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女贼杜!天晓得她耍了什么把戏,夏妤只记得在木屋之中见到一块散发诡异金光的古玉,腾空悬浮、呜呜作响,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在一阵眩目头昏之后,夏妤旋即莫名其妙地置身于一座不知名的森林绝谷中,真不晓得杜施展了什么妖术,竟有本事在一瞬间将她变至此地。
这座森林阴森森地令人毛骨悚然,地面上的绿苔长得有三、四寸厚,踏上去则是软绵绵、滑溜溜的感觉。野菌丛生,不知名的闲花野草铺满整个谷底,偶尔传出几声鸟鸣,但那声音却也显得十分凄凉。
天杀的!这究竟是哪里呢?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半个人影也没见着?其他警员同仁呢?杜人呢?孤单的夏妤越走越是害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去,此时此刻的她只是一缕幽灵但是这儿的景物既不像传说中的天堂亦不似地狱啊!
夏妤不断地安慰自己:这里一定有出口或是住户人家,只要能找到人求救,必能平安归队,甚至她能先遇上女贼杜,将之顺利逮捕,届时又是大功一件啊!
想着、想着,夏妤不禁得意一笑,暂时先将手枪收回腰际上的枪套之中,开始找寻出口。
这是一片宽阔广大的林子,两侧原始林木高耸矗立、枝杈交错,浓荫蔽天,在丛丛绿林拱护、垂立之下,显得阴湿幽暗,地上积满枯枝落叶,踩踏其上吱吱作响,更显寂寥清幽。
眼见夕阳西下,黑夜即将扑袭,她得尽速找到林子出口,否则今晚肯定会餐风露宿于此,倒霉点再遇上野狼、野熊,她的小命恐怕不保吧?
老天,谁来告诉她这里究竟是何处呢?她已走得两腿酸痛、两眼昏花,连两行热泪都快滚落下来了,却仍在森林中打转着。
她暗忖着:要是此时此刻能有个人来帮忙她,她一定痛哭流涕,感激不尽啊!
这想法才刚由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耳际忽然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心中不禁一阵狂喜,顾不得看清来者为何人,便朝着迎面而来的三个人影猛挥手召唤:“喂!你们几个停下来!喂!”
又喊又跳的她,终于将这三位“救命恩人”顺利拦截下来,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她这才定神仔细打量这三名男子。
老天啊!他们怎么会穿着古装咧?腰际上还各自悬佩着一把剑,见他们这一身打扮,大概是在拍电影吧?瞧他们骑马奔驰的模样,还挺逼真的,演技不错哟!
“喂,我是台北市信义区第一刑事组组员,这里出了些状况,麻烦你们去找导演过来一下。”顾不得他们现在正在拍摄什么戏码、镜头,夏妤劈头就说出自己的要求。
但眼前这三个人却是面面相觑,在他们迷惑的面容上,显而易见的可以看出他们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换句话说,她根本是鸡同鸭讲,教他们三个人感到一阵雾煞煞。
“姑娘,你还好吧?”这三个男人当中最年轻、长相也最为英挺的男子柔声说道。“在下甫从漠南瓦剌国来到中原,敝姓昭沙名岳。”他耐心地自我介绍。此人文质彬彬,风度极佳,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夷族蛮人。
只是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夏妤不禁感到难以置信,错愕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在下看得出你有困难,但是姑娘方才所言,在下实在感到迷惑不解。”昭沙岳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天啊!你在说什么什么姑娘?什么在下?救命啊!”夏妤头痛地抚着额头,向这三名男子投以异样的眼光。她想,这三个人一定是发疯了,才会自以为是古人似地,穿着古装、骑着马在森林里乱跑。对!她肯定是遇上三名疯子。
“姑娘,你怎么啦?是不是在下所言有冒犯姑娘之处?”昭沙岳急忙跳下马背,上前询问她的状况。“姑娘,你——”这一靠近,夏妤的美丽容颜尽落入他的眼中,他不禁心头一阵春池荡漾,他从未见过容貌如此细致绝美之女子,今日一见,他终于明了中原女子的确比瓦剌女子来得佳冶窈窕,雪肤花颜之间尚有一股惹人怜惜的柔弱纤细之美,实在教人动心。
“姑娘——”原先想询问她的芳名为何?怎知她蹙着蛾眉,不悦地看着他。
“不要再叫我“姑娘”了!”她悻悻然地说。
“在下失礼了,因为初至中原,所以对中原人士的礼节并不熟悉,所以才令姑娘不悦,真对不住。”昭沙岳误以为是自己的用词不当,才惹得她不高兴,连忙好言道歉。
“完了!我一定是在作梦吧?”夏妤用力地捏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哎!好痛。那那她应该不是在作梦喽?
见着她一个人径自苦恼,不时还自我凌虐,而她的身上又穿着一套不似外邦人亦不似中原的服装——除了昭沙岳之外,其余两个男人感觉她似乎神智不大正常。
“姑不,在下指的是‘你’,你是否愿意跟随我们一道出林子呢?我们正在赶路前往京城,据说过了申时城门便关闭不许出入了。”昭沙岳温文儒雅地邀她一块儿同行。
但她只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昭沙岳,以颤抖的口吻说道:“你刚才说:要赶路去京城?”她看了一眼他们的马儿,不可恩议地问:“你们要骑马去?”
“这儿距离京城约莫再一、两里路即可抵达,骑马当然是最快的方法。”昭沙岳并不明白她为何老以怪异的眼神看他,但他仍试着以诚恳的态度打动她。
“我的妈呀!”她忍不住叹道。
“你怎么啦?”昭沙岳关心地注视着她。
“我——唉!我问你,除了马之外,你们难道没有更现代化一点的交通工具吗?譬如说汽车?”夏妤试着旁敲侧击,也许能间出些端倪。
昭沙岳怔愣地看着她,表示不解。
“那摩托车呢?”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昭沙岳仍然迷惑不已,直摇着头。
“该不会连辆脚踏车也没有吧?”她的心乱成一团,原本满怀希望能向他借个交通工具,岂知他什么也没有。
她不禁心灰意冷地叹息着:为什么好不容易才让她遇上三个人,却是三个疯子呢?
“太子殿下。”终于,在后方等候多时的两名男子按捺不住性子,焦急地催促他们的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路入城啊!”“密须武、密须文,你们两个再等一下。”昭沙岳不忍将夏妤一人单独留在这里,于是再次邀请她同行。“姑娘,天色即将暗了,你还是跟随我们一道走吧!”
昭沙岳的一片善意,夏妤却毫不领情,反而鄙夷地看着他们叱骂:“谁要跟你们这三个神经病在一起啊!”语毕,她急忙退开一大步,与他们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你们全都滚开!”
“不准你对我们瓦剌国太子殿下如此无礼!”密须武不悦地吼她。
“你们几个全疯了!”夏妤完全不理会密须武的抗议。
“疯的人是你才对!可怜兮兮地拦下我们,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话,如今还咄咄逼人,出口伤人?”密须文对她亦相当不满。
“密须武、密须文,你们别再说了!”昭沙岳颇感尴尬,他那两名随从的口气大冲了。
“殿下!我们又没有说错话!”密须武理直气壮,丝毫不肯让步,他不明白一向公正明理的太子殿下,怎么一遇上这名女子就显得手足无措、是非不分呢?
“姑娘——”昭沙岳原欲为两名烈性随从向她致歉。
但她却嗤之以鼻地抢先说道:“够了!你别再烦我了,今天算我倒霉遇上你们几个疯子,要入城你们自个儿去,恕不奉陪。”语毕,她完全不理会昭沙岳的叫唤,径自朝反方向走去。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偏不信自己得依靠这三个疯子才能离开这座森林。
即使林寒涧萧,凉风袭身,夏妤仍坚持一个人走下去,继续寻找那出口所在。
去它的一线生机!去它的天无绝人之路,眼见灿烂的明月已从山谷里爬上了苍劲的松树梢上,月光如同白色瀑布似地满丛林。夏妤已走了好长一段路,却依然找不到她所谓的出口。
这儿除了青山丛林之外,根本没有人可以为她指点迷津。
“唉!”疲惫不已的夏妤找了块大石坐下来歇息,又累又饿的她,不禁开始后悔自己拒绝了昭沙岳的帮助,至少昭沙岳是个“人”而她不敢保证自己下回遇上的会不会是凶猛野兽
这一路上她也仔细思索过,或许昭沙岳并不是个疯子,而是她真的跨错朝代了。脑海印象中,犹对杜与那块古玉的神秘诡异记忆深刻,更对自己身陷异境一事感到迷惑,或许她这辈子再也回不去她原来的世界:天啊!为什么这么离奇的倒霉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呢?她究竟该如何是好?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儿?
满脑子间号的夏妤,感到眼花头胀,再这样苦恼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啊!她想:此时此刻女贼杜一定也跟她一样,身陷于异世界之中,唯有找到杜当面问个明白,才能了解重返未来的方法。
只是话虽如此,她依然身处囹圄似的森林之中,想找到出口谈何容易啊!
完全不识路径的她,恐怕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吧!届时还未找到杜昱,她大概已先一人呜呼唉哉!
无奈的夏妤枯坐在大石上发愣,眼睛毫无焦距地凝视着前方,颇有欲哭无泪之慨。
哒哒哒
蓦地!耳际又传来宛如天籁一般的马蹄声。欣喜若狂的夏妤心想:大好了!又有人来啦!
为避免对方在暗夜中看不见她,夏妤赶忙踏上方才所坐的大石头,猛喊着:“喂!救人啊!救命。”
“嘶——”马儿喑哑地嘶叫着,并停下脚步。
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利落地跃下马,来到夏妤面前。她睁着似水的双瞳凝视他,这名男子相当俊美,恍若姿仪天出,神清气豪,极惹人注目。
他的黑眸中带着精明及嘲弄的光彩,将她从头到脚地“流览”一遍后,脸上扬起一抹男孩般的笑容。
她的心中不禁轻泛起一阵令她迷惑不已的涟漪,眼前这么一位俊美出奇的男子,倘若是在二十世纪出现,恐怕也会是个万人迷吧!
“你”她试图向他询问自己究竟所在何处?然而一迎上他那双满溢笑意的双眸,见到他轻扬的唇角,她竟有些眩感,一抹潮红直扑脸颊,一时之间亦忘了言语。
男子深邃的黑瞳似乎能轻易看穿她手足无措的心思,笑容的弧度更加扩大,老实说,他对眼前的这名美丽女子感到兴趣浓厚,尤其是她娇羞的模样更是教人醉至心扉,心荡神摇。
“姑娘,不知你的芳名为何?”为了一亲芳泽,他主动地询问她的芳名,似男孩般天真的笑容依然是他最为迷人的地方,却也是最为神秘而令人难以捉摸其心思之处。
夏妤定定地看着他,一点也猜不透这名男子究竟是善?是恶?他像是雾中的灯火,虽是她寻求援助的一盏明灯,却是在重重迷雾之中闪烁不定,教人难以透视他的真正思绪。
犹豫半晌,夏妤仍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话甫出口,她便感到困惑,倘若她再告诉他:我是台北市信义区第一刑事组组员。他一定感到无法置信,甚至会认为她是个疯婆子吧?她到底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这个我其实我是”哎!她的脑中早已一片混乱,又怎能清楚地向他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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