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铭,有什么事,等大典结束再说。”小皇帝劝说道。
袁铭却冲他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却是面向朝中文武大臣们,开口朗声道:
“诸位,关于我南疆出使遭遇截杀一事,无论是被抓起来的贤王,还是被杀掉的林俊生,都不过是受人指使的傀儡而已,真正的背后主谋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不少人的视线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国师,又都立马移了开来。
先前林俊生和贤王的反应,落在这些混迹官场的老油条眼中,无疑早已经给了他们答案,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袁铭为何会这般鲁莽的,非要把这层遮羞的窗户纸捅穿。
难道说,他真的有凭借一己之力,搬倒国师的底气?
还是说他仗着小皇帝的宠信,恃宠而骄,忘了国师乃是长春观之人,还是筑基期修士,大晋的国法未必能够管束到他。
少年成名的天才,一个炼气期,不该如此莽撞才对。
“袁铭……”
小皇帝陡然提高了嗓音,冲着他默然摇了摇头。
袁铭只是看了一眼,旋即笑了笑,继而伸手直指国师,大声喝问道:“玉壶道长,试问我袁铭与你老人家无冤无仇,你何故要害我致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层窗户纸终究还是被袁铭这一指,给捅了个稀碎。
“大胆庶子,怎敢如此污蔑国师?”站在后方的长春观修士,最先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
“国师高风亮节,历年为大晋祭天拜神,保佑大晋风调雨顺是我们大晋的护国柱石,你怎敢如此?”礼部尚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也跟着出列,喝骂道。
“国师一向秉心持道怎会对一个凡人出手?”也有人表示质疑。
……
小皇帝默然看着这些纷繁杂乱的言语,心中哀叹一声,却没有责备袁铭。
因为于理而言,袁铭并没有做错什么。
“国师,不管如何,您不应该出来给我们袁家一个交代吗?”这时,一个浑厚嗓音蓦的盖过了所有文臣争论的声音。
袁将军双眼微微泛红,双目死死盯着国师。
尽管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把国师怎么样,但作为父亲,他必须坚定地站出来,支持儿子。
“国师,此事终究需要给袁铭一个交代。”小皇帝也开口了。
既然事情已经捅穿了,那么他也不会做其他选择,只会站在袁铭这边。
玉壶道长看了袁铭一眼,目光沉寂良久,终是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
“安排贤王,指使林俊生在出使南疆的路上,杀害袁铭一事,确系贫道所为。”国师竟是直接承认了。
“什么,这是为何啊……”
“不可能,国师你何至于此啊?”
“袁铭做了什么事,能让国师有如此行径?”
一时间,质疑之声四起。
老皇帝也忍不住皱眉看向了他。
“此事虽然是贫道所为,但贫道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国师再度开口,却又是一记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好一个不认为错!”袁铭闻言,不怒反笑,抚掌笑道。
“袁铭,你当年资质太差,未能进入长春观修行,一气之下以书画小道蛊惑圣心,让陛下绝顶天资也放弃了修行,甚至以出使为由,为你入仕铺路。你若不死,陛下就不会踏上修行之路,最终只能误入歧途,耽误了步入仙途的最佳时机。”国师看向袁铭,直言说道。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愣住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国师竟然是为了这个。
就连老皇帝看向对峙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深邃起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礼部尚书像是终于找到了不可辩驳的理由,恍然说道:“便知国师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悖逆行事,果不其然,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他的话语,很快得到了许多文臣的支持,纷纷开口赞扬。
一下子,国师想要杀掉袁铭的事情,也都变得理所应当起来了。
“袁铭,你误陛下深矣,要不是因为你,陛下只怕早两年就已经筑基了。修行路上,一步慢,步步慢,你才是有罪之臣。”长春观弟子也跟着叫嚣起来。
旁边观摩的白罗山庄老妪和水精宫的洛水仙子也都暗暗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