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明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因为,他被人打昏了。
依稀记得昏倒之前看到谷流风用力扯开忘秋的中衣,然后他就眼前一黑,不省
人事了。
等他醒来,好友已经恢复正常,并且衣冠整齐一本正经地在帮自己号脉,但天
晓得他除了突然被人打昏倒地磕到桌角外,还有哪里受了伤?
“忘秋公子呢?”
“在换衣服。”
南宫不明的眼神顿时晶亮起来“你吃过解葯了?”还是以其它方式解毒了?
比流风好笑的扬眉“你想听什么答案?”
“我想听真实的答案。”
“我吃了解葯。”
南宫不明有些泄气,又暗暗松了口气,总之心情很复杂。
“那个女人呢?”
“走了。”
“就这样走了?”南宫不明不相信向来执拗的苗女会如此轻易放弃,更不相信
在那种状况下的忘秋公子会忍住不下杀手。
“忘秋给她两个选择。”
“哪两个?”
“走或死。”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不准把当时的情况告知第三人,而这个,谷
流风认为不需要对好友讲。
南宫不明用一种极不信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好友半天,最后决定放弃。如果当
时真发生什么养眼又惊骇的画面,他也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
“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很确定这算是逐客令,因此南宫不明忍不住回了句“这是我家。”反客为主了吧。
“伹目前这间屋子是我在住。”谷流风微笑着说。
这一刻南宫不明突然发现好友其实是只笑面虎。
南宫不明一离开,谷流风便将房门紧闭,回身就看到忘秋从内室走出来,她已
经换好衣服,身上穿的是他的一袭蓝衫,散乱的长发已经重新束好,看上去就像没
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比流风有些嫉妒的看着那袭旧衫,嫉妒它可以跟忘秋贴得那么紧密,脑海中同
时浮上她青光外泄的那一幕香艳画面
忘秋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她记得打昏南宫不明,却忘记把被蛊毒控制的某人
先打昏,才有后来那尴尬莫名的一幕,也让那个苗女当场怔忡。
“谢谢你。”
她有些窘然的抿唇,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出“不客气”二个字。
“要喝茶吗?”
她摇头,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间让她尴尬的屋子。
比流风将倒好的茶塞进她手里。
忘秋为之瞠目。这个男人
“就当帮我忙。”他露出一丝哀求。
她不解。
“总有人来拜访也是很苦恼的事。”尤其她们并不是真的有病时,騒扰的意味就更浓。
“吃了蛊尸,以后你不会再中蛊毒了。”
比流风浅浅一笑“陪我说话很难吗?”
忘秋怔了下。她只是不知道陪他说什么,因为这些年来她几乎没有跟人聊过天,即使是跟母亲在一起,话也很少很少。
“陪我坐一下自粕以吧?”他退而求其次。
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灼热的话,她或许会答应“很晚了。”
他叹气,失望的看着她拉门离开,那背影让他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忘秋真的是落荒而逃,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以平常心面对谷流风,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慌乱无措。
她越来越在意他,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习惯了用冷漠面对世人,心突然变得不再冷硬,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整个人沉入冰凉的水中,缓缓平复紊乱的心绪。
大约半盏茶时间过去,忘秋终于自水底浮起,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
目光瞥到肩胛上的青紫瘀痕,她微微怔忡,然后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自水中起身。
她只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洗去某个人的气味,但那烙印在心头的印记,她知道,纵使用尽五湖三江的水也除它不去。
重新换过衣物,坐在灯下慢慢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她显得心事重重。
由窗隙间吹入的风让桌上的烛光摇晃不止,也让她的脸色忽明忽暗,诡谲异常。
然后她干脆打开窗户跳出去,跃上对面的屋顶。
晚风带着些微的凉意,也让人更容易清醒。
深夜的南宫山庄寂静中透着一丝危险,如今这里住着前来拜寿的武林各方人士,高手不知凡几,据说还有甚少露面的世外高人,看来南宫长秀的名望确实很高。
忘秋知道在这高手如林的情况下,她只有耐下心等。师父当初既然硬是把请柬塞给她,这其中就一定有问题。
在这样寂静的深夜,一旦有什么矣诏,就会显得十分的突兀惹眼。
忘秋微微侧了侧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从脚步声判断,来人至少有四个,其中三个是内功深厚的高手。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看到四道人影,他们的目标正好是她脚下的屋子,里面的住客号称江湖第一神医。
“谷公子,谷公子”轻唤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看来他们并不想惹人注意。
片刻之后,屋里有人迷糊的应道:“谁?”
“谷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门被打开了,谷流风的声音响起“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身分高贵,只是多日奔波身体有些不适,想请公子移驾诊治。”
“好吧。”
目送一行五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忘秋微微蹙眉。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发话那人声音过于尖细,就像她所熟悉的那种人不再多想,她飞身朝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当谷流风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要见自己的究竟是谁。
那个打开房门的人他曾在镇国将军府见过,那人是九公主身边的李公公。
九公主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妖艳妩媚,是那种很容易让男人迷恋的类型。
比流风却并没有因此多看她几眼,美色于他并无多大影响,他的眼中向来便只有男人女人、病人与健康人之分。
“公主,他来了。”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九公主很满意眼前的“美色”
比流风看到她使眼色,来不及反应便被身后的人点了穴道,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女人都想扑上来咬一口。
“听说有人请动五大门派联合为你作媒,本宫实在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魅力。”九公主笑盈盈地围着他打转“见到你本人,本宫总算可以理解,不过在本宫看来,你跟南宫不明相比,少了几分英气,却多了几分温文。”
“不知公主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本宫总要找些事做才好。”
比流风面上闪过尴尬。
不用公主吩咐,善于察言观色的侍卫已动作利落地将谷流风移到床榻上,临去之前,还打开一只玉瓶放在他的鼻下。
一丝异香飘入鼻端,谷流风生平头一次感到抓狂暴怒。又是催*葯!难道今天他命犯桃花,一定要失童贞?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闲杂人等告退,飘着淡淡檀香味的屋里就剩下九公主和不能动弹却渐渐脸色泛红的谷流风。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房内飘散。
九公主神情遽变,有些惊惧地环视着屋内“什么人?!”
“身为公主如此行径,真是有失国体。”
正与理智拔河的谷流风听到这声音不禁吁了口气。现在他可以安心了,忘秋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任他失贞的,不过,想想却不免有些悲哀,他的医术虽然超群、冠绝天下,可惜一身武功却实在稀松平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长发披肩男子问。
忘秋实在不想跟她说话,所以并未回答。
“深夜擅闯本宫的居所,好大的胆子。”
“给他解葯。”
“没有解葯。”
忘秋蹙眉。
“这是皇家秘制的香料,根本就没解葯。”
忘秋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
“除非你能帮他解毒,否则他要受欲火焚身折磨三个时辰方休,前提是他能撑得住。”
床上的谷流风已经绿了睑。这葯够狠。
“桃花真烂啊。”话自然的逸出口,忘秋下意识怔了下,然后想起小色说过她命定之人的桃花很旺真旺啊!
“你现在还坚持要带他走吗?”九公主挑衅的扬眉,她就不信一个男人能帮他解毒。
看着慢慢软倒在地的九公主,谷流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一定不清楚自己的境况才会这样张狂。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回忘秋没有去解谷流风的穴道,而是先将他拎离床榻。
比流风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又将昏厥的九公主抱到床上,再返回挟着他从窗口跳出去。
他不知道她要带自己上哪去,但明显不是回他们两个人的住所。
当迎面扑来的冰寒之气让他狂燥的血液为之冷却时,他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座冰窖水晶的世界放眼望去全是被刀斧切割得整整齐齐的冰块。
“这座冰窖应该会对你有帮助。”说话的同时,她顺手解开他被封的穴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这里明明是南宫世家的地盘,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地形。
而忘秋显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径自在他不远处的冰块上盘膝打坐。
“你不走?”她就不怕他忍耐不住朝她扑过去?
不理会他,只是默默的打坐行动。
他的胸口有火在烧,四面八方袭来的却是冷得入骨的寒气,外冷内热的煎熬让他额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沁出来。
桃花盛开的男人其实并不一定幸福。
时间一点点逝去,炽热渐渐平息,刺骨的寒意开始侵袭着他的意识。
冰窖里的温度低得吓人,而他看着对面打坐的忘秋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睑的恬淡。
“忘秋”谷流风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完全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葯效没了?”
她起身来到他身前坐下,伸手与他双掌相抵,用内力帮他疏通血脉。
大约一炷香时间过去,谷流风终于感到身体是属于自己的了,虽然冰窖仍旧寒凉,但是他已可以忍受。
“你的意志力很强。”
他笑了笑。
“所以合欢蛊不应该会让你失控到那种程度。”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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