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他走了几步,心中恼怒才渐渐消去。
可是到得第二日黄昏,宁浅舟又从后门悄悄溜进府里。他先是去千羽房外转了一圈,照旧只有满腹失望,随后死心不惜,蹑手蹑脚地向着前厅处慢行。
前厅里果然传出两人对话之声,他喜出望外地推门直往里奔“千羽,你回来了?”厅内背对他的那人猛然转身,一张英俊的面庞上尽是怒意。那面对他的老妖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抬手指着他大声道:“就是他害的,那日与他争吵过后,主人便一去不回!他还有脸每天都来!”
那年轻男子一语不发,只双目炯炯地盯着他地脸,他背后不由蹿起一阵凉意,却努力把腰杆挺得笔直。若换了他时他地他人之前,他早已跪倒在地上山呼“万岁”可这一刻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输了阵势。
千羽未必与眼前这人有染,这人却未必对千羽无意。就算对方身为当朝皇帝,但同时也是他的情敌,在情敌面前自然要挺直了腰,不能以小官儿的身份向对方卑躬屈膝。
那微服在身的年轻皇帝盯了他几眼,竟轻笑着对那老妖启口“你跟着你家主人多年,他这些年可曾如那日般气急败坏?呵呵他多日未回,你也急了吧,我这便略失小计令他回京。”
此言一出,非但那老妖又惊又喜,宁浅舟也上前一步眼巴巴地询问“不知有何妙计?”
那皇帝方才对那老妖还亲切和善,听见宁浅舟之言便偏过头斜睨他,面上的脸色已重重沉了下去“放肆!你对国师无礼在先,对朕无礼在后,这么个不入品的小官儿竟敢冒犯天颜!此罪当诛!”
宁浅舟当场僵住了身子,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这喜怒无常的皇帝为何能与千羽私交甚好?
那老妖似乎也很是吃惊,看着皇帝张口预言,对方却再次沉声喝道:“朕今日微服来此,未带侍卫。胡伯,你给朕绑上他!”宁浅舟双脚一软,看来皇帝是真要对自己下手。那老妖也有些无措,但终究还是听从了主人这个最好朋友的话,从掌中化出条绳索,行至宁浅舟身后把他绑好。
“呃长生少爷,要把他绑到哪里去?”
那年轻的帝王眯起眼道:“还有哪里?自然是宫中天牢!朕明日就传下御旨,广发天下,宁浅舟此人冒名参考为官,犯下欺君大罪,十日后斩首于菜市口!”
宁浅舟这下软得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原来皇帝早已知道自己是个西贝货,只是迟迟没有对自己下手罢了。这欺君之罪乃是正当名分地死罪,任哪一朝都是法令严明、不得赦免,就算对方是为了私愤而想杀人,这理由也是冠冕堂皇。
他当真无话可辩,只得垂下脑袋安心受死,却突然想起了那同生之契,又抬头大声呼道:“不可!皇上,罪臣自知罪有应得,但我若受那斩首之刑,千羽他他也感同身受!”
那皇帝似笑非笑地再他看一眼“你这是对他有几分情意么?笑话!胡伯,封嘴,莫让他再说出这等虚伪恶心的言语。”
那老妖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又化出一物紧紧塞进宁浅舟嘴里,宁浅舟这下可叫不出了,只能咿咿呜呜地涨红着脸怒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