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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年级第一四舍五入差了一百分。
放在腿上的手被捏了捏,周齐往捏他手的同桌那里看:“干嘛?”
傅明贽低声说:“我们走吧。”
“去哪?”
“回家。”
跟你一起。
寒假到了。
就家庭状况来说,原主过得像个留守儿童,但周齐比原主也强不了多少,和家里人不是闹掰,只是因为家庭关系单纯地疏远。周齐爸妈没怎么管过他,不读大学去打职业家里也没多过问。
所以基本出了家门以后,周齐过年就是和朋友一起过的了。
打职业也算竞技选手,可跟传统的运动竞技不一样,打游戏的大多数是常人眼里的“迷途少年”,因为“网瘾”辍学,被家里赶出来,除了理想和朋友一无所有。
周齐每年跟这些朋友一起过年,每年朋友里面都多几个,少几个,多了几个新理想的,少了几个扛不住压力的,用不了几年就换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批。
大家嘻嘻哈哈、胡吹八侃,喝酒到天亮。
今天就跟傅明贽一个人过年,倒算是周齐好几年来过得最安分的一个年了。
张姨十几年前就离了婚,只有一个比周齐小一两岁上高一的女儿,往年原主一个人在家,都是张姨受周齐父母要求,带着女儿来跟周齐一起过年。
但今年周齐带同学回家,周齐跟张姨商量了一下,张姨可以放个年假。
原本假期周齐想的是放个三五天就得了,张姨走了,他总不能每天指望着外卖度日,但年级第一把年假时长硬生生拉长到了整个寒假。
原因是年级第一说他可以做饭,不需要张姨。
经过检验,这是真的。
周齐很好养活,给口饭就能活,不过年级第一的烹饪水准还不仅仅限于能让周齐活命的地步。
周齐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丢给傅明贽一罐,坐到餐桌前面,懒洋洋地看傅明贽:“小明,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放假后他吃两天了,傅明贽做的饭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傅明贽看了周齐好一会儿,没搭周齐的话,只说:“假期也少玩游戏。”
“嗯。”周齐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想换话题,“我让严祎帮忙买了点东西。”
但傅明贽没跟着他换话题,盯着他:“你晚上睡得太晚了,熬夜打游戏对身体很不好。你黑眼圈很重。”
周齐被教导主任训了似的不说话,趴在餐桌上巴巴地看傅明贽。
放了寒假的这几天他是睡得很晚。
可不单单是因为周齐想打排位,打排位白天不能打吗?
主要是傅明贽跟他睡一张床,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就自然而然睡一张床上去了。
周齐想,只要他睡得比傅明贽晚,傅明贽就不好意思脱衣服。为了傅明贽不被他撞见不穿衣服恼羞成怒再跟他翻脸,周齐尽力了。
傅明贽看周齐这副样子,拿他没办法,皱眉道:“以后早睡,晚上不许再打游戏。”
“……”周齐有话说不出口,“晚上不玩游戏,那我玩什么?”
傅明贽又看了周齐好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耳朵红了红:“你可以找我。”
“好啊,我找你玩。”周齐瞧他,“但你得保证不跟我生气。”
游戏都不能玩了,那他还能找什么事晚睡?
他不晚睡,要不骗傅明贽早睡?
周齐笑了,有点恶劣:“无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能生我气,乖乖听我的。”
年级第一脸热起来,不明不白地“嗯”了声。
周齐还要说什么,手机铃响了,来电显示“严祎”。
周齐这才想起来今天约好严祎来给他送鞭炮。
不是噼里啪啦震天响的鞭炮,也不是噌噌噌上天的烟花,私人住宅区不让放这种东西,但过年了,周齐想买点烟花爆竹类制品。
能在前院里放又不打扰邻里的估计只有那种细细的烟花棒,点燃了后白火花四射,小孩拿在手里玩的那种。
周齐前几年还跟朋友玩过,除了看上去稍显傻x,没别的毛病。
正好严祎说自己过年要去乡下,要买不少那种连串噼里啪啦响的鞭炮一起走,周齐就顺便跟严祎说了声,让他从网上买鞭炮的时候顺便帮他买点东西。
严祎答应了,问他是什么东西,周齐不记得学名了,就凭着印象跟严祎说,买一打仙女棒。
严祎问他什么是仙女棒,周齐言语赘述不清楚,就信誓旦旦地跟严祎说,去网购网页上搜,肯定能找着。
这两天严祎没再联系他,周齐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严祎应该买着了。
周齐接通电话:“严祎?”
“……”严祎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了好几秒,才说话,“你要我帮你买的东西就叫仙女棒是吗?”
周齐:“是啊,买到了吗?”
严祎的声音很冷静:“买到了,我按你说的,网页搜索‘仙女棒’,我买的是销量最高的那一款。”
周齐:“那应该没问题,我去你那里拿?”
“不用了,我到你家了,我顺路送过来。”严祎又难以言喻地顿了顿,“但我记得你说是要一打,一打是十二个,是吗?”
周齐没听明白严祎的意思:“买一捆就行了,卖家都是按12根卖的吗?12根不够吧。”
“……12根还不够吗?”严祎那边一直很冷静的声音透露出震惊,“周齐你疯了吗12个都不够?卖家一共就六个型号,我一个型号给你买了一……个,你还想要多少?”
严祎在“个”和“根”的量词之间徘徊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没那么羞耻的“个”量词。
“根”太昭然若揭了。
“型号?”周齐问,“还有不同颜色的吗?”
“……”严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哪有换型号是换颜色的,当然是……大小了。”严祎说着说着就不想说了,他不知道就周齐这个不要脸的劲儿,傅明贽是怎么跟周齐相处下去的,“我到你家了,你自己取出来看吧,不合适你自己退去。”
严祎一顿,补了一句:“以后他妈的别找我买这种东西,要买你自己买去。”
严祎是个很少爆粗口的人。
周齐没摸着头脑:“怎么了,我让你买几根仙女棒,还辱没你了吗?你自己没买吗?”
“我买个屁,谁跟你一样不要脸?”严祎停在周齐家门口,“我到你家门口了,开门。”
门铃响了,电话扣了。
周齐愣神了一会儿。
傅明贽问:“严祎?”
“是啊,”周齐丢下手机,要起身去开门,“我让他给我买了点烟花,他和我生气了。”
傅明贽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周齐:“你穿得少,我去开门。”
周齐看看身上的薄毛衣,又看了看傅明贽身上比他还薄的衬衫:“你穿得多?”
傅明贽没理他,已经去开门了,周齐从衣物钩上取下一件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外面零下,弟弟你把衣服穿上行吗?”
严祎抱着个半米长宽、沉甸甸的纸箱子等在门口。
他是不太想抱一箱这种东西过来的。
他真没想明白,周齐买这种东西干什么,周齐不是说他是1吗?
还有1要买“仙女棒”的?一买买12根,还想换着颜色来?
这也……太不要脸了。
门开了,严祎猛地明白了:“傅明贽?”
傅明贽冷冷淡淡地站在门口,垂眼看在严祎手里的箱子上,他就穿了件单衬衫,挽着袖子,其他地方都一丝不苟。
周齐从后面给傅明贽披了件外套,吸了口气:“操,6根仙女棒要用这么大个箱子?这6根有这个纸箱子值钱吗?”
6根,点燃了能烧三分钟?
严祎打量周齐,笑笑:“你俩住一起?”
“在学校也住一起啊。”周齐从严祎手里接过箱子,“什么玩意儿,六根这么沉……你进来坐坐吗?”
“别了。”严祎扶了扶眼镜,“你们俩自己玩,悠着点,年轻也别纵欲过度。我先走了,拜拜。”
严祎说走就走,马上走了。
周齐抱着沉甸甸的箱子进去了,傅明贽把门带上。
周齐跪在地毯上,皱眉:“小明,你帮我把美工刀拿过来,我开个箱子。”
傅明贽随手递了过来。
一分钟后。
傅明贽僵在周齐身边,第一次话说不连贯:“这是……是你买的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写多了,就更晚了=v=
小明:周齐是不是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