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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凉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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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徘徊。在火炉边的小天地里,她讲着没头没尾的故事。然后,私语般的说,这就像是除夕的守岁,可天天守夜夜守也守不住这年月日。这种对时间与人生的空幻感觉,也在不知不觉里已经呼之欲出。有人曾这样告诉我们:“悲剧命运,就是悲剧人物的全部可能性的充分实现,在戏剧的发展过程中人的可能性的实现逐步展示出来,而终于落得一场空。他的人性就是他的命运。定数当作命运来看,并不像运气一样不可捉摸,而是早已命中注定。表面事物不过街以显示命运的实现而已。也许,通过这样的阐释,我们就可以非常容易的理解望琦瑶命运悲剧的必然性所在了。

    张爱玲在对现世男女极尽反讽和嘲弄里,却也道出了“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慨然。这背后,我们不难发现她来自内心深处的悲悯之心。在她笔下,乱世里的男女没有任何依托,他们辗转偷生,匆忙草率的解决到现实。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与范柳原他们各怀心机的走到一起,妄图在婚姻的交换里得到青春与资财这样的资本。然而战争却“使他们达成了一刹那彻底的谅解,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 因为在乱世“个人主义是无处容身的,可总有地方容的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一座城市陷落了,却成全了一对无爱的夫妻。这样的情节,在这啼笑皆非的嘲弄里,谁又能说不寄托了张爱玲的一份温情、一点渺茫的希望?而王安忆的同情与关怀,也实实在在的倾注在笔端。那些沉淀在凡俗里的上海市民,看多了繁华覆灭,生生死死,于是也就多了份安然自得。她没有鲁迅似的批判,更多的是一种宽容背后的世故诙谐。在康明逊与王琦瑶的情感故事里,王安忆非常自然的将倾城之恋的传奇演绎到了五十年代的上海“这一对男女,一样的孤独、无聊、没前途,相互之间不乏吸引力,还有着一点真实的同情,是为着长远的利益而隔开,其实不妨抓住眼前的欢爱。虚无就虚无,过眼就过眼,人生本来就像攒在手里的水似的,总是流逝,没什么千秋万载的一说。” 时代在行进,到了王安忆这里,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人生的的宿疾却是社会更迭所不能医治的。时代的无常与时光的劫掠,依然是王琦瑶所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她所求的无非是在现实面前抓住一点实在,免的坠入虚空之中。继张爱玲之后,王安忆续写着这个大都市小人物的传奇,这些沉浸在爱恨悲欢中的饮食男女。她穿过了内在的超越力量在一如既往的悲剧剧感里。完成了对这个群体生存状态的真实描摹。

    婚姻与爱情是两位女作家所熟悉的经验世界,那些充满人身况味的情感悲歌在平凡的女人生命中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在张爱玲热闹的故事背后始终逃不过苍凉和破败的结局。即使暂时得到美满的婚姻也不知道日后究竟会如何。倾城之恋里的流苏婚姻倒手之后第一个感觉是苍凉和失落。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并未得到婚姻的半点幸福,而是在金钱和情欲的挣扎之后得到了毁灭般的惨伤。两位作家以悲悯的情怀为底色,使得他们的作品摆脱了苍白萎缩的格局,接通了某种生命的必然性。长恨歌里王琦瑶这样说到“他们不在想夫妻名分的事,名分到底是为了别人,他们却是为了自己。他们爱的是自己,怨的是自己,别人是插不进嘴的。” 这种看似的豁达,却有一种悲凉意味呼之欲出。其实,无论是张爱玲还是王安亿,真实的平凡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观,那身不由己的让步,展转偷来的欢乐,让他们真正见识了浮世的悲哀。

    悲凉之气,是一个在张爱玲、王安亿小说中凝重的符号。他让读者看到了一种无望背后更加深切的关注和悲悯。那是一股潜入生活之底的力量,我们听不到它,却能感受到心脏在生命个体内坚强的跳动,更唤起了读者源自灵魂深处那冷彻心肺的无尽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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