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无所事事的日子真是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就到了腊月二十四了。
在现代城市里过惯了的人也许就是觉得这时候要快过年了, 可是在蝶山村,从这一天开始,人们就是在过年了, 古代人说的所谓“年节年节”,过年时节日总是特别多的。
腊月二十四这天正好是乡里人说的“小年”, 是祭灶神、除旧尘的日子。
风夜在青叔的督促下,一大早就起来, 洗漱吃饭完毕, 就开始对家里进行大扫除。
当然,大扫除只是风夜的看法,而人家这里的人的说法是:将旧的脏的不好的统统清扫出去, 迎接崭新祥瑞的开始。说法好听, 扫地的扫把也特别,是用山上特有的几种据说有驱邪效果的茅草和细竹枝绑在一起做成的, 那些茅草有些长得色彩鲜艳花团锦簇的, 整个扫把活像孔雀尾巴。
风夜的房子是新建的,没什么尘可扫,不过节日的习俗还是要遵守的。所以家里三个人(当然包括小星儿了)都拖着把孔雀尾巴将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划拉了一遍。
扫干净了屋子,然后就要做飨食,也就是招待灶神的食物。
据说灶神爷常年在家中, 到了腊月二十五就会回返天上,向玉皇大帝禀报民间的事务,所以, 在灶神爷上天的前一天,家家户户就会“扫榻相待”,弄干净屋子,做好吃的食物祭拜灶神爷,希望他心情好点,上天后帮自家多说好话,保佑家里在新的一年兴兴旺旺、平平安安。
风夜家按照习俗整治出了丰盛的食物,鸡鸭鱼肉齐全,还做了溜须面,这个是风夜前世家乡的习惯,溜须面就跟人们常说的长寿面相似,一碗面只有一根,长长的,风夜的姥姥说,有了这个面给灶神爷一直吸溜着吃,他就会忘记了主人家的不好,上天了不会乱说话。风夜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真是光明正大拿起馒头堵人家的嘴啊!
好好的款待了一天,腊月二十五,灶神爷该上天了。
风夜站在灶台前,看着纸糊的竹马、嘴唇涂着蜜糖的灶神贴和各种纸元宝被火光吞噬,心里也默默地念了几句吉祥话,倒跟他前世的姥姥有点像了。
腊月二十六,不是什么节,却是村民们做烧肉、扣肉、炸肉的日子,把年节里需要的肉类都准备妥当,风夜将一些红薯和芋头也弄来炸,这东西油炸过之后在空气中放一两天,当零嘴吃可好吃了,跟扣肉烧肉一起做成菜更好吃,是风夜前世看见姥爷做的,只是自己当真做起来还真的非常的耗油,在这里绝对是一个奢侈。
腊月二十七,是沐神节,顾名思义就是洗浴之神的节日,要用药草放到家里的井中浸泡,然后拿来熬水洗澡。
所以风夜照例一大早被青叔叫起床,厨房里已经烧了一大锅药草水,是拿来洗澡洗衣物的,风夜猜想那些药草应该都是多少具备除湿驱虫的功效的,因此他忍着大冬天大早上的寒气快速洗了澡,穿上衣服后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清爽的青草味道。
这一天除了沐浴之外,还有一个重要节目就是赶大集。这一次的集日是这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赶集日,从这一天之后要一直到元宵前后才会重新开集,所以有什么需要购置的就一定要趁着这个集日了。
这天的蝶山村几乎是万人空巷(其实当然没有万人),大家都携家带口往县城去。
因为在县城附近的几个村子、还有人口比较多的村子都自发形成了自己的集市,虽然规模远没有城里的大,不过人们都习惯就近选材了,所以这天的梧县倒没有被挤爆。
风夜三个人也来了县城,在街上逛了一圈之后,风夜抱着星儿娃娃进了一家小戏馆歇脚,青叔则按风夜的吩咐去置办东西。
戏馆子里面的人可不少,风夜坐在戏馆子二楼挨窗的位置看着台上依依呀呀的,兴味索然。这时候的戏曲还是很简单的,就是在台上摆上桌子两张椅子,两个人坐在椅子里说说唱唱的对话,风夜完全没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看别人倒是一副摇头晃脑迷醉其中的样子。
好在在这里听戏如果不点其他的吃食的话只要三文钱茶水费,所以风夜也没觉得吃亏。
歇脚歇了一会,风夜抱着星儿看街景正看得高兴时,他就感觉到自己有被人盯着的错觉,眼睛往街上四望,没有啊,奇怪了!却在抬头时就对上了对面酒楼里一个人的视线。
这人不是以前在正泰钱庄时他撞到的那个讨厌人吗?怪只怪这人是风夜见过的难得的好相貌,所以风夜只见了他一次,这次一见之下就认出他来了。
那讨厌鬼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正嘴角带笑的盯着风夜看,就像电视里调戏良家妇女的花花公子,看他笑得痞痞的,一副欠打的样子。
风夜暗中白了他一眼,心里骂了句变态变脸狂,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衣服没穿错也没穿反,脸上也没沾了什么东西,头发也没多乱。那他盯什么盯啊! 我也没撞掉你东西!
再抬头看过去,那人还是笑眯眯的盯着看,风夜皱皱眉头,抱着星儿转身要走。
“小公子不再坐坐吗?天寒地冻的,不如我请小公子喝一杯。”
小公子?叫谁呀?
风夜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去,可不正是那个痞子男子在对他说话么!
“请问这位公子是叫我吗?有何指教?”风夜没好气的问。
“指教到没有,就是想请小公子过来喝杯酒认识认识。我看小公子面熟的很呐,我们见过吧?”萧远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逗逗这个小少年,以前应该是见过他的吧,印象中好像就是见过那么一个少年,看他一眼,他就像只小刺猬一样想扎人,有趣得紧,让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风夜完全是无语问天啊,这什么烂搭讪啊,搞得真就像调戏小姑娘一样,他一个奔三,不是,算上这一世,应该是已经奔四了,他一个快四十的人了,难不成还会让他占了便宜去吗?嘴上便宜也是不行的!
所以,风夜也挑眼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公子看来身份不凡,我一介平头百姓,怕是高攀了。”
嗬!还会放软钉子啊,萧远赫笑得更欢了,“怎么是高攀呢?我也是平头百姓啊,跟小公子一样呢。”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眼睛在风夜身上溜一圈,“我一看见小公子就觉得甚是投缘,小公子怎可妄自菲薄呢?我一个人喝酒也闷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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