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那我知道了。”
谢无偃神色并没有明显变化, 只是点点头。
霍夫斯见谢无偃没有多加纠缠, 也很满意,跟着时诉安的病床一起到了病房,然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暂且离开了。
谢无偃一直守在时诉安病床旁边。
这场手术从早上八点半做到下午三点, 对病人和医生都是一场极大的消耗, 而一直守着手术室的谢无偃,也根本没有离开一步。
田六送来吃的, 谢无偃也没有动一口。
下午三点的阳光不烈,却格外浓稠,仿佛锅里熬煮着的糖浆, 从天上瓢泼而下。
一部分泻入病房,照在谢无偃的身上, 又缓缓滑过时诉安的脸,让那原本苍白病弱的脸色染上了浓郁的生气。
但也衬得时诉安唇瓣越发没有血色。
“哥哥。”
谢无偃看着时诉安, 缓缓俯下身,低下头。
握住了时诉安的被子一角。
哥哥......
你的手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
霍夫斯他就算不想留在华夏,我也定会让他死心塌地留在这里!
***
时诉安醒来时, 天都黑了。
手上细密的剧痛不断传来,时诉安眉头不自主拢起,立刻让系统给他开启屏蔽百分之八十痛觉的功能。
见时诉安面色有变化,谢无偃眼底骤变, 连忙喊:“哥哥,哥哥?”
时诉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聚焦的视线里,谢无偃正俯身焦急又温柔地看着他,背后是医院病房白灿灿的灯光。
“无偃......”
时诉安缓缓露出一个笑来,“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谢无偃说着,手下动作却没停,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倒了一些在护士给的棉签上。
“哥哥,医生护士说你醒来后不能立刻喝水,我先给你擦擦嘴唇,湿润些会舒服,过一会儿,我给你泡蜂蜜水喝。”
“......好。”
时诉安看着高大却略带稚气的谢无偃认真地半垂深眸,将棉签沾湿,又缓缓俯身温柔地给他擦拭嘴唇,心尖温暖得彷如软成一滩。
这是他的傻小子。
也是他的小狼狗啊......
哦,不对,小狼狗已经比他还高大了。
才十八岁,就一八七,再过些日子,不得一米九啊?到时岂不是比他这个刚刚一米八的要高半头了。
时诉安心里欣慰又微酸。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能一直给这小子遮风挡雨,谁能想,这小子不是什么小白菜,而是一头蓄势待发卧薪尝胆的“猛兽”呢?
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很高兴看到谢无偃这么强大,因为这样,意味着他的傻小子不会再被欺负。
“好了,不用擦了。”
时诉安微微张开嘴,说话:“无偃,我这次手术做得应该很成功吧,霍夫斯医生怎么说?”
系统已经告诉他手部的全面状况了,很不错。
“霍夫斯说......”谢无偃皱眉顿了下,“是比较成功,不能算很成功。”
“比较成功?!什么意思?”
“霍夫斯医生说,哥哥你的手要恢复到正常人的使用程度,绝对没有问题,但要完全恢复到能做脑科手术的要求,却不好说,他觉得这次手术效果还可以,但不能说极其成功。”
“哦......这样啊。”
时诉安心里早就有准备,倒是不难过,甚至还有点惊喜。
不愧是霍夫斯,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能把这个手术做到这种程度了。
“哥哥,你别难过,你的手一定会好,一定会完美恢复!”
谢无偃看时诉安面色平静,生怕他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连忙安抚:“哥哥,这次手术比较成功,后续主要就要复健的了,我会把霍夫斯留下来,让他一直全面负责你的复健,哥哥你放心,你的手一定会好,一定。”
“傻小子,你怕我难过啊?”
时诉安看着谢无偃紧张又关切的深邃眉眼,不由得笑了,心底还仿若泉眼一般,涌出汩汩的甜意。
“哥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你不用那么担心哥哥,而且我觉得这个手术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我很高兴。”
时诉安说着,还想伸出手揉一把谢无偃的头,却没法动弹。
哎。
他怕是有一段时间摸不到傻小子的脑袋了。
想想还挺遗憾的。
“不过......”
时诉安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霍夫斯医生会答应留在华夏一直为我复健吗?”
他觉得不能吧,他双手的复健可是个大工程,没有三四个月可不能结束,霍夫斯是出了名的爱财,这几个月能大发慈善心肠地在这儿为他复健?
之前许诺的二百万足够多,所以霍夫斯会心动,但这二百万可不能涵盖三四个月的所有费用。
若是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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