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我去交账了。”便急急离开。
“你等等我啊!”柳明月连忙跟着徐哀出了门。
徐哀坐在马车上,看着旁边已经不知不觉陷入沉睡的柳明月,不由得内心懊恼。
他什么时候也这样沉不住气了,今天明明不是交账的日子,不知怎么就说出了交账的话了,她一心热忱为自己做事,也不能不让她跟着,如果又让她回去店子里,恐怕那几个老掌柜都会被气的什么都不干了。
她的睡颜沉静,像静夜中的树柳树,柔弱中有着孤独,和她生机勃勃的清醒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马车颠簸一下,柳明月一声嘤咛,头换了个方向,竟然靠在徐哀肩膀上。
徐猛地一震,他微微侧头,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小巧的唇,眼睫毛很长,在脸上竟然投下小小暗影。徐哀的心忽然痒了起来,就像春日被茫茫柳絮摸到鼻子那样痒,她离得这样近,只要他轻轻移动下,一低头,就可以亲到。
那好像是他渴望很久很久的东西,藏得很深很深,自己都不知道,许是第一眼,在泥泞的雨水中看到她倔强的哭泣开始,许是听到她毅然决然牺牲名节拒绝赫赫大名的皇甫太师也要留在自己身边开始,许是她轻轻巧巧跑到身边要脚踏实地的报恩开始,他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马车哒哒走,窗外有叫卖的人群,有车夫的呼喝,声音都渐渐离他远去了。
万籁俱静中,徐哀靠近了一寸,又一寸。
就在他即将亲吻到柳明月时候,马车忽然停下,车夫悠长的声音在窗外报到:“大人,太师府到了。”
一语惊醒了徐哀,他头一次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短,那赶车的怎么这样不识时务。
柳明月睫毛一动,眼看就要醒来,徐哀慌乱中坐好,对着窗外道:“知道了,马上就来。”
徐哀这一喊,终于把睡意朦胧的柳明月叫醒了,她发现自己靠在徐哀的肩膀上,连忙弹起来,头又撞到车顶,痛得龇牙咧嘴,还一边连声道:“不好意思啊,我真是没出息,这几天有点激动没睡好。”
徐哀又好笑又心疼,自己再不下车,这小丫头一会儿该要自责到天边去了。
“我没事,倒是你这几日实在是辛苦了。快下车吧。”
柳明月吐吐舌头下了马车,徐恩公的脸有点红,肯定是这马车里太热了。
皇甫浩然正在客厅中会客,听到徐哀带着柳明月来的事,眉头一挑,这两人今天来是干什么?刚想请他们去偏厅坐坐,一斜眼看到台下坐着的某人,想起最近的传言,眼睛骨碌碌一转,对着下人道:“让他们二人进来,贵客在,刚好引荐一下。”
薛承落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直觉这皇甫浩然又要做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脚步声,那个朝思暮想的面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该死的,她跟着徐哀的样子也太亲密了吧!
茶杯底座无声出现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