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樱花席卷着神秘在地面回旋成一个又一个伤感的小旋涡,海中的苍龙正扶摇直上,隐没在漆黑的天幕。 而海的远处,是一个高大颀长的背影。渐渐离去,消失在深不可测的寂静里。 闭上眼睛,还能回忆起朔月离去时的侧脸,高贵冷静。所有关于他的一幕幕,都是月光下的白色森林,永远想到达却无法踏上的疆域,只能麻木地拿着画笔,想着那年,坚持要走不过是他受伤的借口。 一年后,我在全球最顶级的展厅中开办个人画展。有评论家说我笔下的华美和妖冶透露了"比亚兹莱式"的诡异,在稍带抽象的绚丽中美得妩媚,像罂粟怒放到极致的瞬间,下一秒就要崩溃。可没有人发现,在那盛大的华丽下,是最美的纯真,是我所有没能说给他听的爱恨。 在我所有的画中,有一幅总是享受着最高的待遇,被置放在大殿最华丽的位置。 那幅画的名字叫:月。就是我为朔月而画的那幅。是碧蓝碧蓝的水波之中缓慢升起的一条雪白的龙,气势宏伟壮丽,跟我其他画的风格完全不同,媒体公布说这幅神秘的画中藏着一句暗语,猜出来的人可以得到这次全球巡展的所有门票收入。 全球哗然,无数的人涌进画展看那幅画,但是所有的人都猜不出。 今天,是巡展的最后一站,巴黎。 今天之后要是还没有人猜出暗语,那么这次全球巡展的门票收入都将捐给慈善机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过今天也是个超好的日子,kiki和清流已经决定重新订婚,等画展一落幕,我们就一起开个小型的party庆祝。 心情不错,一大早就买了大束的蔷薇赶到会场,今天照样是人潮汹涌,所有人都用这最后的机会猜那画里的暗语,希望能获得奖金。 在人群中,我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很欣赏的一位教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他开始细细研究那幅名叫月的画。 "你的画很美。"教授拿着放大镜仔细地鉴赏着,时不时惊讶于画里的每一个细节,"可这些画面却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 我心里暗暗吃惊,尴尬地站在一边笑着,甜美而有礼貌地问:"请问老师,您说的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呢?是技法上的问题,还是别的?" "不,不是。" 他不急于回答我,而是更加仔细地端详着展厅里一幅又一幅的画。许久后终于了然于心地说:"你的画里没有心。你的心有伤口,血早已经流尽,所以华丽的笔触之下也满是伤口。" "我"想要辩驳,却被他说中了软肋。 这是一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赤裸而准确地评价我的画。不愧是有名的教授。碍于整个大厅里到处都是参观者和记者,我压抑住内心的震动,只是满脸谦虚地聆听着。不远处,姐正端着高脚玻璃杯与馆长聊天,时不时不放心地往我这边看一眼。 "只有那一幅"他指着被置放在大厅里最显眼位置的那一幅画,边细细端详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触摸 "只有它,才蕴涵着作画人的心。" 在他的手指离画只有0001米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是他吗?他会猜透这画里的那个秘密吗? 一年来,第一次有人离揭晓谜底这么近。 紧张到快要窒息。 可教授最终还是理性地遏止住这有些唐突的举动,停下来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想这幅画你一定是画给你心爱的人看的,其他人再怎么猜也永远不可能猜透。" 呼 长舒一口气。展厅的窗户外,一只碧眼的黑猫正迅疾地掠过,像漆黑的闪电唰地劈裂午夜的梦境。 看着教授迷惑着走远的背影,我重新看着眼前这幅画—— 海中升起的苍蓝之月,远去的迷离背影。 "你知道吗?刚刚那个人差一点就猜透了你的秘密。"对着画自言自语,全然不顾周围的人来人往。 这场画展是这次全球巡展的最后一站,也是这幅画的谢幕演出。从明天开始,这画将被封存,永不再与世人见面。 我轻轻地摩挲着那幅画,终于失望地明白,除了那个人,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人可以猜出这画里的暗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画里看不到我的心吗?—— 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正在出神,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新短信—— "我正从布拉格赶回,有新消息。久美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不要跟任何人走。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姐。" 奇怪。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说有朔月的消息? 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我满心疑惑地发了个"好的。"短信过去,然后继续跟羽野、kiki和清流一起招待那些远道而来的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