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来说,若是只说是错误那就太过残忍了,毕竟那是一个女人的第一次。
路易并不害怕这个女人借机要求得到财富、贵族头衔,哪怕是一个情人的身份,甚至路易还巴不得女画师如此要求,这样他心里还好过些,可问题是,女画师居然如同失忆一般,从此之后闭口不谈此事,这令向来便在女人面前少有主动的路易也失去了分寸,因为路易意识到事情在向一个不可预测的地方发展,那就是这个女画师可能爱上了他。
如果要结婚的话,找一个有母亲感觉的女人;如果希望只生孩子不给名分的话,那就找一个爱你爱到发疯的女人;如果要谈一次轰轰动动的恋爱,那就找一个你爱得发疯的女人;如果仅仅是想发泄一场,那就在街上找一个漂亮的,然后花钱了事。
路易十分希望女画师是最后一种人,这样他就不需要在感情上欠债了,一个君主已经够他烦恼的了,他不喜欢在出现一个女人。
路易永远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而是害怕这个意外的女人日后只会伤心收场。这才是路易所愧疚的,而这也是他不遗余力希望给郡主按上王后桂冠的原因。毕竟,相比起已经生下一对双胞胎的郡主,玛丽·安托瓦内特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一个名字和一段已经不可能发生了的历史。
女画师的情况令路易已经无法再坦然了。他就是这种多事之徒,既然人家已经自动隐瞒,那就是说明她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可就是如此,路易自己却无法安心了,他突然想象一个男人一样负责任了。他毕竟不是沙特尔公爵,无法在和一个女人过了一夜后不付出什么。但是,他也知道,那个女人想要的他恐怕永远也无法给。人家要的是爱,而他却已经将心许给了郡主。
原以为可以忘记那一夜,却因为偶然看到女画师而动摇了。
路易突然无法再当做没有发生过那样,他希望能够做一点什么,除了付出自己的爱和心之外,他能够用一切来弥补女画师。他可以给女画师一生无忧的价钱,可以给她一个贵族身份,甚至可以利用法兰西王室的影响力,让她成为名画师,而她也有这个才能。她的画确实不错。
大军来到香榭丽舍大街的尽头,然后出了城,而在这时,路易叫来了博伊斯·图伦。
“你还记得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个女画师吗?”路易问。
“记得,她应该叫伊丽莎白。”
“很好。”路易点了点头,嘱咐道,“她现在在巴黎,你把她找到,但是不要让她发现。派人盯着她,随时向我回报她的消息,如果觉得有困难,那就找迪昂和他的秘密警察帮忙。”
“这不难,但是,”博伊斯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画师罢了。难道……”
博伊斯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只是身为贵族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路易****宁可要秘密派人盯着她,也不直接将她叫来。他以为路易只是看上了这个女人,而不明白路易实际上是为了替自己那一晚的行为进行一些补偿。
“别多问了。”路易脸色一变,冷声说,“交给你的事快去办吧!”
“明白了。”博伊斯也知趣的不再多说了,这就是一个心腹的职责——什么事都必须咽到肚子里,这样才是忠诚的表现。
路易心中明白,这么紧密的事情也只有派博伊斯这样的心腹之人才能去办。他现在的心腹之人,米歇尔·图伦在科西嘉岛,而且他虽然忠诚,却并不适合做这种机警的事情。小亨利就在身边,而且也够机警,可是在路易看来,让他去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博伊斯·图伦适合。
博伊斯·图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在科西嘉岛的时候,也常常在外勾搭科西嘉岛的女人,无论是失势贵族的女儿,还是现时贵族的千金,又或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只要他看中了,就会不遗余力追求,当然,他也潇洒得很,一旦失去了兴趣就会毫无歉疚地一脚踢开,有时候甚至还要惊动路易出面才能够令因此受辱的贵族家族卖给面子不予追究。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路易却看得出他其实拥有比米歇尔更高的忠诚,以及比小亨利更多的天赋。也许是因为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哥哥的原因,也许是顾虑到兄长的才能不如自己,所以他才会表现出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的样子,但是,只有路易知道他其实是在过着一种自我放逐的生活。
虽然可惜着博伊斯的天赋和才能,但是路易也顾虑到手下人的自由,所以不与戳破或劝说。他相信,博伊斯再怎么自我放逐,其自身的能力是不会消磨的,而到时候,他将会成为一柄利剑也说不定。
因此,在谁都不适合执行女画师任务的时候,路易便决定让博伊斯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