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说明白?
见着她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困窘的可怜模样实在令人心疼,他不禁略有所悟地笑道:“你用不着这么害羞,你的一片心意我完全明白。”
“不,你怎可能明白呢?其实我——”她急着想向他说个清楚。
然而,他爽朗清脆的笑声却打断了她的话语,只见他笑着说:“我真服了你们这此痴心女子,竟然主动在这儿拦截我的去路,而且还穿得这么‘凉快’”他的目光游移在她均匀修长、宛若白瓷般细致的美腿之上,啧啧他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女子,她穿的衣服实在“少”得奇怪,但她那美艳绝伦之姿却又能挑起他的心中莫名的情感,她真是名特别的女子。
虽然受到异性瞩目乃为家常便饭,然而一对上他灼人的眼眸她竟觉得心神一震,脸颊上的绯红更深,美得益发地动人心弦。
不知为何缘故,这名男子带给她的冲击好似一道无形电流,触动了她平日深锁的心扉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如此刻骨铭心的感受,但这份莫名的情愫显然已悄悄地在她心底发酵。
迎着她羞涩的神色,男子不禁也是心猿意马,内心何尝不矛盾呢?他为难地摇摇头,喟然叹息。“哎!姑娘,虽然我伦叙东平日风流在外,但也从不曾将女子带回府中过宿,如此杵逆家中父母之事,恕我不敢试行,姑娘的一番热情,叙东在此恐怕只有谢绝婉拒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一样是说国语,她却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的所言何意?难不成他真以为她半途拦下他的去路,是因为她对他情有独钟,欲加以表白求爱?
“看见你伤心的样子,我也是于心不忍啊!”他果然是陶醉在自我幻想之中,而误会了她的原意。
“你千万别误会了,其实我之所以拦住你,只是想——”她的解释根本来不及说完。
但见他似乎灵机一动,神色竟豁然开朗起来。“好吧!好吧!你的确堪称是个大美人,而我也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既然是你情我愿,咱们不如就——”说着说着,他竟伸出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纤腰,想将这名娇滴滴的大美人一把搂入怀中。
乍见他的“魔爪”朝自己的方向伸来,夏妤不禁对他先前笑容可鞠的亲切形象完全感到破灭,她的心中一阵愠怒,原来他是披着羊皮的狼,终于原形毕露了。
这种外表俊逸儒雅,内心下流肮脏的色狼最令她觉得不耻,她不禁板起冰冷的面孔瞪视着他。
“下流!”夏妤用力拍开他的“魔爪”痛斥着他。
“喂,你怎么——”他似乎不明白她为何在这关头拒绝他,但她既已撩起他的兴致,他必然不会轻易罢手。
“你少碰我,要不然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夏妤可是专门除暴安良的女警那!像他这种色魔一定得给他一点教训,教他尝尝苦头,看他以后敢不敢轻视女性。
听完她的恐吓,伦叙东的笑意更深,轻佻地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你——”气愤不已的她,已准备使出标准的“女子防身术”来对付他这个不知死活的色狼,让他有个痛不欲生的教训。
“别生气。”他又是扩大笑容弧度,愈显诡异。冷不防之际,抬起手扣住她的手腕,仅一个扭转,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他笑眯着眼对她轻语。“我可是因为你的声声召唤才下马的。”
“马?!”她的目光随即瞥过他的骏马,心中一喜,暗忖着:呵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那匹马还怕走不出这片林子吗?至于眼前这个风流的家伙,正好可以把他丢在这里和狼声狗吠、蚊子毒蛇过夜,以示惩诫,谁教他是个大色狼,打击犯罪亦是她的责任之一嘛!
“姑娘,你怎么啦?”伦叙东充满男性魅力的眸光紧锁住她,丝毫不知她的意图。
“我——”她嫣然一笑,恍若一朵绽放的玫瑰般眩人心神,暧昧不明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他,千言万语仿佛尽在不言中。
“你决定和我共度春宵了,是不是?”他扬起唇角,仔细欣赏她绝美的容颜及特殊的气质,他的心情早被她的一颦一笑搅得心猿意马。
她的笑容更加灿烂无邪,细白如荑的指尖转拂过他的肩膀,然后停留在他结实的胸前,指尖游移过他烫热的皮肤,令他血脉奔腾,情潮难耐。
“如果公子不嫌弃,小女子当然愿意伴随您共度良宵。”入境随俗的夏妤,也跟着文皱皱起来,语意温柔似水地令人酥麻。
“嫌弃?!”伦叙东轻拢起她那光滑如缎的长发,一股淡淡的玫瑰幽香飘忽在鼻息之间,益发醉人。“别妄自菲薄,我敢说全京城的女子之中,当属你一人是绝色。”
“多谢公子夸奖。”她缅腆一笑,将美丽的小脸蛋往他怀中轻靠。“公子,良宵易逝,咱们可得把握时间好好地相处一番。”
“你你真是热情啊!”虽然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不在少数,但像她这么直接的女子倒是头一次见到。
“这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嘛!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吧!”
“可是——”不知何故,他总觉得不大对劲。
“好啦!别可是了!现在我先上马等你,你到前面那棵树底下帮我拿包袱。”夏妤指着约莫二十来步距离远的一棵松树。
“那棵松树是吗?”他再次确定她所指的是否是他所见的那棵古松。
“是,你快点去拿嘛!”又是一阵撒娇,教他神魂颠倒,手脚酥软,毫无招架之力。
没办法,为了能与这位美娇娘共度春宵,他只有听她的话,前去树下取包袱。
包袱?包袱?哪来的包袱呢?这儿连粒石子也没有,莫非他被耍了?心中一惊的他,猛然回首,但见她已跨上马背,拉起缰绳,一脸睥睨地看着他。
“你”过于震惊的他实在无法接受被骗的事实。
“喂!大色鬼,古有明训:色字头上一把刀。好色之人不会有好下场,你还是多积阴德多行善吧!”夏妤笑道。“这匹马就送给我,算是你的功德一件。”
“你竟敢骗我!”愠怒的伦叙东待要追上前去拦她,但见她双腿一夹,马儿好似四蹄腾空,如箭矢般绝尘飞驰而去。
她那一串银铃似的嘲笑声,引起遍山满谷的共鸣,发出千万声同样的回音不停地回荡在他的耳际
恼恨交加的他不禁惭愧,想他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全栽在那小妮子手中了,他的英名全毁,却连她的芳名也全然不知,天啊!这怎么行呢?他一定要洗刷今晚的奇耻大辱,而她休想再逃出他的手中。
卖掉伦叙东的骏马后,夏妤为自己添购一套符合“时代潮流”的新衣裳,珠翠绮罗衬着她清丽姣好的容颜,轻蓑纤屐间更散发着一番韵味,十足诱人。来到西拥大行,北枕燕山,东滨勃海的京城内,此乃连接东北、西北和中原地区的枢纽,往来人潮汇集于此,车水马龙煞是热闹非凡。
走着走着,但见前方一幢楼宇前围满人潮,挤塞的人潮堵住了她的去路。
好奇的夏妤看着这些互相推挤、嘶声喊叫的男人,他们正努力地向站在二楼阁楼中的一名女子示爱,为之疯狂不已。
“听说她是秦嬷嬷新买进来的大美人呢!”
“我真想让那大美人陪我喝上几杯。”
“啐!哪轮得到你啊!她早被风流倜傥的伦叙东包下来喽!”
“什么嘛!伦叙东真是”
一旁的夏妤无心多听这些人的流言蜚语,反倒是愈加好奇这名令众多男人倾倒的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仰头一看,但见手拿圆扇的女子正含笑脉脉地将扇子由面前移开,露出一张笑意盈盈且美艳动人的容颜,旋即引来更大的惊艳欢呼。身在其中的夏妤更是目瞪口呆,脑门仿佛遭雷电重劈似地一片愕然,那那名女子竟然是她怨入骨髓,巴不得将之一枪击毙的女贼——杜。
狭路相逢,夏妤自然是一肚子火,就是因为杜的关系,她才会像个异类般来到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全都是杜害她的!
痛心疾首之余,她打算冲进这间楼房之中,找杜间个明白。但大门口上的一块金字匾额却足以令她怯步。鲜明抢眼的匾额上刻着“风月楼”三个字,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间妓院,想必杜选择此地栖身的原因正在于此吧!这么一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这享受众星拱月之乐,又可以躲开夏妤的追捕。
哼!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教夏妤现在进去也不是,离开又不甘心,懊恼极了。
“姑娘!姑娘!”蓦地,有人喊着夏妤。
她转身一看,竟然是上回在林子中,被她误骂是“神经病”、“疯子”的昭沙岳,见着他的出现,她实感意外。“是你?”
昭沙岳轻点着头,对她投以温和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咦?你那两个跟屁虫呢?”夏妤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不见他那两名凶恶的随从。
“姑娘是指密须文、密须武两兄弟吗?”
“废话!不是他们还会有谁?”显然她还在记恨。
“他们在客栈里休息,只有我一人来到东街。”
“是吗?”夏妤不怀好意地问:“你该不会也要到这‘寻花问柳’吧?”她实在无法把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昭沙岳与青楼妓院联想在一起。
“啊?”昭沙岳并不知她所谓的“寻花问柳”是为何义,毕竟他只是个外邦人,对中原文化不甚精通。
“别装啦!”她诡异地笑了。“喏!你一个人在‘风月楼’门口徘徊,不是来找姑娘寻欢,难不成是吃饱没事做撑着?”
“我的确是在找姑娘啊!”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有些不耻,睥睨地瞅着他看。“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瞧他外表斯文儒雅,原来骨子里也是个大淫虫啊!
昭沙岳本人颇为无辜,他苦笑道:“姑娘,我是在找你呀!”
“找我?”搞了半天昭沙岳所指的“姑娘”竟然是指她?!真教她啼笑皆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其实那天晚上我曾掉头回去找姑娘,只可惜我对山路也不熟悉,找了一晚也没见到姑娘的人,于是我猜想姑娘一定是到城里来了,便赶紧再出来找姑娘,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我给找到了。”昭沙岳欣喜地看着她。
“你的好意我很感动,但可不可以拜托你别再束一句‘姑娘’、西一句‘姑娘’的,叫得我头都痛了。”夏妤蹙着柳眉不悦地说:“我姓夏,单名一个好字,你可以跟我的同事一样喊我‘小夏’,千万别再喊我‘姑娘’了,拜托。”
“夏妤”昭沙岳轻念着她的名字,浅浅一笑。“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夏妤无奈地笑了,看着木讷老实的他,突然灵机一动,问道:“昭沙岳,你——想不想上一趟‘风月楼’,见识一下中原姑娘呢?”
她的提议教他胀红了脸,猛摇头。“不好!不好!”“别害羞嘛!”她拉住他的手臂,令他方寸大乱。“难道你们瓦剌国里没有妓女吗?”
“可是——”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王储,怎可踏入那种淫亵之所?
“唉——别犹豫了,陪我进去啦!”不由分说地,她硬是将昭沙岳拉进“风月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