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士鸿说完这话,也不再看苏怡情母女二人,转身便离开了。
苏怡情却是呆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穆士鸿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剥夺了她掌家的权力,反而交给了一个姨娘去打理?!
那个桑竹是谁,不过是通房出身,区区贱婢,就连李素心和潘红梅都比她强上百倍!
苏怡情着实没想到短短一日,便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觉胸中又冷又疼,呼吸不畅,眸光触及地面上的血迹,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方嬷嬷,快,快把大夫找来!华儿……”
苏怡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怀中的穆妍华,只是还不等她继续开口,就被穆妍华猛然推到了一边,额头刚刚好撞到了软塌边上,发出咚的一声,显然撞的不轻。
方嬷嬷登时一惊,赶忙收住了准备出门的脚步,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扶住了苏怡情,“夫人,夫人您没事儿吧,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一个卑贱的老奴,凭什么质问我!”
穆妍华双目赤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抹掉了唇瓣的血迹,面色狰狞的看向了苏怡情,嘶吼出声,“当日,你明明派了李嬷嬷去潼阳关,你明明承诺过万无一失,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穆颜姝那个小贱人,还会从潼阳关活着回来,若是她不回来,我的一切就不会被夺走,都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没本事,一次次的失败,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去嫁给白云飞那种废物,一切都是你的错!”
苏怡情闻言,只觉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鲜血上头,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千疼万宠的女儿,居然会怪到自己头上。
她也顾不得头疼欲裂,赶忙撑着方嬷嬷的手臂,努力的站起身来,“华儿!华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眼见婚事落定,穆妍华自觉再无前程,整个人几近疯魔,自然是再没有了掩饰,满是嘲讽的咬牙道,“为了我?别说的那么好听,如果我能飞上枝头,你这位相府夫人才能坐的稳稳当当不是吗!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你自己,可你却害了我,害了我!”
苏怡情只觉心痛如绞,激动之下,忍不住抓住了穆妍华的双手,“不是的,娘怎么会害你呢!你这样说太伤为娘的心了!华儿,虽然圣旨已经下了,可是一切并非不可挽回,那长乐侯府圣眷正隆,你就算嫁给了白云飞,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只要你好好的调养……”
只是,她的话再次被打断了。
“我不要嫁给白云飞,不要,你滚开!滚开!”穆妍华抽出自己的手,面色狰狞的狠狠一推,她情绪失常,含恨出手,这一下远远比上一次还要重得多。
苏怡情身体猛然往后倒退,腰椎的位置狠狠的磕在了软塌扶手边一处雕刻有锦绣花开的尖角处。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苏怡情蓦地软倒在地。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夫人!”方嬷嬷赶忙火急火燎的上来,还不等她检查苏怡情的状况。
穆妍华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方嬷嬷是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一时间心力交瘁,整个景泰苑,瞬间变得兵荒马乱。
这一切,穆士鸿还不得而知。
他离开景泰苑之后,回了书房,就听下人禀告说大小姐回来了。
穆士鸿先前便吩咐下去了,让穆颜姝一回来,便先来书房。
他等了没一会儿,穆颜姝就到了。
她进门之后,淡淡行了一礼,没有任何寒暄,单刀直入道,“听说父亲找我?”
穆士鸿面色沉凝,郑重肃声道,“自然,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父当然要问个清楚。”
穆颜姝面无表情,一刀见血道,“事情是在雪梅宴上发生的,父亲在这左相府里问个清楚,不过是表面功夫,着实无用。”
穆士鸿登时一噎,被气得够呛,深吸了两口气,面上染了怒意,“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父为了华儿,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惜圣旨已下,无力回天,更何况,为父认了如此结果,也是因为你,我刚刚从景泰苑回来,你母亲说,你妹妹是被设计的,设计她的人,就是你!”
穆颜姝闻言,连个眼风都没动,清淡自若道,“既然夫人这么说,还请父亲直达天听,彻查此事,我也很想知道,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说。”
穆士鸿登时一怔,按照他的本意,本想借着这茬儿,狠狠敲打穆颜姝一下,以方便后面的谈话,谁知道穆颜姝直接来了个秒杀,让他禀告皇上,进行彻查。
正如苏怡情所说,穆士鸿对这件事,可谓是心知肚明。
若是查下去,非但会让左相府蒙羞更甚,苏怡情和穆妍华声名狼藉,更有可能牵连出珍妃,跟长乐侯府结下不解之仇,这绝不是他乐见的。
这件事绝逼是不能查的!
眼见硬的不行,穆士鸿倒也光棍儿,自然而然换成了软的,轻叹一声,很是有些苦口婆心道,“想来你母亲也是被你妹妹的事刺激糊涂了,你也不要怪她,皇上圣旨都下来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生怕穆颜姝揪着不放,穆士鸿轻咳一声,便继续道,“对了,颜儿,你的脸是什么恢复的?”
穆颜姝至清至净的眸光落在了穆士鸿的周身,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两日前。”
穆士鸿闻言,带了几丝责怪的感慨道,“你怎么不来告诉父亲一声呢,你母亲若是还活着,看到你如此美貌,不知道要多高兴了。”
穆颜姝一字一句道,“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穆士鸿不自觉移开了目光,缅怀般的轻叹一声,“是啊,她已经不在了,说来,你母亲也颇通医术,活着的时候,没少想办法为你祛除面上的胎记,只不过都没有成功,颜儿,你面上的胎记,当真是自己除去的吗?”
穆颜姝回答的斩钉截铁,“自然。”
穆士鸿状似关切的询问道,“那你是如何医治的呢?”
穆颜姝摇了摇头,“父亲不懂医,我说了父亲也不会明白。”
穆士鸿眼底一暗,面上却是颇为忧虑道,“父亲也是关心你,你面上那么大一块胎记,短短几日便恢复如初,着实令人震惊啊。”
感受到穆士鸿的旁敲侧击,穆颜姝直接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没什么好震惊的,我面上的根本不是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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