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有点歉意:“习惯了就总改不过来,”她总觉得尊称师傅更敬重些。
李琳忍不住点她额头叹息:“我们也就教过你一阵时间,我知道你叫师傅是存有一定的感激成分在,可是苏思儿,徒弟师傅这样的称呼和关系,显得多生疏啊,在我眼里早就把你当成三五好友之一了。”
她这样会……显得生疏吗。
苏思儿抿了抿嘴,她从没想过会给李林带去这种感觉。
“我会尽量改。”苏思儿垂眼睛,很是真诚的抱歉道。
李琳轻叹了口气,她给苏思儿递过去了一个水果,露了个笑:“别有负担,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教导训诫你时的模样了?”
苏思儿眼睛柔和下来:“哪里有,当年穆先生请来人授我商界法则时,你们可是最可爱的一帮师傅,让我学习到了非常多的实用路数。”
“我还记得当年初次见你时,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现在也是英姿飒爽了。”李琳手托着腮,“让我想想,为了让你蜕变,这其中付出最多怕是白莫了,我和子水对你的教导远远不及他的多。”
苏思儿一顿,正题终于要来了。
李琳看她神色也黯然下来,斟酌着措词道:“前几天我们回国,白莫没有来参加聚会,当时他打来电话,我听他声音便觉得不太对劲儿。后来他为了弥补失约,单独请了我和子水相聚,他的状态怎么说呢……粗眼人看他许是没什么区别,可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会察觉不出他的异样?”
苏思儿哑了哑声音,想问白莫怎么了,可问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是在逗孩子,看着他是在笑,但那眼睛,却没有一抹笑意能达眼底。他的那种不对头的状态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问他,什么也不说,让我和子水很是担忧。”
李琳轻轻说着,言语间有些微叹息,“你知道的,白莫在谈生意的时候,是个谈笑风生间就能使对方片甲不留的人,他唯独面对一些在意的人时,才会温润和睦的像春风。苏思儿,你们到底怎么了,白莫从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避开你,这是怎么了?”
苏思儿沉默了一会道:“这其中发生太多事,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是跟……林子夏有关?”李琳犹疑的问,“我看你跟他很熟稔。”
苏思儿微皱眉:“和其他人没任何关系。”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是我的问题。”
她抬头用很轻的声音说了起来:“李琳你能体会到那种感受吗,一个人越对你好,你便越觉得配不上,心里全是愧疚,生怕伤害到他,以至于总想躲避想逃离。”
李琳叹了叹,用一种近乎抚慰的语气道:“傻丫头,你想那么多干嘛,他爱你爱就爱了,而且谁说的你会配不上。从你二十岁我们就开始接触认识你,有些顽固却很奋取,朝气蓬勃,你可是永不服输的,怎么现在对自己的评价这么低。”
“年龄大了便看得清了。”苏思儿声音低低。
李琳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近乎斥责的道:“别一副老成的语气,我比你大十岁,相比起来你年轻的很。苏思儿,你不要固执己见总封闭起来,你不尝试怎么知道相不相配?你说你怕伤害他,可你现在连机会都不给一个,就把他推得那么远,这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苏思儿,你没有看出来吗,白莫他一直在等你,他喜欢你有两年多了吧,他觉得要等你长大,要等你接受他。可你不停的躲避,何止是白莫心冷,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气恼,苏思儿你怎么就不肯往前跨一步。”
苏思儿没办法跟李琳讲真正的原因,她曾经对于爱情向前跨了一步,可现实立马将她打回原形,让她伤的不能翻身。曾几何时,她觉得那个男人会是她的救赎,她慢慢的相信他,却落得了孑然一身的下场。
至此,她对爱的期翼全部泯灭,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虚幻,她不敢再去信任。
“李琳……你让我自己去处理这件事吧。”苏思儿如此说道。
李琳又叹着气,略微生气下也知道这种事情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她道:“还是没劝得动你。不过苏思儿,你对林子夏还是要保持距离些,我总觉得这人心思挺沉的。”
苏思儿默了默,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从李琳家出来后,苏思儿总是控制不住回想起她的那句:看着他是在笑,但那眼睛,却没有一抹笑意能达眼底。
苏思儿走着路,低头看地上被照出的长影子,阳光很暖,她却很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