冷淡皱眉道:“不见。”
偌贤嬷嬷也知道宁王如今心情只怕很痛苦,自己所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而自己的母后却生死垂危,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开口道:“您还是去见一面吧,太后娘娘这里,奴婢来照料便是了。”
极少见到偌贤嬷嬷如此坚持,宁王也察觉了其中的异样,此时他实在是很不想分心去处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抬头看着偌贤嬷嬷开口道:“嬷嬷,你与母后,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知道宁王的性子,如果见了那人知道真相之后只怕会更加痛苦,可是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偌贤嬷嬷赶紧跪在地上,恭敬道:“殿下,您去见了此人,一切便都明白了。”
宁王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太后娘娘,最后还是轻叹一声,有心试探对方到底有多少本事,便开口道:“本王不想离开母后身边,若是此人真的要见,便让他过来外厅相见吧。”
这里是皇宫后院,太后娘娘所住的也是内室,一般人是不能进来的,何况还是外人。偌贤嬷嬷虽然觉得不妥,可是见宁王让步了,偌贤嬷嬷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是,奴婢这便去请。”
看着偌贤嬷嬷离去的背影,宁王心里已经清楚,这次要见的人只怕不简单。伸手轻轻拉住太后娘娘的手,面色悲伤半句话说不出来,总觉得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却无力挣扎,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最终还是要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等偌贤嬷嬷再次进来的时候,宁王还是放开了太后娘娘的手,吩咐偌贤嬷嬷在一旁照料,自己静静走向了外厅。外厅里面站着一个男子,身上穿着宽大的袍子,头上还带着帽子遮住了脸,宁王进来只看到一个背影。
“要见本王的人便是你么?”宁王并没有心情拐弯抹角,直接便开口问。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掀开了头上的纱帽,露出自己的脸。
宁王猛地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