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沉着,好似人世之间,没有一件事能使他骇然失态,俊脸变色,他转过身来,注定幻影七魔,冷峻的道:“阁下竟有时间来找燕某人,确实令在下惊奇。”
幻影七魔仰天得意的大笑一声,道:“哈哈,姓燕的,你不用惊奇,老夫可以实言相告,目下中原,能令老夫不安的唯你燕少玉一人而已,东海的人,老夫不在那儿,虽然手下非其敌手,但一时三刻之内,姬天雄却无法杀出重围,而这段时间,哈哈却足够老夫除去心头大患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见幻影七魔,便从心底产生一种畏却之意,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见燕少玉镇定如常,那种不安,又随之缓缓消失,相继而生的,却抱患难生死与共之心,她霍然拔出背上七煞剑,凝神以待。
燕少玉侧脸温和的摇摇头,道:“燕妹,去帮助他们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七煞玉女”白燕不放心的注定燕少玉,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对付他!”
关怀之情,溢于言情。
幻影七魔正想起此一举,将天龙帮精英消灭,见鹰愁老人与卧龙三老合力之力,对付三人,便知三人必败,因此,有意留下“七煞玉女”白燕,决言冷笑,道:“姑娘所料不错,燕少玉一人,确实对付不了老夫,上次要非姬天雄龟功驼掌相助,嘿嘿,老夫也不再麻烦了。”
燕少玉心思何等乖巧,闻言星目一扫,只见“圣婴童子”已被鹰愁老人逼得团团转,不但无回手之功,就连自保,也显得非常困难。
另一面,盲圣、邪哑合力对付卧龙三老,虽然情形比之“圣婴童子”好些,却好是守多于攻,不胜吃力。
燕少玉俊脸一变.心中闪电忖道:“天龙帮的兴衰,就看今日这一战了!”
在思付之间,突然把心一横,冷声道:“燕妹,你快去助师兄,谷奇,你去助盲圣、邪哑,不择手段,今日是天龙帮生死存亡的一战,速去!”
“绝医”谷奇忖度形势,心知自己留于此地,也无助于燕少玉,倒不如加入那边战圈,减轻少玉一分挂怀,使他能全力对付幻影七魔,当下豪放的长笑一声,从怀中取出紫玉瓶,一扬,道:“老弟,你放心,我‘绝医’谷奇,自出娘胎,就不知什么是仁慈,哈哈”长笑声中,人已扑了上去,直奔“卧龙三老”
“七煞玉女”白燕愁眉苦险的道:“玉哥哥,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实因为我,我伯离开你。”
燕少玉雄壮沉着的一笑,道:“燕妹妹,你在此无助于我,反多你一份心事,如果今日天龙帮不幸瓦解于此,阴阳道上,你我总是要分开的。”
“七煞玉女”想也不想的道:“阴阳两道,我都不离开你!”
她的语气娇柔中,充满了坚决的意味,令人闻言心生感动。
燕少玉霍然转过头来,星目中闪射着奇异的光芒,凝视在“七煞玉女”白燕险上,他,似乎想看穿这个奇异少女的心房,为什么她会忘却自己的冷淡,而竟然与自己生死与共。
“七煞玉女”白燕在此生死的边缘,已忘了少女的娇羞,美目紧盯着燕少玉灼灼炙火的星目,幽幽的道:“玉哥哥,别那样看我,你,你该知道,我早就爱你。”
此话落仍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这句话,如在乎日说出,燕少玉也许会一笑置之,但当此生死之际,他却觉得这不是平常可比的情爱,因为,如果她只爱他的外表,那么,很可能他就要物化于此,而一无所存,只有心灵上神圣洁白的爱,才能不受外界有形的限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燕少玉虽会一再压制自己的感情,不使之流露于外,但那也有个限度的,此时,他心情激动,早巳失去了那份控制能力,他豪放的长笑一声,真诚的道:“燕妹妹,也许我该说那句话,但现在说已是多余了,去吧,燕妹,阴阳两途,燕少玉都永远伴着你。”
“七煞玉女”白燕忘形的一笑.娇声道:“我可以去,但是,我,我要听你说出来!”
幻影七魔冷冷的一笑道:“燕少玉,你可真有兴致.当此生死之际,尚有时间谈情说爱,哼哼哼!只怕老夫耐性有限!”
燕少玉漠然而无所谓的一笑,并没有理他,深情的注定“七煞玉女”白燕道:“燕妹妹,你不觉得你在逼我吗?唉!也罢,燕妹,我爱你,快去吧。”
此话刚落他俊脸不由一红。
“七煞玉女”白燕粉脸早巳飞霞,芳心直如鹿撞,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种保障,但她忘了这种保障能否渡过今日,蓦地,她一扬手中七煞剑,娇声道:“玉哥哥,我心中好快活!”
话落直扑鹰愁老人,娇叱道:“顽童哥哥,我来助你!”声落人已扑入战圈。“圣婴童子”本已有些招架不住,累得满头大汗,闻言精神不由一振,刷刷的连攻两大刀,大笑道:“乖妹妹,咱们又联手对付这老儿了。”
幻影七魔扫了两组打斗的人一眼,阴沉的冷笑道:“嘿嘿,他们只能抵抗一时,决难持久,姓燕的你相信吗?”
燕少玉心中明白,但却末形之于色,冷冽的道:“天龙帮的事,何用阁下担心”
幻影七魔怕时间拖久了,东海岛主突围而出,未等燕少玉把话说完,突然冷喝一声道:“老夫担心的是你看不到他们的下场,接招!”声落掌出,招化“狂风飞絮”已自拍出,虽然只是一招平常的武功,但在他手中施出,却是大不相同。
但见狂风如剪,寒气浸人,掌影飞幻飘忽,恰似狂风吹动下的柳絮,飘荡不定,难捉其方向。
燕少玉知道此人功力,决不在自己之下。见招那敢大意,冷笑声中,右掌忽出,招化“烈日当空”反卷而上,但却没有狂风雷鸣,只是快捷如电。
幻影七魔乃是识货之人,招出一半,突然收回.左掌倏然递出,招化“魔影舞空”侧攻而到,招式奇诡无比,与一般正功完全不同。
这时是他赖以成名的“幻魔”招式指、抓、掌,三者混合应用,一招可连变三种,指风挟于掌风之中,抓影却在后而杀敌。
其厉害之处,乃是敌人如果内功没有相当成就,而妄用掌来迎,手掌必被其指风所伤,难以再用。
燕少玉一见他招出掌一指,混杂,就知道这必是一门奇门,右掌中途急变,一招“九日当空”反劈而出。
这次,幻影七魔没有再擞招,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对了三掌!
“怦怦!”连珠炮般的三声脆响,各自飘身后退。
两人彼此互看一眼,各自冷笑一声,再度涌身扑来,眨眼之间,各自攻出十几掌之多。
但见人影闪动,一白一黄,飘动于滚滚而起的尘土地中,清晰的拆招换式,到模糊的人影飘动,终致完全迷蒙的消失于尘土,草叶的包围之中,这该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之搏,只可惜天龙帮中的,没有一个看到他们帮主的神威,看见的,只有那些渐渐围拢来的红云帮的弟子。
那一边“圣婴童子”与“七煞玉女”双战鹰愁老人,在、功力与招式上,两人虽不如鹰愁老人,但两人却抱定了必死之心,勇往直前.形同拼命,招式凌厉骇人之极。
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又所谓哀兵必胜,鹰愁老人武功虽然高强,过去也曾在“鹰愁涧”击败过两人,此时却是难以取胜.这倒并非没有机会,而是他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盲圣、邪哑与绝医谷奇三战“卧龙三老”以一敌一,盲圣、邪哑与卧龙三老中任一人相比,武功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到先机,自后绝医谷奇一加入,战事便已扯平,互相攻守自如。
绝医谷奇独战卧海龙,若论功力,绝医谷奇尚差卧海龙一大段,但他手中有那紫玉瓶,偶而紧急时射出一两根毒芒,必把卧海龙逼出老远,因此,尚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银刺金鳌率领帮下四五十个弟子,已然围了上来,但他并不攻击,因为此刻与天龙帮对敌的,除了他们帮主幻影七魔以外。再也没有红云帮的人参与战事,而幻影七魔那边,两人武功都高出他不知多少,他就是想帮,也不知由何下手,何况他陆地上能耐,原本平平而已,是以,只有旁观的份儿。
蓦地!
在银刺金鳌原先停身的乱石前,出现了八个黄袍和尚,一个个垂目平眉,单掌当胸,神色十分肃穆。
八个和尚,年龄均在五十开外,面色红润,慈眉善目,甚似有道之僧,八人分成两组,左右各四,中间空出一位。
在八个和尚遥对面的山崖上,此时突然传出一个沉浑粗犷的声音道:“啊哈!这些和尚吃饱了没事干,竟眼巴巴地从少林寺到这里旅行来了,老道,你说奇不奇?”
另一个声音沉喝道:“别胡说,他们来此必有目的,你看,那不是连掌门慧圆也来了。”
果然,此时那两组和尚中间的空位上,走出一个年高七旬,苍眉慈目,面如石月的灰衣老和尚,此人正是少林目下掌门一慧圆大师。
粗犷声音道:“嘿,奇了,喂!老道,你说他们来有什么目的?”
“我怎么知道!”
粗犷的声音道:“啊!我明白了,原来你平常都是骗人的,什么你比我明白事理了,什么我只有蛮力而头如石头,性如笨牛了,原来你也不比我聪明嘛,哈哈物以类聚,你我要不是同类,怎么会聚在一起呢?”
那被称老道的人,似乎被同伴弄的不知怎么回答了,沉默良久,才突然沉声喝道:“别胡闹,你看那两个打斗中的人慢下来了。”
粗犷的声音正经的道:“你说那个是燕少玉?”
老道道:“他们说穿鹅黄衣服的是他!”
粗犷的声音道:“走了,动手了,咱们已知那些人与他是同党了。”
老道冷喝道:“慢着,你又没有听他报名,哪里知道?”
粗犷的声音理直气状的道:“好看的妞儿那个会中意难看的男子,这里不是只有燕少玉俊吗?”
老道沉声道:“牛刚,别忘了他们叮吁我们的话,在事情未弄明白前,不许妄动。耐着性子等吧!”
牛刚粗声道:“你比俺还笨,看!白衣的说话了!”
这时,打斗中的燕少玉与幻影七魔已慢了下来.只听幻影七魔冷声道:“阁下只用右掌,不用左掌。可是左掌有了毛病?”
燕少玉心中一动.突然冷笑道:“你还是不配在下用左掌!”
话落也连攻了两掌!
幻影七魔狂笑一声,飘身让过,道:“哈哈环字之内,老夫都不配你用左掌,不知那个才配哈哈你别骗人了。”
话落突然大喝一声道:“六魔立空”掌式一变突然急迫上来!
但见,掌影急飘如雪,劲风凌例如刀,六掌连出,身闪六位,招招俱实,掌掌不虚,威猛骇人之极。
燕少玉原先知道他幻魔掌已用完,心中已有数了,满以为他只要不用幻影七魔就无法伤得了自己,那知还藏了这一掌,见状不由大骇,脚下忙加劲,向后射去!
他动作难快,却仍慢了一着,只听!
嘶!的一声,右臂已被割破五寸多长,衣袖飘零,血流如注。
幻影七魔收掌狂笑道:“原来阁下功力,也不过如此,竞然妄想扫平武林,哈哈真是痴人说梦。”
话落一顿,突然目光凶焰一闪道:“你右臂受伤,左臂完好,太不对称,老夫就给你左臂上也挂一点吧!”
“吧”!字才出口,人已闪电射到,仍是那招“六魔立空”其急如电光一闪,使人防不胜防。
燕少五星目中杀机一闪,右手突然拍出一招“九日当空”对向迷幻的六掌。
幻影七魔厉笑一声,道:“哈哈济事吗?”
话声落掌已穿入。
蓦地,燕少玉阴冷的一笑道:“鸣凤追月!”左掌倏然而出,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穿入幻影七魔的掌影之中,人随掌进,避过了漫天掌影。
幻影七魔先见他左掌一直备而不用,便知有杀手,是以处处小心,直到伤了燕少玉右臂,见他左掌仍然未出,心中那些顾忌,便渐渐消失。
此时,见他左掌突使,阴娘快捷,无不达到顶峰,不由心头大骇,脸上得意之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惊异,好在他戒心虽减,仍末完全把他左掌忽视,急忙向右一闪,动作快如白驹过隙。
然而,鸣厩追月何等骇人、幻影七魔虽然了得,也无法闪避得快,只听!
嘶!的一声,他右臂也被燕少玉划破半尺多长,鲜血淌流如注,也许过度惊骇与气恼,他脸色煞白而狰狞怕人。
燕少玉冷笑一声,道:“阁下功力也不过如此,竟然妄称红云帮天下无敌,真是妄自称大,恬不知耻之至。”
他语气较之幻影七魔犹刻薄几分。
幻影七魔真是气得目欲喷火,赤红如血,喉欲出烟,干涩无比,狞声狠毒的道:“燕小儿,今日老夫如不叫你血溅此山,遗恨边荒,就不回中原!”
燕少玉冷漠、阴森的一笑道:“只怕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七煞玉女白燕一声娇啼,燕少玉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一回头,只见七煞玉女白燕左胸已伤,鲜血染红一片,但却不顾伤势,仍舍生忘死的冲杀着。
燕少玉心头疼,暗自恨道:“有朝一日,你鹰愁老人如果落在我燕少玉手中,我叫你死活两难。”
也许,由于情人连心,燕少玉此时竟忘了当前的大敌,蓦地!幻影七魔长笑一声道:“姓燕的你尝尝幻影七魔的味道吧!”
“吧!”字脱口,人在空中了。
燕少玉闻声大骇,忙收心神,几乎连头也来不及回,已清叱一声,腾声飞向空中,功力一提变幻出“莲台九佛”
虽然,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事,但却已慢了幻影七魔一着,失去了制敌的先机。
燕少玉第一尊坐像才幻出,幻影七魔已如厉鬼般的凌空攻到,发须怒张,狰狞骇人,而且威猛无比。
燕少玉心头狂震,左右双手,连出“九日当空”与“鸣凤追月”敌住来招。
但见半空中,掌风啸啸,如利刃满天,魔影佛像,四下飘动,如佛战群魔,煞是稀奇壮观。
然而,这却是生死之搏。
燕少玉失机在先,再加之五式难抵七魔,因此,他五式幻完,便已成束手之势,才见身子直往下落。
幻影七魔此时恨他入骨,急忙提气,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他胸口已中了幻影七魔一掌,身子直飘出五丈多远,跌倒地上,胸口一闷,连吐出两口鲜血,立觉四肢乏力,一跃而起,一张俊脸,苍白如纸,头上汗下如雨。
幻影七魔见状,打从心底上冒出凉气,心说:“此人端的狠得怕人,如果不除,我红云帮岂有立足之地。”
那边八个黄衣和尚,也同时睁开低垂的眼帘,目透骇异的光芒,灰衣老和尚,低声宣着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愿吾佛慈悲。”
那粗犷的声音,道:“喂,老道,他明明是燕少玉,你去不去嘛?”
老道沉声,道:“再等等!”
牛刚似已了火,喝道:“你再推三阻四,俺扭断你的脖子!”
老道似乎很怕牛刚,闻言笑道:“去就去,不过,弄错了人,你可要负全责!”
牛刚道:“当然,当然,弄错了再把他弄死不就对了吗?”
这时,盲圣、邪哑等已知帮主受了伤,心中怒极,招式已有些乱了,绝医谷奇,毒针已快用光了,更是危如累卵。
自七煞玉女受伤之后,圣婴童子已显得不支了,突然,一失神,臂上挨了魔愁老人一剑,登时血流如注,大吼道:“我与你老匹夫拼了!”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阵惨然,悲叹一声,暗道:“也许,此地就是我天龙帮瓦解之所了,但是,我要相当代价,相当的代价!”
幻影七魔刻毒的阴笑一声:“燕少玉,你看看,看清老夫如何瓦解你天龙帮。”
话落接道:“银刺金鳌,指挥他们上!”
红云帮的弟子,大都是绿林盗匪出身,生平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那会讲什么江湖道义。
他们见天龙帮的人,个个岌岌可危,早就想趁火打动劫,扬名江湖了。
是以,幻影七魔令才一下,银刺金鳌尚未下令,四五十个人,已同时呼啸一声,扑了上去,各找各的一组去了,只留下银刺金鳌及身边的四个护卫。
燕少玉俊脸杀机大炽.星目如火.身子一动,方想出手相助。突听银刺金鳌冷声道;“姓燕的站住。”
话落飞身欲上。
幻影七魔沉声道:“不用你,站在那里指挥他们吧!”
就在这时。那边又传来绝医谷奇一声沉痛的哼声,接着又是盲圣一声痛哼,显然,这些人都受了伤了。
燕少玉.只觉得心痛如绞,厉叱一声。强忍内伤,飞身就欲出手,蓦地——
幻影七魔一声大喝道:“姓燕的耐心点.把他们的下场看完吧。”声落,人已凌空扑耳来。竟然用的是幻影七魔。
原来.幻影七魔自被燕少玉左掌一招“鸣凤招月”重伤之后.心中便对他产生了惧意。不敢再以普通武功去对付他。
燕少玉闻声回头,见幻影七魔已仗奇掐.自空追来,他自知已无躲过的希望,当即,把心一横,把所有残余的功力,提聚于左掌,以备舍命一拼。
指顾之间幻影七魔已然落下,冷笑声中,化掌为指,点向燕少玉左肩井穴,阴森的笑道:“静静的看看吧!你不应该死的那么痛快!”
话声落,一指已结结实实的点在燕少玉的左肩井穴上,身子落在燕少玉身前一尺处,得意的阴笑道:“燕少玉,你想到过今天吗?”
幻影七魔话声过才落,突听燕少玉厉叱一声道:“你想过今天吗?”声落左掌早已拍出,一招鸣凤追月已以雷霞万钧之势攻到。
幻影七魔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独门点穴工夫,在燕少玉身上竟会失效,距离如此之近,燕少玉掌出如此之急,那能躲得过。
“轰!”的一声大响,夹着急箭消失似的一声闷哼,幻影七魔一个瘦长的身体,早已飞出四丈开外,叭!的一声,跌在地下,登时鲜血狂喷,真力全散。
银刺金鳌一惊,急忙飞身过去,举手欲扶,突听幻影七魔冷声道:“不要扶,我自己站得起来!
这一切动作,写来甚是缓慢,但在当时却只是眨眼间的事而已.就在幻影七魔、燕少玉三字出口不及,突听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牛刚,没错了,他真的是燕少玉。”
牛刚怒吼道:“我早就要出手了,你却等等,等等的等了这么久,等一下收拾了这些小辈,俺再同你算帐!”老道突然问道:“你有棍,拔这棵树干什么?”“你懂个屁,棍那能一下打得许多人。”
话落突然狂吼一声,道:“你们不用怕,俺牛刚来了。”声如晴空劈雷,震人心弦,在场之人闻声无不为之心动。
燕少玉一扭头,只见一个黑衣大汉,年约二十一二,脸圆眉浓,眼似铜铃,狮鼻大口,一脸浑气,舞着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树,轻如草芥,直杀进重围而去。
另一个,是道装打扮,年约二十四五,一脸斯文,剑眉长目,鼻正口方,背插长剑,手仗拂尘,相貌甚是清秀,这时,正自举步向自己走来。
两方,谁也不知道这两个突如其来的怪物,是帮助那一边的,只有把眼睛看着两人,等待,等待他们开腔。
此时,黑衣汉子如铁塔般的身子,已如旋风似的卷了上去,手中大树一挥,登时就有十几个红云帮的弟子被压到树下,跌得鼻青眼肿,爬不起来,他却跑上去,一脚一个,如踩蛤蟆似的踩得他们突眼伸舌,命归黄泉。
红云帮的弟子一见,登时有人问道:“喂,你到底是帮谁的?”
黑衣汉子大笑道:“你问问阎王老儿就知道了。”话落一-树扫过了过去,又打倒了七八个,如法炮制,结果了他们。
红云帮中弟子一见势头不对,即刻放下盲圣、邪哑等人,向黑衣汉子围来,刀剑棍棒齐下,呼喝之声震天。
黑衣汉子大笑道:“对对对,王八孙子,这才象话,哈哈喂,老道,你方才不来,现在可不准找我的。”话落大树一挥,直扫出去。
道士笑道:“牛刚,我把他们都给你,你可别记恨方才的事,行吗?”神色正经,显然他甚怕这蛮家伙。
牛刚这时已打倒了二十几个,闻声道:“勉勉强强,俺答应了。”
幻影七魔自中了燕少玉一掌,自知伤的极重,真力难提,此时突见途中杀出这个莽家伙,心中更惊,明眼一转,喝道:“抵住那道士。”
银刺金鳌大喝,一声,拔下银刺,向道士扑去,喝道:“阁下别走了。”声落一刺当胸刺来,其急如电。
道士等道:“尊驾凭什么理由不许在下走路?”话落慌忙向右闪去。
银刺金鳌冷喝道:“不为什么!红云帮主,言出令随,叫你别走,你就别走。”
道士大笑道:“这就难怪了,我玄真羽士云天羽早就听说过中原出了个不讲理的霸主,但却始终想不出霸道到什么程度,这下可知道了。”
话落翻腕拔下背上一柄八卦剑,冷笑道;“看你阻得住我吗?”
幻影七魔一听此人就是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立生占有之心,暗忖道:“此人是玄真羽士云天羽,另一个必是拔山神牛刚了,云天羽智力过人,阵法深奥,如得他相助,不怕红云帮不称霸武林了。”
转念间,大喝道:“血鳖堂主听令,此人功力有限,要擒活的。”
银刺金鳌一声得令!
闪电攻上。
玄真羽士云天羽功力果然不高,但他自听到要擒活的之语后,对银刺金鳌攻向其要害的银刺,视如无睹,只防他活擒之招。
银刺金鳌不敢伤他,一时之间,倒真无从下手。
幻影七魔此时冷冷的注视燕少玉道:“老夫本想叫你看看他们死时的惨状,但,此时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燕少玉阴冷的道:“你上吧。”
幻影七魔厉笑道:“燕少玉,老夫此时与你相同,用不得真力,所不同的,嘿嘿!老夫有后备之人,而你却无。”
燕少玉才明白其阻拦玄真羽士云天羽的用意,心中不由暗自着急起来。
幻影七魔阴沉的一笑道:“燕少玉,你一死,天龙帮中再也无人能与老夫抗衡了,这就是老夫所以不择手段要杀你的原因。”
话落转头向四个汉子道:“去把此人拿下来。”
四个汉子厉吼一声,应道:“启禀帮主,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幻影七魔冷笑道:“死的,快去。”
四个大汉暴应一声,飞身向燕少玉扑到。
燕少玉此时虽然内伤惨重,但对四人却毫无惧念,他所担心的是,这四人一死,自己残余的功力,亦必随之耗尽,而亡命于幻影七魔之手。
幻影七魔也正是这等用心。‘但是,事到临头,却不能束手以待,燕少玉把心一横,左手已搭于右腕之上,这时,四人中的第一人已然逼近。
燕少玉阴冷的一笑,方想撤下死剑,突见那攻来的大汉,右手一松,刀已落地,接着啊哟一声,跌倒地上。
燕少玉星目一扫,只见他背心上端端正正的插着一条状似金蛇的东西,方待看清楚,突听拍的一声,金色东西爆裂,大汉直被炸得血肉模糊。
这爆炸原本是极快的,不知燕少玉未能看清是什么东西,连旁边的幻影七魔也不知道,他心中一怔,骇然忖道:“这是什么暗器?偌大的一个东西,怎么我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待我再看看吧。”
付罢沉声对另外三个呆立的大汉道:“你们上!”
三个大汉子虽然心中害怕,但却不敢违令,强自抖擞精神,举刀围了上来,三个大汉才一动身,背上已同时中了金色蛇形状物,啊哟一声,倒地身亡,随他们同伙去了
三人身子才一着地,便同时轰!的一声,炸成碎片。
这一次,幻影七魔可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了,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变成了铁青,心中骇异的猜测道:“莫非是她?江湖上,只有她才能先排开空气,再打出暗镖,但是,她已退出武林近百年了。”
他心中疑惑不定,但却不敢再攻燕少玉,心说:“今日之局,又得不了而了了,如再不走,必有更大的麻烦。”
就在思忖间,一抬眼只见,四五十个弟子,已快被黑衣汉子打尽,但是,他手中大树枝梢被砍得七零八落,但却更加大了他的威力,因为,树梢枝成斜尖,他又力大无穷,只要碰上,非被扎穿不可。
枝梢之上,鲜血斑斑,触目惊心。
幻影七魔暗叹一声,道:“罢了!”
大声喝道:“红云帮的弟子听着,现在马上向红霞谷退!”
那些弟子正自被打得心惊胆寒,闻言登时如获大赦,纷纷拔脚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脚。
黑衣汉子正杀的有兴,见状一怔,道:“喂,别跑,咱们再玩玩!”话落就要追。
这时,银刺金鳌也丢下了玄真羽士云天羽,飞身负起幻影七魔急奔而去。
玄真羽士云天羽挥袖一扶额上汗迹,抬头喝道:“牛刚别追了,世间那有人愿意拿命跟你玩的。”
黑衣汉子牛刚,在这一方面,倒很听话,闻声住足,回头道:“俺还没玩够呢!”
突然,他看到打斗中的七煞玉女白燕等二人已呈不支之状,登时大喜,舞动大树扑来,道:“娃娃、妞妞,这老儿交给我了。”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大树一挥,一招泰山压顶,当头向鹰愁老人拍下,其急如电。
圣婴童子、七煞玉女双双跳出战圈。
他心中暗忖道:“我是娃娃,你小子有多大呢!”
鹰愁老人力战两人,虽然占了些上风,真力却也消耗了不少,方才牛刚对付红云帮那群人的手段他也见过,那敢硬接,心中闪电:“此人几斤蛮力,只可智取,不可力夺。”
转念间,身子急忙一闪,只听轰的一声,地上已炸出一个四五尺深的大坑。
鹰愁老人,见状大喜,侧步纵身,一招“玉带围腰”向黑衣汉子腰际削到,满以为他铁塔般的身子,必然转动不灵,难以躲过。
那知,事情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牛刚人虽然浑,武功却不含糊,大吼一声,道:“老儿,你的动作太慢了,看俺的。”声落大树恰好落地弹起,就势一挥,也是一式“五带围腰”扫了出来,速度快如电光石火。
树头枝梢磋磨,大有数十丈,扫击恰似一座小丘,叫人如何闪避。
鹰愁老人见状大骇,使尽平生之力,撤招向上冲起,但仍慢了一着,只听见叭!的一声,右足鞋子已被扫下,树枝把他脚下划了条血槽。
鹰愁老人落下地面,亡魂皆冒,就在这时,牛刚由于用力过猛,刹不住式子,第二圈又已扫到了。
鹰愁老人已骇破了胆,那敢停留,也顾不得找鞋子了,双足一跺飞身落荒而去。
牛刚煞住身子,嚷道:“老道,俺上了你的大当了,这家伙不耐打,一下子就跑了,你不叫俺追,等一下俺就打你。”
玄真羽士似乎很怕牛刚,闻言忙道:“那边不是还有三个吗?”
牛刚举着大树,跑过去,不分皂白,挥树向卧海龙打到,一边叫道:“俺怕他们也要跑。”声落树已压倒。
绝医谷奇正自被逼得团团转,仅剩下的三根毒针又不敢轻用,正有一肚子火,一见牛刚来助,毒念立生,一扬右手玉瓶,喝道:“仅剩的三根,也喂了你吧!”
卧海龙之所以许久未将绝医谷奇打倒,主要的就是怕他的毒针,见他一扬右手,慌忙向侧里跃出五步,那知绝医谷奇并没有发针,而牛刚的大树已扎到。
卧海龙一闻头上风声骇人,慌忙举剑去架,就在此时,绝医一压瓶盖道;“这次是真的了。”三根柴芒早已应声而出。
卧海龙此时手中剑正触到牛刚压下来的大树,欲走已不可能,要架也不行,心中大骇,才一迟缓,三根毒针已同时打入胸中,惨哼一声,长剑落地,接着,轰隆!一声,被牛刚打成了血饼。
牛刚见状大喜道:“老道,这下你说对了,此人虽不耐打,却还不跑。”话落又向其他二人奔去。卧云龙,卧山龙一见老二已死,心中虽然恨极,却不敢恋战,双双大吼一声跳出圈外,狂奔而去,使牛刚大失所望。
这时,七煞玉女白燕与圣婴童子已奔到燕少玉身侧,七煞玉女白燕一见燕少玉满身是血,不由愁得花容失色,急扶着他,道:“玉哥哥,你那里受伤了,快告诉我!”
燕少玉淡然的笑笑道:“燕妹妹,你自己不也伤了吗?”
燕少玉一提,七煞玉女白燕才想到自己的伤势,她低头看了左胸口一眼,道:“我伤得不重,不要紧,但你”燕少玉笑笑,道:“不要紧,死不了,大概不用在阴司路上相逢了。”
七煞玉女白燕粉脸一红,道:“不来了,你好坏!”
话落仍不安的向走来的绝医谷奇道:“谷奇,你快来看看我玉哥的伤。”
绝医谷奇大笑道:“不用看,我知道他不把我压瓶底的货吃完是不会放心的。”话落掏出那只白玉瓶,走到燕少玉身侧,道;“这是仅有的了。”
这时,盲圣、邪哑等也已走了上来,燕少玉扫了各人一眼,感动的叹道:“今日一战,你们都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唉!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盲圣大笑道:“哈哈帮主,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不死,总有索回的一日啊!”语气豪放无比。
绝医谷奇道:“好了,你从来不感谢人,也不要破例了,快把药服下,治伤要紧,”
燕少玉笑道;“你有绝医之称,大概他们的伤你治得了吧,快去给他们治吧。今天,我燕少玉要破例感谢人了。”话落缓缓转过身来。
恰在这时,牛刚大声道:“喂,老道,发什么呆,他就是燕少玉吗?”话落,轰然!一声,把手中大树抛出七八丈远。
燕少玉抬起苍白的俊脸道:“不错,在下就是燕少玉。”
牛刚与燕少玉目光一触,只觉那目光虽然疲惫而涣散。却隐隐发射出一种惧人的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玄真羽士云天羽却暗忖道:“此人身负如此重伤,却不肯先治而欲谢恩,恩怨如此分明之人,世间少见,我云天羽生平自叹末逢良主,此刻可能真找到了。”
在思忖间,淡然一笑道:“燕帮主好像身中内伤甚剧。”
漠然而平静的笑了笑,燕少玉挥抽拭了拭嘴角上的鲜血,愧然道:“燕某以此带血之身,用此涣散的精神,来向两位谢此救帮之恩,原不应该,还望两位体谅此荒山绝岭之上,无水洗的,而受燕某这真诚的一谢,他年如果有机会,燕某必图一报,”话落并不作揖。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燕帮主言出如山,武林共仰,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何况,假使燕帮主允许的话,这也是我俩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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