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院外响起了敲铁牌或者木鱼声音,这是相国寺里专负责这条巷子的僧人,沿街行走打更的声音。京中众民众们一天的生活便是在这脆响的声音中开始的。
不一会,绢儿就被院落外嘈杂的声音唤醒,抬头望去,天气还是漆黑。绢儿赖了小会的床,终还是起来了,二姐也是半坐在床头,脸色不佳,未曾睡醒的模样,想来是有些岔床而已。
有小厮将买来的滚汤洗面水汤送到了后院门口,让各位绣娘取用,绢儿也在夏儿的提醒下,端了一盆热水回了房间,一会夏儿提了一壶冷水挨屋地在绣女们的水盆里掺冷水降温。
绢儿服侍了二姐漱洗之后,再给二姐换上衣裙,这会时候周婆子笑眯眯地进来,想是昨日二姐便央她帮着梳鬓。绢儿自是边整理着床铺,边观看周婆子的梳头功夫。
那周婆子果然厉害,只见她手指翻动很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二姐的青丝就在她轻快的手指活动间,被便拢、分、结,扭之后,插上一支竹如意簪定型,便梳成了眼下京里流行的高椎髻。再在鬓正前戴上只用绢丝加玉珠串成的莲花华胜,鬓侧斜插了支串素银坠珠步摇钗,二姐今日的发式便大功告成。
二姐细瞧了一番,见这鬓不仅挽得快,也梳得紧密顺。发油抹得也不见油腻,自是极高兴地谢过周婆子,那周婆子还想多说几句,因见珍娘站在门口对她挥手,想也是请她梳鬓的,只得与二姐告辞离开。
绢儿见着周婆子离开后,吐舌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周大娘看来不起眼,梳着鬓,却如行云流水般畅快。”
二姐从漆奁翻昨日戴的那只碎玉石镶珠花簪,让绢儿送给周婆子。
绢儿自是心领神会,如今她已不是初来时那般不懂事的丫头,平日见多了心思灵巧的小娘子,渐也会揣测人心了,找了个机会将那只碎玉石镶珠花簪塞给了周婆子。周婆子见绢儿塞给她的这只簪是昨日二姐头上戴过的,当时瞧见就极喜欢,如今得了自然满脸笑容,口中却推托道:“二姐这不是燥我的皮,我且只是举手之劳,何必用这大礼。”
绢儿笑得倒是天真,“我家二姐一直夸周大娘本事了的,送上薄礼一份,大娘且不要辜负二姐的心意。”
周婆子道:“二姐太客气了。”
绢儿却露出愁容,“不过...。”
周婆子忙问道:“不过甚底?”
绢儿叹气道:“我是笨人,只会同心鬓而已,如今二姐瞧了大娘的高超手艺,再见了我的笨手笨脚,我必是要遭嫌弃被骂。”
周婆子一听,拍胸口爽快说道:“我还当小娘子担心甚底,这有何难。若二姐再需婆子我挽鬓且说就是了。”话说着那只簪已被她稳稳地放在自家怀中。
绢儿自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叉手谢道:“周大娘的善恩,小妮子煞是感激。只是我家二姐向来做事极缓慢,还请大娘多加照顾。”
这会二位小厮买回来了早食,叫婆子与夏儿快些分盒装了,让各位绣女们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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