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健,不困吧?!”
“没事,四哥,唠会儿。”
“唠就唠,你不困,我更不困。”
点着灯,三个人围张桌坐下,阿七怀里一摸,拽出个小布口袋,倒出瓜子来“吃吧,不能白让你们陪我。”
“我就知道你小子留后手了,怪不得都说今天不够秤。”
“你也吃着了就别嚷嚷了,让他们都听着。”
三个人边嗑瓜子边说话,嗑得口干,阿七又倒了水。
“四哥,这一年变化可真不小哇。家把式儿置全了都。”阿健接过阿七手里的暖壶“这玩艺儿都有了。”
“守着咱们能干的阿七,你想啥有啥。”
阿七捻了捻指头,得意地挤挤眼睛“阿健,要不我出去给你弄个小娘们儿回来陪陪你?”
“还是你留着吧,我得攒着给我相中的。”
“白攒。”阿七嘿嘿地笑。
“快有点儿好笑。”霍四说。
“他回来我高兴啊。”
“我就说他死不了,你们还不信。”霍四说。
“咋地,说我死了?”
“可不,听说你又给送孤儿院去了,四哥就求荣哥,又求魏先生去救你,他们说你死了,还给看了啥证明。咱们知道咋回事啊,就四哥不信。”
“那些洋鬼子可真他奶奶的坏透腔了。”霍四说。
“到底谁把你送回去的?”阿七问。
“方觉。”
“他干啥的?“
“警察。”
“他个警察,咋跟你过不去呀?”
“方有德把我卖到孤儿院里那会,是方觉给担的保,我跑出来,他也有责任。”
“啊,对了,那个方有德不是你爹嘛?”阿七自知失言忙改口说:“是”
“就是那个杂种。”
“阿健,你说的那个方觉是不是有点儿秃顶,大扫帚眉,满脸麻子?”霍四问。
“是。”
“听说是个副局长。”
“你说的那个是不是让泽叔收拾了的那个家伙?”阿七问。
“是。”
“泽叔为啥收拾他?”阿健问。
“他调查泽叔,想收拾泽叔。”阿七说。
“早晚给黑枪打死。”
“你咋落他手里的?”霍四问。
“那天他正好在站前派出所里,让他给认出来了。”
“啊。”
“阿七,你给撞啥样啊?”
“没事,住几天院,就好了。”
“是荣哥给钱住的院,没啥大事,就落点儿小毛病,阴天下雨不好受。”霍四说。
“那车没赔点儿钱?”
“赔他妈个逼。”
“别说赔钱,连句好话都没落着,人家有钱有势,咱得罪不起。”霍四说。
“啥人哪?”
“荣哥说,那小子他爹是北京的啥次长,那丫头他爹是上海的参议员,反正他妈的都挺尿性。”阿七说。
“咋处理的?”
“咋处理呀,人家不依不饶,非让咱们赔车,荣哥好说歹说都不成,就求了魏先生,总算了了。”
“操他妈的,没想到那个小丫头人长的挺好看,竟那么刁。”阿七愤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