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下诏之事。”子菱一听对方的弦外之音,微有诧异。
王青云点了点头,又诚心诚意诺礼,正色道:“还请大姐原谅在下急于求成,反弄砸了事情。”
子菱咬着唇,勉强道:“我不是责怪你,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愿意成为惹人嫌之人。”
王青云沉默了一会,终道:“请大姐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见对方难得低势态央求,子菱也不好意思再恼了,这会扭捏道:“我倒有个问题问你。”
“甚问题?”
“为何是我?”
王青云因子菱这一个直接的问题,竟然意外露出一些腼腆之色,耳朵渐红,低声道:“我信你是能与我同甘共苦、白头共老之人。”
子菱跟着脸红了。印象中对方浪荡不训,或稳重大度的表现,都抵不住他这一瞬间的羞意所带给子菱的感动。
直到对方已离开,子菱才发现不知甚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却发现里面放着四个小夏桔。
子菱顿时笑出了声,想起很久前有人送她的钱榆子,果然这二人是好朋友,送礼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丁武知道自己也许会嫁给了他的好友,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子菱脸上露出一丝惆怅,但很快便淡忘这个念头。
==
日子不紧不慢地进行着,骆家也越来越忙碌起来,想到相依为命的女儿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骆二娘高兴之余,更多的是却是失落。至于骆家虎一家早被骆二娘抛在脑后不再多想,只当没这个亲戚。
如今骆家虎一家再来家中求得原谅,骆二娘也只让子竹接待,若是子竹不在家,骆二娘自是以寡妇身份闭门不见,这次她自是下定决心就算这骆家虎一家软硬皆使出来,她也不再见对方一面,更不要说再出钱养着他们,想都不想。
虽至嫁妆之事以后骆张氏也上骆家闹过二三次,却因骆家旁边邻居早在子菱有意识传出骆家这门亲戚长者好逸恶劳,少者嫖赌俱有的情况下,自是没有打理骆张氏,有些与骆家关系好的邻居,还帮着责骂了对方恩将仇报,不知感恩。
骆张氏丢脸而回,又听房主上门催促着他们房租到七月且到期,自知是骆二娘通过房主提醒他们不会再看见亲戚的面上有所款待。
骆家才知是真正将骆二娘惹怒了,这才老实下来。
骆家虎见自家儿子在京里别的没学着,却学会了吃喝嫖赌,自是又打又骂,不许其子芦再与那些无赖流氓私混一处。但子芦怎会是听话之人,自是阴奉阳违,因手中无钱又想着玩乐,暗里竟与当初敲诈子竹的一位蔑片勾搭上,做起专门帮国子监学生招妓赴宴拉皮条的篾片。
子芦虽其他方面没甚本事,但插科打诨、溜须拍马的本事却是了的,如今在这门营生之路上自是如鱼得水,没几天就挣到些钱,送到骆张氏面前,自让骆张氏见钱笑眯了眼,直道自家儿子本事,却也不问这钱的来路。
至于骆家碧母子且是适应了京中生活,靠着女红过活,还认识了几位旁边的邻居。而翠花也因长得清秀美丽,又勤快能干,被旁边一户卖粥的人家看上了,也不嫌弃她没嫁妆,还愿意兜裹结亲(兜裹是若女方家中无钱陪嫁,男家以首饰、衣帛加以钱财送往女方)。可骆家碧如今心大了,怎看得上卖粥家的儿子,一门心思要将女儿嫁给骆子竹,在骆家碧的眼中子竹自是万般的好,长相出色、知书达礼、家中独子、家境不错。
因子菱的婚事,骆家碧自是让翠花频繁出入骆家,而她也时常骆二娘面前言语透露出对子竹的好感,赞其聪明懂事,体贴温柔。
骆二娘也是过来人,怎会不知骆家碧如今的心事。其实单对翠花的印象来说,骆二娘实在很喜欢这位表侄女,长相美丽,性子又温柔,还极能干。
只是过去听骆秀才的妻子说道过几句骆家碧是位极有心计的人,有了先入为见的印象,如今相处了几月,关系虽极为融洽,毫无矛盾,可骆二娘却总感觉看不透骆家碧的为人和心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隔阂。
所以每当骆家碧提及子竹时,骆二娘自是岔开话,言语间还透露出欲要为翠花寻一门好亲事,只字不提子竹的婚事,只说子竹如今年岁不大,还是专注在学业之上才是。
骆家碧见试探了几次,骆二娘都无意欲结亲,自是不再提及。只暗中催促着自家的女儿多和子竹相处。却不料骆二娘早已又买了小厮捻笔,初懂几字,专守在子竹身边用作督促学习,翠花与子竹更没有甚机会单独接触。
六月初,花香溢城之时,骆子菱带着彷徨的心情,一身销金大袖黄罗,穿着红长裙,头带珠翠团冠,盖着销金喜帕,在敲锣打鼓乐奏声中,被一抬花轿迎进了王家的门。
就在这一年,祟宁四年(1105年),开封城文绣院诞生了,这是第一所由官府设置的高档专业刺绣之地,汴绣在这所文绣院中经过无数绣女以及绣师的博采众长、融合贯通更加灿烂夺目,由此以后十里都城到处珠廉绣额,汴绣盛极一时。
----
好了~~~~~~~~~~~~~~~~~~~~~~(未完待续)