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粉嫩嫩的很是喜人,不过小孩子是不懂得欣赏的,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是初夏可以大吃樱桃的时候。我们会十分踊跃地每人拿上小盆去摘樱桃。本来照我的意思是要带个大篮子的,不过奶奶说一个小盆儿就够我们摘一上午的了,那倒也是真的,我们常常会边摘边吃边玩,等吃够了,玩够了也不爱摘了,就会随便摘上一小盆底回去了事。那时我们只有本地樱桃,比现在进口的樱桃小得多,不过指甲大小,不过果肉就又软又嫩,颤微微的咬到嘴里就像水一样化了,一直甜到心窝里。我自告奋勇去给大家摘樱桃绝对不是比较有情操,而是我对从树上摘水果这件事十分的着迷。从树上摘下来直接入口的水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新鲜和香味,好像混合了泥土树木绿叶青草还有阳光的味道在一起了。要是把它们放在篮子里拿到屋里再用水一冲洗这种味道就不见了,父母警告过我很多次要洗过樱桃才能吃,我还是耐不住那一粒粒红红的诱惑。除了吃,摘樱桃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刚一进后园子,看到满园满枝满眼玛瑙似的红樱桃,心头满溢的喜悦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它鼓动着你让你忍不住想歌唱在这漫着樱桃和叶子香味的园子里放声歌唱。一进去就更目不暇几了,这边的樱桃好那边的也不错,我们就匆匆忙忙的像小蜜蜂一样辛勤地从东边嗡嗡飞到西边又从西边嗡嗡飞到东边。
奶奶家的樱桃园里的樱桃树品种不一,结出来的樱桃也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颜色也深深浅浅的各个不同。有的看起来很诱人,吃起来却很酸;有的不起眼却很好吃。我最喜欢有两种,一种是小小粒的,颜色暗红,像小红豆一样结在枝头,不怎么漂亮而且这种樱桃自然果肉比较少,肉质也稍硬可是却很甘甜。还有一种是比较大粒一些,颜色红里带白,透着阳光看像凝脂一样是半透明的,像一个鲜嫩活泼的小姑娘站在枝头对着你笑,诱着你伸出手使劲扒着跳着要把它摘下来。可是最诱人的樱桃总是在高高的枝头遥不可及,怎么使劲够呀够呀也够不到,最后只有望樱兴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毕竟还有那么多美丽的樱桃等着我们呢。
和奶奶家的沙果相比,樱桃再怎么酸也是有限。沙果是一种像小苹果似的水果,这种沙果只有小姑能吃,而且爱不释手,这让我很羡慕,可是尝试了几次实在能力有限还是最后放弃了。这个沙果酸的程度怎么说呢,咬上一口,首先牙和腮帮子马上就瘫痪了,随后视觉,听觉都暂时行失去功能,只剩下你一个人手里紧攥着被咬了一口的沙果,死闭着眼睛,酸得一直哆嗦着。虽然不吃,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摘沙果,可惜沙果树很高,那时太小,我们是绝对被禁止爬树的。特制的打沙果的竹竿太长太重很难操纵,拿着它也打不下几个来。所以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姑爬上树枝把一个个诱人的红红白白的果子摘到手里,看着她一口咬下去的同时,我的两颊也立刻条件反射地涌上酸水,并且不由自主地打个激凌。
我对结满水果的果园和摘水果是如此的着迷,以至于多年以后我离开了家乡到了城市,每天只能吃着超市里不知放了几个月的水果的时候就一直梦想着有自己的果园,常常在梦里像猴子一样在结满水果的树上穿来跳去大吃特吃并且高兴的笑出声来。如果在电视上看到有果园里一排排的果树上沉甸甸的结着黄橙橙的桔子,红红的苹果还有毛茸茸的大桃子就会兴奋得心跳加快手心发痒两眼还放出贪婪的光茫。
所有的小孩都爱跟大点的小孩玩,我们也不例外,从小就爱黏姑姑家的红姐。红姐和小姑年纪差不多,不过红姐的脾气可好多了。小时候红姐是班长,常常带我们到班上玩 (尤其爱带妹妹,没办法因 为她长得可爱嘛)。坐最后一排,两个椅子中间搭一块木板。我们就坐在木板上拿本小书看,老师不往后走都看不到我们。不过有时候也被我们缠得受不了,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溜走。被发现了追到大门口,就每次骗我们回屋拿东西然后就从后面跑掉了。等我们发现时只看见远去的背影了,于是就大哭起来。奶奶就在后面又气又急地骂“你这小干巴,又把孩子逗得吱哇乱叫。”奶奶也很擅长起外号,因为红姐长的很瘦就管红姐叫小干巴。
一群孩子在一起疯起来没边儿,有一阵上演少林系列的时候,很流行练武术。那时小姑很正式地拜师学艺,回到家傍晚就常常在院子里练习。我们就跟着在一旁凑热闹,比武。小姑虽然科班出身却常常打不过我,因为我完全不讲规则,一身蛮劲儿像小牛儿一样乱打乱冲的。于是我们就常常在院子里滚做一团,没力气了就坐在院子里堆的柴禾堆上。(柴禾,东北冬天用来引火的干柴)奶奶家就在马路边,有一次玩闹之后天已经全黑了,我们扒在院墙后伺机吓唬往来的人。一个人慢慢的骑着自行车走过被忽然传来的鬼哭狼嚎吓了一哆嗦,从车子上摔下来,也没抬头看赶紧爬上车跑掉了,只嘟囔了一句“哎呀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