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没沾,放下杯子起身准备离开。
慕靳裴把季星遥的名字从请柬上撕下来,将请柬直接丢到垃圾桶,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爆发,“谢昀呈,你娶谁不好!”
谢昀呈跟他对望,慕靳裴的眼神凛冽锋利,能将他千刀万剐,凌迟数千遍,那种阴狠一般人招架不住,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字一顿,“慕靳裴,你别忘了,你跟季星遥早就离婚了,她只是你的前妻,现在跟你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扣上风衣,大步离开。
慕靳裴定定看着垃圾桶里的请柬,还有茶几上那块从请柬上撕下来的碎纸片,讽刺提醒着他,季星遥要嫁给谢昀呈了。
他找了她五年,没想到她就在他身边。
直到手上有了一点力气,他拿出手机给储征打电话。
“假面就是星遥,她跟谢昀呈在一起。”
这句话让储征猝不及防,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老板发现了他‘背叛’的证据,他极力让自己镇定,想着该怎么措辞让老板相信他。
可越想越乱。
“抱歉,慕总,是我考虑不周,我的失职。”
慕靳裴不是来兴师问罪,他对储征没有任何怀疑。
除了他自己,储征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不仅没怀疑储征,甚至理解储征被一叶障目的无奈,就像当年的季常盛,当周围都是谎言,他以为那就是事实。
“你之前没查到星遥的消息,是被谢昀呈有意抹去了。”他在明处,谢昀呈在暗,想要隐瞒他给他一些错误信息,太简单。
也正是因为谢昀呈给了太多错误信息,才导致这几年他们的调查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储征平复好情绪:“现在有了调查方向,我这就从谢昀呈那边入手。”
“不用了,星遥她...”慕靳裴说不出她要跟谢昀呈结婚那几个字。
“慕总,您怎么了?”储征听出慕靳裴声音里的痛苦和悲伤。
“没什么。”慕靳裴努力调整呼吸,“你把星遥现在的联系方式找给我。”
“好,我这就去查。”通话结束,储征眯了眯眼。他现在就是个罪人,罪不可恕。他手机里有季星遥的号码,可不能立即就给老板。
晚上十点多,季星遥才回到家,谢昀呈正在客厅喝红酒,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回。季星遥扫了他一眼,就好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一样,脸上能掉冰渣。
“小布丁状态还不错。”
“嗯。”谢昀呈心不在焉敷衍了句,他还在考虑直升机坠机的一些细节。
季星遥觉察出他在考虑事情,没再打扰他,“我明天就回去了。”她径直上楼去。
谢昀呈看着她背影,“多待一天吧。”
季星遥驻足转身,“怎么了?”
谢昀呈:“后天我要去趟洛杉矶,当年事故调查小组的组长就是洛杉矶人,我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凌晨一点,季星遥还没睡。
卧室的灯关了,她靠在床头看着漆黑的房间发怔。
脑海中思绪混乱,像是被剪辑的视频集锦,一会儿是三十年前的坠机事件,一会儿是父亲当年欺骗了慕靳裴母亲那件事。
初遇小布丁那一幕也闪现,还有月月用软乎乎的小手给她擦眼泪,“哭哭就不美了。”
突然脑海中的画面跳到北京的公寓,她想到了那两个星星和月亮的抱枕,然后,她想到了慕靳裴。
手机‘嗡嗡嗡’的振动声把季星遥的思绪从过去拉回来,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第一遍她没接,没想到对方紧跟着又打来。
季星遥滑开接听键,但没出声,电话那端也没声音。
通话处于沉默中。
不知为何,季星遥竟然对这种沉默有一种熟悉感,即便对方不说话,她还是感应到了什么。
就在她准备挂电话时,手机里传来沙哑低沉又熟悉的声音,“遥遥。”它仿佛从五年前来到了这里。
恍如隔世。
“遥遥,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你五年。”离婚后的第二个月,他就开始找她,可她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杳无音信。
他一度以为,这辈子除了仇恨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困在地狱,他也一度以为,他报了仇,跟家里人有了交代,他就可以彻底解脱。
却不曾想,那是他真正人间炼狱的开始。
季星遥始终没出声,他就自言自语,只要她不挂电话他就满足了,“我一直以为是张伯把你藏了起来,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你。”
“原来是谢昀呈,他今天给我送来了请柬。”
谢昀呈应该把储征身边的人收买了,不然储征不会查不到任何线索。
“遥遥,我想你了,你说句话。”
季星遥半晌才消化这个消息,谢昀呈怎么提前了好几个月把请柬送了过去?送之前也没有跟她说一声,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谢昀呈不是做事不靠谱的人,他突然提前,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状况。
慕靳裴没等到回应,他又喊一声,“遥遥?”
季星遥回神,终于开口,“说完了没?说完我挂了。”隔了几秒,“接你电话是看在你是谢昀呈亲戚的份上,没有下次。”
如今谢昀呈这个名字就是慕靳裴的死穴,“星遥,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也知道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我,也不会回纽约,你想怎么恨我都行,我会让你折腾一辈子,但你要跟谢昀呈在一起,想都别想了,这辈子我不会再娶,你也别想再嫁。”
季星遥淡淡一笑,笑里全是讥讽。“慕总,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什么立场来管我跟谁好?你配吗?”
“还有,你说错了,我会回纽约,不对,我现在就在纽约。我不会折腾你一辈子,那岂不是要赔上我自己的一辈子,这种亏本买卖我不会做。”
说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以前我经历过的,我也要让你经历一遍,让你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慕靳裴听着她平淡的语气,她就好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好像在说别人的苦痛,那样风轻云淡。
她的痛苦他早就感同身受过。这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是在地狱里挣扎。
他低声道:“我尝过那个滋味了,遥遥,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星遥打断,“你尝过的还不够。慕靳裴,你想象不到我经历过什么,你的那点难过都不配说出来。没事,你很快就能体验一番。请柬你收到了吧?那是我亲手写的,信封也是我做的,你是独一份有这种待遇的宾客,你沾了你是我前夫的光。”
“星遥!”慕靳裴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你就不怕你嫁给谢昀呈后,m.k再没有他的位置?”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季星遥不怕威胁,“无所谓,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养得起他。”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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