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这一觉睡得很长,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只有床头柜上一盏台灯照着明,夏唯一悠悠坐起身,望向窗户的方向,窗帘没拉,可窗外是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
呆坐了一会,夏唯一收回了视线,也被床边一颗毛茸茸的头吸引去了视线,顾白趴伏在床边,隐隐露出一张白净的侧脸,紧闭的双眼和平稳的呼吸说明着对方睡得很熟,夏唯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感觉也在渐渐消失,被这种温馨的画面感染着,她浅浅的勾起唇角,苍白的脸上抹开了一丝微笑。
即使,经历了那么多,顾白依旧陪伴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
而自己,却说了那么残忍的话。
夏唯一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将白色的棉被轻轻的披在了顾白的背上,小心的动作并没有吵醒熟睡中的人,夏唯一在顾白身边站了一会,就着昏黄的光亮,再次走到窗口,趴在窗台上,视线透过玻璃看着窗外那墨色的黑。
可即使这样,她依旧在望着,思绪也飘向了远处。
时间过得很快,当夏唯一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窗外微蓝的天空上还有淡薄的白云,如雾般飘散在天边。
过早的时间,人们还处于睡眠之中,即使窗外相对的宽阔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辆都寥寥无几,更别提连人影都难以看到的街道上了,可偏偏就在夏唯一侧过视线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直叫她愣住。
夏唯一已经偏过了视线,她不敢在看过去,更不敢去确定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影是谁,那种直教人心口莫名恐慌的影子,如鬼魅般出现。
“你醒来了?什么时候起来的,窗边凉,真是的也不披件外套。”顾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略带担心的责怪话语让夏唯一心一惊,就在她要看向顾白时,肩上已经多了一个外套,和温厚的手掌轻轻扣在她的双肩上。
夏唯一神色慌张的偏过头,重新看向窗外街边的某处,哪还有什么人的影子,空无一人的街上空空荡荡的,夏唯一心顿时寒了,刚刚看到的难道是幻觉不成?
顾白看到夏唯一异样的表情,蹙起了眉头,他无意间摸到了身上搭着的被褥,才会疑惑的醒来,当看到没有人的床时还愣怔了一下,随后才发觉到夏唯一又站在窗边,可是现在她突然这幅摸样,还真是叫人担心,总觉得夏唯一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顾白顺着夏唯一的视线,也张望了一番窗外,可是眼到之处并没有什么特别。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顾白关心的询问,看着惨白着一张脸的夏唯一。
夏唯一淡淡的回道:“我没事。”
顾白这就更不放心了,“你起来多久了?看看你的手都凉透了。”顾白将夏唯一的双手握入手心,冰凉的触感被包围在温热之中。
夏唯一动了动,想要抽回手,见抽不出便放弃了,“没多久,就一会儿。”夏唯一懒散的回道,可表情也根本让人难以信服,顾白自然也是不相信的,这时间还很早,如果不是他发觉不对劲而醒来看,恐怕夏唯一还会站着窗边呆很久吧。
不过顾白并没有戳穿夏唯一的谎言,不过心里却暗自想好,今天一定要让医生给夏唯一做个检查,他要确切的知道她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梳洗了之后,天色也越发的亮了,医院的走廊之间也多了些走动,顾白嘱咐了夏唯一几句之后,便出了房间。
他先是去买了早餐,随后交到护士手中让她帮忙送到XX号病房,接着他便来到主治医生的诊疗室,简单说明了一切之后,医生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随即说道:“如果按照你说的话来看,我初步认为夏小姐是患上了轻度抑郁症,不过这还需要观察,我并不主攻这个,所以你最好还是找专业医生做个诊断吧。”
顾白显然是被医生的这番话说的心中一惊,虽然夏唯一之前有过情绪激动的时候,可那已经过去了很久,虽没有治疗过,但是后来夏天回来了,她自己也好了很多,可是这次,虽然医生并没有确切的下定论,可是他还是慌了神,抑郁症,怎么会
也不知怎么走出的诊疗室,反正从出了诊疗室后,顾白便浑浑噩噩的行走在走廊之间,拉耸的肩膀像是刚刚承受过很大的打击般,当他站到XX号病房前,他真的犹豫了好久,都没勇气推开房间门。
夏唯一变成这样,虽说都是顾长风的责任,可是他也有逃避不了的责任,如果他够强大的话,如果他有绝对的能力保护的好她们母子俩的话,夏唯一就不会
就不会得抑郁症了
夏天也不会离开夏唯一的身边,更不会被顾长风囚禁起来。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无能,才会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你滚,你给我滚出去啊滚啊”房间内猛然传出的尖叫声,让站足在房门外的顾白煞白了脸,想都没想就推门而入,焦急的看向夏唯一。
可也看到了另一个,他痛恨的人。
顿时,火气蔓延到胸口,动作已经比思想更快的来到顾长风的身前,二话不说便挥拳相向,拳头带着一股劲风,如钢铁般直接命中了顾长风的脸颊,将对方直接打退了好几步。
可顾长风并没有反抗,更没有还手,只是平静的接受着顾白的殴打,眼神却异常痛苦的紧锁着床上情绪不稳的人。
“你伤她伤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顾白嘶吼着,一手抓着顾长风的衣领,捏出了阵阵褶皱,另一只手更是毫无留情的一拳接一拳的走向他,愤怒的模样如同一只暴走的野兽,每一次下手都是十足的力气。
不多时,顾长风那张完美的俊脸上便鼻青脸肿了,就连嘴角都被打的撕裂而流出了鲜血,可顾长风从头到尾一直隐忍着,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十足沉着气忍受着这一切。
“混蛋!”顾白见顾长风这幅摸样更是来气,而对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身后的人,顾白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举起的拳越握越紧,骨头都被捏得咯咯作响,而这次他要揍瞎对方的眼睛,让他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夏唯一!
可就当他的手要落下的那一刻,身后发出了声音,急切的,带着颤抖的嗓音响起,“不要,顾白!”也就是这一声,生生阻止了顾白私心的一击,而那拳头也生生的停止在离那眼窝一厘米处。
可顾长风却毫不动容,连眼睛都未眨分毫,可是那勾起的嘴角,有意无意的像是在炫耀,顾白愤怒的撒开了手,而顾长风也即快速的收起了那抹笑,顾白愤恨的再也不看顾长风一眼,转而来到夏唯一身边。
他不知道刚刚他离开后病房里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出去了那么久,顾长风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当他听到夏唯一的那一声尖叫之后,他就敢确定顾长风一定又做出了影响夏唯一情绪的事情。
现在夏唯一的精神很不好,抑郁症更是需要一点一点的治疗,这是心理上的,根本不能再受什么刺激,而顾长风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
要不是夏唯一制止了他,他真的很想杀了顾长风。
“唯一,对不起。”顾长风道着歉,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他人搂入怀中的模样,心里愤怒到爆表,可脸上仍旧不能有一丝的愤怒出现。
他找了她两天,毫无消息,连顾白家里都没有她的人影,昨天突然收到她住院的消息,那一刻,他真的是慌到不知所措,就连原本的愤怒都在此刻转化为担心,他知道她想要逃出那个密布的树林不容易,更别说身无分文的她除了树林,她也没有钱打车。
难以想象她是在怎样恶劣的条件下,逃出去的,忍着疼痛和饥饿,只是为了逃开他!
那一夜,雨中模糊的对视,就连此刻想起来,心中都在隐隐抽痛,黯淡爬上脸庞,顾长风再一次坚定的望向夏唯一,即使对方回避着他的视线,可是他还是要说:“我不会放弃的,唯一,我会等你到回心转意的那一天。”说完,顾长风便离开了,带着最后那一抹失落,消失在了房间。
顾白努力的压着怒火,他不是傻子,顾长风的话他多少听出来了不对劲,那明显的挽回的语气,这是在想要追回夏唯一吗?!那个男人,到底跟夏唯一发生过什么?在他不知道的那段日子里!
顾长风离开了,夏唯一也顺势离开了顾白的怀中,她一直在逃避,她虽然恨极了顾长风,可是对方那隐含着痛苦的嗓音,还是生生牵扯住了她的心,莫名的,有些痛。
看着失神的夏唯一,顾白收回停滞空中的手臂,他静静的盯着对方看,像是想要看透一般,可终究还是微微叹息,将所有的都吞咽腹中,“唯一,这段时间我会时刻陪着你的。”
“嗯。”夏唯一浅浅的回应,便再次沉默了下来。
顾白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摸向了裤兜里的手机,搜索了一番手机号码,表情复杂了一阵,便拿着手机出了房间,站在走廊里,顾白踌躇了很久终究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久到顾白以为对方并不会接,接通后,那边传来细细的女声,声音透着惊喜,叫了一声:“顾白。”
“额,嗯。”顾白呜咽了一下,说道:“姿卉,我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一下。”
听到顾白这么说,那边的热情冷淡了很多,而声音也透着些许冷漠,“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顾白知道上次发生的那件事,徐姿卉很生气,可是他想要治好夏唯一的病,而姿卉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他还是第一个便想到了她,只是,对方或许还没有原谅他吧,他知道了他辜负了对方的期望。
“姿卉,拜托你。”顾白乞求道。
听到顾白这种口气,那边沉默了好久,通话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提示音会每隔一段时间响起,“你知道我的弱点的。”电话那边微微叹息,随后又再度开口,却透着无奈:“带她来吧。”
顾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来XX医院,因为现在她的情况并不适合出院。”
那边终究还是败在了感情二字之上,“好吧。但是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没问题。”结束掉通话后,顾白回到房间,入眼的便是夏唯一如木偶般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
顾白将堆散的被褥拉扯到夏唯一身上,盖住了她的半个身子,而这时夏唯一也被动作而拉回了思绪,“我听到你叫徐医生的名字了,是叫她来给我看病的吗?”夏唯一说话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而明明是问句,可说出的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白点点头,随后发现夏唯一并没有看他,又张了张嘴:“嗯,不过你放心,你并没有什么事。”
“没关系,反正我也该看看病了,总觉得身体像是被抽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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