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时候算算另外一笔账了。”
穆士鸿顿觉头皮发麻,看着穆冠卿一步步走过来,强自镇定的笑了笑,“恭喜谢公子大仇得报,能够看着谢公子走到今日,老夫也是欣慰的,虽然以前谢公子在左相府上,有过一些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谢公子毕竟是从左相府走出来的,能有今日,多多少少跟我穆家有些关系,老夫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只是想让谢公子想想清楚,以谢公子今时今日的地位,着眼将来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谢公子能放下过去,老夫愿鞍前马后,侍奉左右,助谢公子一步登天!”
不得不说,穆士鸿的确是一个人物,眼见穆冠卿半边屁股坐到了龙椅上,似乎想要翻旧账,他老脸都不要了。
这些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穆冠卿怎么着都是左相府养出来的,虽然大家有点过节吧,可养恩大过仇,他现在瞧着风光无限,实际上根基不稳,只要穆冠卿愿意不再揪着过去不放,他穆士鸿就愿意效忠穆冠卿,推他坐上龙椅,稳定江山。
穆士鸿刚开口的时候,是有些心虚的,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心动了,愈发的理直气壮,甚至不自觉便带出了两分威胁。
穆冠卿从头到尾听完,蓦地嗤笑出声。
“左相大人还真是有心了,可惜啊,我说过了,我想要的并不是那张龙椅,而是报仇,报灭门之仇,报往日之恨。”
他愈发走近了穆士鸿,似嘲似讽的开口道,“左相大人说的不错,我毕竟是从左相府走出来的,这点,我并没有忘记,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并不是左相府,更不是左相大人,而是梅姨娘,或许左相大人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说您从没有记住过,小时候,我在左相府可没少出意外,有一次吃过晚饭,上吐下泻,差点没生生被折腾死,还是婷姨伸出援手,我才能活到今天,后来我出去游学,中间碰上过好几拨山贼,险死还生,这些左相大人一点都不知情吗?”
穆冠卿根本没有给穆士鸿开口的机会,步步紧逼道,“我觉得未必,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那份儿价值罢了,所以,您没心思管,也不想管,直到我成了状元郎,穆政锦那个废物废掉了双手,左相大人才开始正视于我。”
听他提起穆政锦,穆士鸿似是捕捉到了什么,恍然惊声道,“政锦的手,政锦的手莫非也是……”
穆冠卿笑若春山的点了点头,“是我做的,反正是个废物,留着双手做什么,更何况,若是不将穆政锦彻底废了,您又怎么会将重心放在我身上呢。”
穆士鸿太阳穴狠狠跳了跳,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压下了近乎沸腾的怒意,无比悲愤道,“是,穆家是有些地方对不起你,我过往对你也有些疏忽,可你依托于相府隐藏身份,是我穆家给了你庇佑,我哪怕不是你的生身父亲,也是养父,你现在仇也报了,想讨得公道也讨回来了,穆家也让你废了大半,莫非你还想杀了老夫,斩尽杀绝不成?”
正所谓:生恩不及养恩大,眼见服软利诱不行,穆士鸿当即改变策略,强硬了起来。
他就不相信了,众目睽睽之下,穆冠卿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他动手。
穆冠卿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当即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就像左相大人说的,穆家有些人虽然几次三番害我性命,可他们现在死的死废的废,穆家对我又有养育之恩,恩仇相抵,这笔账我懒得算了。”
穆士鸿闻言,蓦地怔住了,“那你之前……”
穆冠卿唇角的笑靥多了几分刺骨的冷意,“我要算的,是颜姐身上的账。”
“你是说……穆颜姝?”穆士鸿勃然色变,出口的话,竟是多了几分磕巴,“她身上有……有什么账?”
将穆士鸿的反应尽收眼底,穆冠卿眼底山岚缭绕,几乎凝成了实质,“这些年,左相大人是怎么对待她的,您心里没点数吗,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儿,我是万万不信的,至于真相如何,就留给颜姐亲自去问好了,放心,在这之前,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甚至会让您舒舒服服,左相大人尽管放心。”
穆士鸿只觉一个激灵,还想再度开口,穆冠卿却不再给他机会了。
“来人,将左相大人囚入暴室,好好招呼,不得怠慢。”穆冠卿特别加重了最后八个字的分量。
他早就做好了将穆士鸿留给穆颜姝的打算,他是不打算动手,可暴室是什么地方,是深宫内专门囚禁犯了大错的宫女太监的地方,那里面的刑罚五花八门,比天牢还要可怕,加上他特别吩咐的八个字,只要那些宫人,将穆士鸿囚禁在刑房边上,听着里面行刑的惨叫,便够他受得了。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人留意穆冠卿话里的深意了,所有人都被答话的人吸引了注意。
“是,奴才明白。”
开口的人居然是文德礼!
文德礼领命之后,直接挥了挥拂尘。
登时,两个身手矫健的小太监钻了出来,三两下就将穆士鸿捂着口鼻,扭着胳膊压下去了,那动作叫一个娴熟,穆士鸿堂堂左相,没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便如同死狗一般,被拖走了。
直到穆士鸿被带下去,众人才回过神来,一个个仍旧震惊非常:文德礼怎么就成了穆冠卿的人了呢?!
他们惊讶,承帝更惊讶。
说真的,哪怕是凌文昊造反,凌文希逆袭,承帝都没有这一刻来的愤怒,原因无他,不管是对凌文昊还是凌文希,他疼爱过,重用过,可都没有信任过,只有文德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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