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我看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山中阴冷。我浑身都湿透了,一步步走向二龙开来的越野车。到了车前拉动车门,没有锁,二龙可能是刚才见到了师父,所以下车极为匆忙。
我拉开车门,到车里,在后座翻出一条毛巾,顾不得干不干净,把衣服全脱了,然后用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正用毛巾擦脚呢,车门开了,二龙回来了,一看见我,大叫:“我靠,这是我擦脸的手巾。”
我赶忙说:“我身上都透了,实在太冷了……”
二龙把车门关了,从前面上来,坐在驾驶座上。
“解铃呢?”我问。
二龙说话很恼怒:“他是狗屁解铃!”说完觉得自己爆粗,吸了口气说:“那人不是师父,是个假冒伪劣货。”
“为什么?”我问。
二龙说:“真正的解铃,从来不叫我徒弟,都是直呼其名叫我二龙。而且,”他笑了一下:“我师父一听阿赞娜木的名字,头疼的要死,哪像刚才的冒牌货装出的一副坦然模样。我刚才和他过了几手,感觉完全不对,这人倒是很厉害,但是招数和思路都太过油滑,完全不是那个味道。”
“这个假解铃是谁?”我问。
二龙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他,这件事得问你了。你怎么跑这来了,又怎么和这么个假解铃混在一起?”
“说起来话长。”我说。
二龙道:“话长话短都得说,那就慢慢说吧。你先告诉我,那边的六个和尚是怎么回事?”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这六个和尚是日本和尚,都是被刚才的假解铃所杀。”
“什么意思?”二龙追问。
我说道:“昨晚六个和尚在超度湖底的亡魂,而解铃,哦,就是假解铃正在榨取湖底女鬼的鬼气。他怕这些和尚破了好事,便引万人墓和女鬼阿丽的阴气和业力,对和尚发动了雷霆一击。这些和尚万万没想到会遭受到如此猛烈的反噬,结果都死了,一个都没有活。”
二龙皱眉:“那些和尚都是哪来的?”
“日本阴阳道曹洞宗的僧人。”我说。
二龙赶紧发动车子:“离开这里,待久了恐怕有麻烦。”
到了外面,他看我冻得瑟瑟发抖,便在路边的超市买了一条毛毯,给我裹上。我们一路开车到了市里。在路上,我从老周家女儿周春晖昏迷讲起,然后怎么认识的假解铃,这狗东西又是怎么骗人家老周家的传家宝,最后讲到这次万人墓事件,假解铃是怎么偷取女鬼的鬼气,杀了六个日本和尚。
二龙听得非常仔细,我感觉他马上就相信了,因为我说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事实,没编瞎话,仔细一听就能听出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杀和尚,二龙认为我没这个能耐。那是六个日本高僧,都是曹洞宗的高手!好家伙就这么死了,除了假解铃能背锅,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二龙在路边停下车,仔细思索了一下:“不行,我得把假解铃的事告知江湖各道,要不然会有别人吃亏上当的。我还认识几个日本的修行人,我把假解铃杀曹洞宗和尚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转告给日本同道,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心惊肉跳,咽了下口水:“为啥?”
“只有这样,才能把假解铃给逼出来!”二龙恶狠狠地说:“我要让全天下都缉拿他,让他没有地方安身。这个人极有可能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二龙握着方向盘出神,“像,太像了!两人简直太像了。”
“你说真假解铃?”我问。
二龙点点头:“他们不光长得像,行为举止,偶然的一些小眼神小动作,都太像了,但假解铃过于油滑。我师父其实也挺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但身上绝对不会出现那种老油条的感觉。两个人能这么像,绝对不是偶然,其中肯定有某种联系!”
"难道你师父有双胞胎?"我问。
二龙没有笑,反而在认真思考我的说法,“我师父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来历成谜,有没有双胞胎,这事真不好说。”
我不想再纠结解铃的事,问他,二龙哥你怎么来了。
二龙看着我,叹口气:“我是受你舅舅的临终嘱托,来找你的。”
“什么?!临终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