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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他的眼皮瞬问撑开,像是在街上看到美女裸奔。
他看了看我,抬头看了看讲师,再回头看了看班导师。
班导师正认真的批改我们上课前的小考试卷。
他起身,伸长手,把纸条拿回来。
她没发现,手肘依然顶在桌面上,好像没有动过,我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拿回来了,然后呢?”
“直接拿给她。”子云很自然、很无所谓的说。
直接拿给她?
这句话相当有威力,像一道闪电当我头上霹下去,像一把利斧朝我胸前斩进去。
正因为威力十足,所以我不小心惊呼了一声,好死不死班导师又走过去。
冷气机前真的很冷,我又很认真的上了五分钟的课。
后来,经过一番挣扎,我在纸条上多写了个ps。
你的头发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
ps,能否请问贵姓?
by坐你后面的男生
努力调整呼吸后,我在她的肩头上点了两下,她回头,鼻间泛起一阵香气。
我没有藤井树那么会形容女孩子的美丽,我只能说她的美会让我忘记吃饭睡觉上厕所。
“这是给你的。”我有一气没一气的说完这句话。
“嗯?喔。”她有些诧异,然后把纸条接过去。
我低头看着课本,又划了个不是重点的东西。感觉血液往脑袋里冲,耳根烫得能煎蛋。
过了一下子,我的鼻间又泛起一阵香气,她把纸条传回来给我,对我笑了一下。
同学,谢谢你的夸赞。
我姓郑,你呢?
那堂课,我画下唯一的重点,是你的姓氏
我呆了好一下子,对着那张有她笔迹的纸条。
“同学,谢谢你的夸赞。我姓郑,你呢?”“同学,谢谢你的夸赞。我姓郑,你呢?”“同学,谢谢你的夸赞。我姓郑,你呢?”
“我姓郑,你呢?”“我姓郑,你呢?”“我姓郑,你呢?”“我姓郑,你呢?”“我姓郑,你呢?”“我姓郑,你呢?”“我姓郑,你呢?”
我被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迅速淹没,如果用漫画手法来表现。当时我可能会被画成一个看着纸条发呆流口水的痴呆。
“我姓郑,你呢?”这句话,有五个字,一个逗号,再加一个问号。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看到最后的两个字:你呢?
“她问我耶!她问我耶!”我压低声音,拉着子云衣服乱扯,掐着他脖子猛晃,话语背后隐藏着一股随时会爆发的兴奋。
“她问你可是我的脖子不会回答她啊”子云快断气似的挤出这句话。
“快!快!袂!接下来写什么?”
“她问你你就回答她啊!你该不会乐到姓什么都忘了吧?!”
“就这样?一句“我姓唐”就好了?”
“不够吗?刚刚三围问了没?”
哇铐!都已经事隔十数分钟了,他还记得三围的事。
这种时候问这样的男人没用,他们只记得数字问题而已。
子云曾经跟我提过,数字很神奇,它简简单单,却能营造出很复杂的心境。
他说,把喜欢的女孩子生日记起来,当做提款卡密码,哪天故意请那女孩子帮你领款,如果你们的关系或她对你的印象一向不错,那么钱领出来,她的感情也顺便领给你了。
他高二时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借故请他喜欢的女孩子到学校门口提款机领两千元,在一阵大排长龙之后领到的,是一张明细,上面标注余额只有十七元。
他又说,把喜欢的女孩子车牌号码记起来,以后停车时无论如何都要停在她旁边,这样既自然又不怕尴尬,如果你们的关系或她对你的印象一向不错的话,那么哪天提早下课的话,可以邀她去西子湾看海。
不过,这馊主意又出了岔子。
又是高二,到图书馆念书,为了把车停在那女孩的车旁边,子云硬是把别人的车抬到别的地方;但他没注意到地上的停车格,中午要吃饭时,从他的车子开始往左,全部遭吊。
那女孩子的车子停在他的右边。
这两个例子告诉我,我不能听他的,因为我的提款卡没有钱,而且那次吊车,我的车子停在他的左边。
现在,他对三围这数字很感兴趣,还说他想到香港或日本的银行开个户,因为那边的银行所发的提款卡,需要六位数的密码。
“你想想,三六二四三六这样的提款卡密码,谁会忘记?”大二时,他这么告诉我。
郑同学,我姓唐。
等等下课有空吗?
我换了张纸条,点了点她的肩头,把原来那张纸条折好,收到我的皮夹里。
第一节下课?还是第二节下课?
我的鼻间又弥漫一阵香气,她笑了一下,把纸条放在我桌上。
有差别吗?如果我说两节下课都要呢?
我伸了伸舌头,骄傲着自己想出来的问句。
有差,而且你有点贪心。
这次她没有回头,只是直接把纸条放回来。
这次贪不成,下次也行。
我发现,每次要把纸条传给她时,点她肩膀的那一瞬间,我的呼吸会有不一样的转变。
第一节下课,你要干嘛?
我们从学校赶来,还没吃晚饭,想邀你一起吃。
吃什么?你请客吗?
只要你点头,那有什么问题。
好,但下次吧,我有带吃的来。
然后,她把纸条拿回来,手上多了一盒义美小泡芙,奶油口味的。
她没说话,只是示意请我吃。
我笑着说了句谢谢,接过纸条,但没有拿小泡芙。
下课后,她很迅速的合上课本,跳下座位,离开教室。
子云已经趴在课本上睡着了,这不能怪他,因为三民主义实在是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我肚子饿,搭电梯到楼下的7一ll,买了个土司跟牛奶。
结帐时,看到她刚结完帐走出7一ll,走到一台机车旁边,打开置物箱,拿出一些东西。
我走出7一ll,看了看那台车,那是一台黑色豪美。
“我肚子饿了。”第二节课快上了一半,子云才醒过来,呜呜呀呀的说。
我把土司递给他,却忘记交代他要留一些给我,结果他五分钟就吃光了。
“哇铐!”我惊讶着他的速度,铐了他一声。
“哇铐!好难吃。”
“哇铐!吃完就算了,还嫌它难吃,你共产党啊!”“哪买的?”
“楼下7一11。”
“那难吃就算了。”他没再说话,趴着又继续睡。
班导师从他旁边走过去,用书锵他的头,他起来说了一句话,就到冷气机前面报到了。
他说:“哇铐,谁打我?”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刚坐定,就看到她在打瞌睡。
是的,没错,是她在打瞌睡。
“你的郑小姐睡着了。”
“没关系,让她睡,我会掩护她的。”
“真伟大,看来你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还用说?等等下课,包准有你瞪眼的份。”
“什么事?”
“我知道她的车是哪一台了。”
子云的眼睛,不但像是看到女人裸奔一样瞪大,而且那个女人可能已达知天命的高龄。
“那你的车咧?”
“你说咧。”
“停到她旁边了?”
我点点头,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骄傲。
“哇铐!”
“没什么啦。”
“果然厉害,学的真快。”
“那是因为有名师教导啊。”
“还好还好,名师也得有高徒啊。”
因为得意忘形,我又在课本上划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鬼的重点。
这时,子云突然捉住我的手,认真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三围咧?你问了没?”
子云说,没有人是完美的,就连处女座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