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既有心,我又怎会阻。只是也真是辛苦”摇头再叹息。
纪晓笙又陪着闲聊一阵,诸般应答过后才与南若临将人送走。
“真不是哥哥安排让李太夫人来的?”她倚在门边,还是不信极少出门的太夫人会特意来照望。
南若临轻笑。“晓笙老是被骗么?”
她呵笑。“我是不敢小看哥哥,谁知你是不是转了几个圈让秋公公去告诉太夫人。”
“太夫人知道对我有何帮助?”
“例如劝我别再折腾自己,多休息之类?”
“晓笙太小瞧我了。既然答应让你去做,我便不会干涉。”
“是么?那义学你是答应了?”
唇一弯,黑眸有兴采。“李太夫人倒是可以资助。”
“唉呀,这不是让我对不起太夫人么?”
“义学是善举,帮助兴学,于李家只有益处。”
她搔搔鼻子,无意间拖了太夫人下水,惭愧啊。
李太夫人此来,因为被不少客人看见,她纪晓笙失明这事,也就随着李太夫人造访原因,越渐传扬广远。
这几天来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虽是不少老客人关心春晓阁又来看看,但更有不少人是想看盲眼人做出的首饰是何模样,弄得纪晓笙到春晓阁议事时备受瞩目。
“夫人睡多久了?”南若临刚从钱庄过来,还没坐下便先到辟给妻子休息的内室。窗下木杨躺着一个侧睡美人,恬然安宁如画。
“约莫三刻。才与梁师傅谈完就说倦了。”红玉守在门旁,压低声道。
南若临步入,替她拉好暖裘,指节摩挲过粉肌玉颊,审视一阵,这才走到二楼栏杆边往下瞧。
店里水泄不通,人潮满满。
“多少人只看不买?”
“约略五成。几位熟客说店里人多,要小的想想办法,可都是客人,小的岂敢驱赶,掌柜也要咱们尽量安抚就好。”穿蓝袍的领头伙计回答。
“不打紧,暂且由着他们。要不了十日,至多十五日,人应当就会——”
他顿住,下头骚动,客人正自门口让出路来。
“懿——旨——到!纪夫人在哪?请快快出来接旨!”
南若临镇静提袍而下。“晓笙身子微恙,懿旨可否由她丈夫代为承领?”
宣旨的公公高傲犹吟,斜长眼睛一瞟。
“唉呀!是南二爷!咱家都忘了纪夫人是与春晓阁另位主子凑一块儿了。”
南若临拱手一揖。“御店一事承蒙秋公公关照,都还没跟公公道谢,南某在此赔礼了。晓笙此刻略有不适,这懿旨”
秋公公年过六十仍异常红润的脸尽是媚笑。“嗳,夫人当真身子不适,那南二爷接旨原也可以,只是今儿个人多,当着大伙儿的面总是不顾皇威呀,所以还是把夫人请来,南二爷在一旁护着,这样可好?”
南若临还在思量,红玉就自二楼探头,拼命使眼色。
“秋公公稍待。”步上去,红玉即来附耳。
“夫人说这么好玩的事儿她要自己——啊啊夫人!您怎么自个儿走出来!”
南若临去扶。“被扰醒了?”
“醒了醒了,精神好着呢。”她边扶栏杆,边在他搀持下步下楼,店里偶有耳语,像是都在议论她。“大伙儿都在看我么?”
“是。”
“唉呀,那待会儿接旨,哥哥可要扶我美美的跪下,美美的起身啊。”
“晓笙烦这,不如担心懿旨里写了什么。”
“我烦干么?纪晓笙可是只管快活的呢!”反正身旁有顶天柱嘛!
她让他带到公公面前,盈盈一跪。
“咳嗯!景德十五皇太后诏:世有民女纪晓笙,承先启后办宝铺,盲无颓气无丧志,誓解御令助匠能,今感其德助其辉,颁任西席助宫产,望改器物贪惰症,皇不扰民旦相习。”宣毕阖诏。“请纪夫人接旨!”
纪晓笙恭敬地高举两手,接下卷轴。“谢太后千岁。”
“纪夫人请起。太后娘娘交代,娘娘为夫人德性动容,希望器物局各部能仿效宝玉部做法,将从民间聘师,逐步废止御店制度,算是不再干扰民商竞争,并命夫人为宝玉部长聘西席,请夫人有空就上器物局走动走动。”
“纪晓笙感谢太后娘娘圣恩。”倾身一福,笑道:“秋公公这趟辛苦了,往后若是在宫里遇着晓笙,还要劳您扶我几把呢。”
“嗳,咱家差几个小太监给夫人使就是。咱家还有事儿先回宫,纪夫人与纪老爷——”话一出,自己怔住,见南若临也是一愣,赶忙陪笑改口:“唉呦!是南二爷、南二爷!瞧咱家嘴快的,真对不住哪!二位就别送了,咱家先行一步。”
“秋公公请。”南若临温笑扬手。
待秋公公一行人走后,店内哗然,不住有人上前恭喜,纪晓笙却爆出笑。
“呵呵,纪老爷哥哥,你几时入赘纪家了呀?”
南若临轻敲她额,清朗神态毫无不豫。
但或许是秋公公那声纪老爷太响亮,又被太多人听见,从这天起,越来越多人错口喊他纪老爷。
从此南若临除了南钱庄二主子、春晓阁东家外,旁人更常称他为——
春晓阁当家制师纪晓笙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