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岭均,还有其他四个人。
一个不认识。
从头像和来看,顾岭均勉勉强强能辨认出来,火帝的左膀右臂,小虎,天狼。
另外两个就不认识了。
另外一个,狂得不行——顾岭均就是初中毕业,也认得出来这什么意思。
ur7daddy。
你7爹。
纯黑头像。一看就是个傻逼。
顾岭均原本头像是自己自拍,名儿叫“狂风暴龙”,进了群,立马就地潜伏,照葫芦画瓢,把头像换成了纯
白头像,名字没得换了,随便打了串乱码:
asdfghjkl。
暗中观察。
“虎子哥”——顾岭均猜就是那个小黄毛,发了张不知道干嘛的日程表照片-
虎子哥:兄弟们抬一手,有人的捧个人场,日程表我发上面了,有时间就去一趟-
虎子哥:地址是朝安区平宗大道1088号-
虎子哥:江湖救急,求求哥几个了!!!
顾岭均放大了日程表——
周四,周五,周六,周天。下午两点到四点。
明天星期天。最后一天。
突然,又一条:-
小王子的花:周齐会去吗?顾停洛莫名其妙被拉进来这一个群,里面谁也不认识,他也没周齐微信,也不知道周齐在不在里面。
这个群……跟周齐有关系?
他只想见周齐。
上次的事,周齐不给他一个说法也没关系。
周齐现在可以不看重他,可以嘴硬,甚至耍着他玩儿——但总有一天,周齐会沉迷上他的。
无论周齐是在耍着他玩,还是真喜欢那些土嗨没品位的东西,周齐都是摆在他面前的,唯一一张走进上流社
会的入门券。
黄毛等了三分钟,好像等了三年。
操,有救了。
有人回复了!!是大马猴!
小心翼翼地:-
虎子哥:帝哥去你就去?-
小王子的花:对-
虎子哥:这咋说呢?
黄毛昧了良心-
虎子哥:帝哥去不去,五五开吧-
小王子的花:!:他哪天一定会去?
黄毛心想,大马猴难道这是没帝哥微信?
那个黑头像的就是帝哥,帝哥就在群里,大马猴搁这儿问他?-
虎子哥:哪天都是五五开
哪天都是五五开,难道他还要天天去守着周齐来?
顾停明天是星期天——再等,他还有课,要等下个周末了-
上完课,周齐回家了,路上他看见微信跳了好几条消息——
但回家看,消息莫名其妙就没了。
回家吃个饭,待会儿周齐还得出去一趟。
说注册公司,周齐认真的,待会儿去找一趟黄毛孤岛他们,做一下注册的文件工作。
周复刚刚到家,看见的就是周齐套了件t恤,单长裤,含着棒棒糖匆匆忙忙地要往外面走。
周齐看见周复,“回来了啊?”
周复打量着他:“你要出去?”
“嗯。”
周复问:“今天的课都上完了?”
“上完了。”
周复立在周齐面前——周复是beta,周齐是alha,但周齐并不比周复高。
周齐对此颇觉遗憾。
周复从公司回来,还穿着西服,他扶了扶镜框,温柔地笑了笑,问:“我听说,你明天要考试毕业?”
寰宇教育通风报信这么快的嘛。
周齐咬着棒棒糖,含含糊糊地又“嗯”了一声。
“好,”周复笑着,“人相信自己总是好事。”他抬手,揉了揉周齐头顶的白毛,“不过要凭自己的本事才
算好事。”
周齐去推周复的手:“别弄我头发……”
他没说完,周复也没说完。周复像一位对弟弟关怀备至的兄长,轻声细语地说:“我明天会去你的考场监
考。”
周齐猛刹车,手也不动了:“……什么?”
“好好考,我会看着你的。”周复放了手,侧了侧身,“出去吧。”
“……”-
五点半在周家吃了晚饭,九点半周齐又跟黄毛孤岛俩人去吃了顿烧烤。
在黄毛家,帝哥倒腾了俩小时,黄毛屁也没看懂。
甚至公司名儿都没定下来——
叫啥呢?
火家军,当仁不让——但一查,火家军早被人注册了。
!所以名儿也没起好。
但黄毛依旧豪情万丈,举杯:“为火家军的星辰大海干杯!”黄毛喝上头了。
一顿烧烤又吃了两个小时,九点半来,结账十一点半了。
李文成酒量不行,几瓶啤酒,站都站不稳了,帝哥给他打了辆车,把人送回去了。
周齐插兜,瞥黄毛,“各回各家?”
黄毛还上头着,一摆手:“当然不回家!**良景,怎么能回家睡觉去!”
周齐笑了,“年轻人,不要犯法。”
“犯法?啥犯法?”酒精麻痹了黄毛的大脑,反应不过来了,“去网吧也犯法?”
“对对对!去网吧!”明明黄毛提的,黄毛却像刚刚想起来似的,大着舌头说,“去网吧!好多年没去过
了,帝哥,帝哥咱去网吧!”
烧烤摊南向两公里有一家网吧。
这不是富人区,夏夜烧烤摊上彩灯“串”字串成了一道长龙。油烟重味,连马路的沥青缝里都轧进了油垢。
十一点多了,人还多。
十几岁,二十郎当的男孩子成群结伙。
啤酒易拉罐四仰八叉,骨碌骨碌滚过去。
黄毛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进了门,周齐慢悠悠跟在后面。
这十有八-九是家黑网吧,破破烂烂,烟雾缭绕。
机子一排紧挨着一排,连过道都窄。甚至还有穿着校服的,不是初中生就是高中生。
黄毛在前台:“开两台机子。”
“一个小时五块,押金二十。有身份证吗?”
“没有。”
“哦,那你往里面走走,外面坐满了。”
味儿大,旧,也吵。“我操-你妈,你妈死了你抢我buff??”
“哥,你拿的是狙击-枪,不是喷子,你能别跟人贴脸吗?”
“啊啊啊啊救我救我!!药!救我!!”
周齐顿了顿脚。
黄毛交了钱,揣了两张卡,他在前面走。
“帝哥,我看前面有空机子,咱往里走走……”
可他走出了挺远,回头,却看见帝哥一步也没动。
站在门口,门口的灯坏了,他被埋在黑黢黢的影子里。一个人。
“帝哥,咋啦?”
“没怎么,”周齐低了低眼,“就是有点儿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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